夜晚,竹小春把厚厚一摞情报塞进了怀里。
看了看镜中造型,竹小春不禁皱了皱眉。
太累赘啦。
在汝阳郡王面前,还是该注意点形象才对。
于是,她又把资料掏出来,用一个小包袱装了,斜背在身上。
对镜一看,一身劲装,娇小婀娜。
竹小春满意地一笑,闪身离开了胡姬酒家。
而胡女狸奴,此时还躲在自己房里,为自己生出要拖好姊妹下水的念头而忏悔不已呢。
节度使府东墙外,竹小春警觉地左右一看,一纵身,便灵巧地跃上了高墙。
她伸手一搭,便无声无息地跃进了墙去。
竹小春有心试一试这节度使府的警戒,因此一路躲避着恶犬、巡哨、暗哨,直到她来到那处灯火最为明亮的建筑。
刚刚闪身掠上长廊,长廊尽头,便出现了小古。
小古提着一口刀,横刀当胸,端详着刀面上反映出来的自己的模样。
竹小春猛然止步,才一转身,就看见程蝶儿抱着双臂,正堵在她的退路上。
竹小春干笑两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玄鸟卫的。”
程蝶儿瞟了她一眼,竹小春襟口有一只胖胖的企鹅。
程蝶儿冷笑:“你以为我不认得玄鸟卫的标识?”
竹小春低头一看,气急败坏地拉直了衣襟:“你看,你看,是不是玄鸟?”
咦?这么看的话,还真是玄鸟。
程蝶儿忽然有点自卑了。
竹小春又探手腰间,摸出了腰牌,对她扔了过去:“我有事情,要见汝阳郡王。”
……
灯下,唐治正听锦衣卫指挥使张一帆向他汇报着东谷镇西军的消息。
听完之后,唐治满意地点点头:“现在,府库没钱,一时无力再支撑你的扩张,不过,你要把现有人员经营好,以后,你可是我最为依赖的耳目。”
“是!我们锦衣卫,现在正尝试经营一些客栈、青楼、赌坊。如果能经营好,不仅有更多的消息来源,也能赚取资财,补充花销。”
唐治点点头:“行,具体的事,你自己操办。切记,不可为非作歹。”
张一帆一笑,道:“陇帅放心,一帆不会做那样的事。”
唐治点点头,张一帆正要退下,唐治忽然想起一事,道:“对了,杨家派了许多女史,到我节度府中,充为内记室。
你们这些人中,有那尚未娶亲的,或者尚无正室的,不妨和她们接触一下,若是两情相悦,那就最好。”
张一帆只有两个妾,还没有正妻呢。
杨家这些姑娘,便是姿色稍逊的,那也只是相较而言,而且个个博学多才,知书达礼。
只不过,她们是唐治大王的内记室,张一帆等幕僚本能地以为她们都是唐治的人,哪敢打她们的主意?
平日里,张一帆等人都很注意分寸,能躲就躲,非得有所联络的时候也是十分的拘谨守礼。
此时听唐治一说,张一帆兴奋地道:“当真?她们……难道不是陇帅的……”
唐治瞪了他一眼,道:“说什么呢,你以为我是我二哥呢,下去吧。”
“哦哦,是是。”
张一帆雀跃地退下,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然后,他就看见,杨欣恬抱着一摞卷宗,翩然而至,如画中人。
杨欣恬生得也是甜甜的模样,一笑颊上还有两个小酒窝儿。
刚刚得了唐治指点的张一帆立即停下,微笑着施了一礼:“十四娘以花为貌,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词赋为养,以琴棋为韵,天姿国色,妙不可言。
常言道‘灯月之下看佳人,比白曰更胜十倍!’,此时再瞧十四娘,竟叫人心神恍惚,词不达意了。”
杨欣恬有些奇怪地瞟了张一帆一眼。这小子平时话没这么多啊,今儿晚上怎么了?
杨欣恬便甜甜一笑,道:“张公子,你可以人参二钱、茯苓一两、干姜五钱、甘草四棵,陈皮少许,杏仁三枚,加附子、花椒、黄芪煎水,三碗煎作一碗,服之。”
张一帆瞠目道:“这……这是做什么用的?”
杨欣恬一掠鬓边发丝,甜甜地道:“可治脾胃虚寒、中气衰败、升降失调、消化不良。”
这……这是说我吃了什么不消化的东西,才撑得我胡言乱语么?
张一帆面红耳赤,讪讪地道:“啊,十四娘居然还有如此高深的医术,佩服、佩服。”
杨欣恬笑容甜美地道:“天色晚了,奴奴还有些卷宗要呈送陇帅面前,少陪了。”
张一帆望着杨欣恬翩然而去的背影,沮丧地叹了口气。
耳畔,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张一帆霍然转身,就见顾沐恩握着一卷书,披着一袭竹鹤的披风,从廊外悠然而入。
张一帆不禁松了口气,拱手道:“顾兄。”
顾沐恩停下脚步,微笑道:“女子柔弱,故而慕强。整个陇右,最强者,便是陇帅。狮王既在,谁还会注意匍匐在它脚下的雄狮呢?”
张一帆苦笑道:“让顾兄见笑了。”
顾沐恩目光一转,又道:“杨氏佳丽中,十四娘姿容之美丽,身段之袅娜,可入前五之列。她的眼光,自然也看得更高。
其实,无锡张家,若与陇右杨家联姻,正是珠联璧合的好事。只是,有些人,你就不必打她的主意了。”
张一帆苦笑道:“人贵自知,顾兄良言,一帆谨记了。”
顾沐恩又是一笑:“旁的姑娘,也不辱没了你。再说,若与陇帅做了连襟,又有何不好?”
顾沐恩说罢,悠然而去。他是早就有了妻子的,不可能停妻再娶。
而以杨家姑娘的出身,也不可能给他作妾。
所以,他根本不必有什么想法,心态倒是超然。
张一帆怔忡半晌,拍了拍额头,也悄然离去了。
……
竹小春在被验明身份,并表明来意之后,被程蝶儿陪着,向唐治的书房行来。
唐治的书房原本极简单,可是自从二十位内记室到了节度使府,整个府邸都变了一副模样。
姑娘们对她们的工作、生活环境是很讲究的,因此,在她们的操办之下,节度使府增加了许多的家什用具。
这些家什用具只是恰到好处地往那一放,整个府邸便不一样了。
两盏树立在壁角,精美绝伦的华灯正在大放光明,将宏敞堂皇,富丽典雅的内室照得恍如白昼,纤毫毕现。
这是十八连盏的大型落地华灯,两盏灯都作迎客松模样,古拙盘虬的树干,树上有鸟、有猴、有松鼠……
而灯油,就是灌柱在这些造型动物身体内的,灯焰则在它们的头顶燃起。
这样的灯树,既然华丽,又富雅趣,便是出自杨家姑娘的设计。
内室之中,举凡凳、椅、几、案、橱、柜、台架、屏风,壁画、诗轴,无不独自匠心,摆放错落,贵气扑面而来。
卷耳雕纹的书案之后,唐治正端坐其上,探首看着面前一份公文,一个容颜甜美可人、身材颀长袅娜的姑娘,正弯腰站在他身边,一边指点着公文,一边扭头,和他说着什么。
说话的时候,她明媚的双眸便凝注在唐治身上,时不时便会露出一抹甜笑。本来就生得甜美的人,因为这一笑,叫人看了,似乎这室中的气息都有了一抹甜意。
竹小春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看吧看吧,我就说,汝阳王身边怎么可能没有美女,狸奴那个傻丫头,要是没有我帮衬着她,得多吃亏呀。
“大王!玄鸟卫左使求见!”
程蝶儿的禀报声,打断了正在低声交谈的唐治和杨欣恬。
唐治抬起头,看见是在神都时,老是敲他竹杠的小姨子竹小春,不由笑着站了起来。
眼见汝阳郡王对这个一身劲装的玄鸟卫十分礼遇,杨欣恬不禁仔细看了竹小春一眼。
看到竹小春胸襟上胖胖的小“企鹅”,登时敌意大起。
“原来是小春来了,坐坐坐,小蝶,叫人奉茶来。”
唐治转首对杨欣恬笑道:“明天我们再接着商量。”
“是!”杨欣恬乖巧地答应一声,又扭过脸儿去,神色不善地瞟了眼竹小春,这才闪身退下。
贺兰娆娆和狸奴,程蝶儿都是认识的,唯有竹小春,她不熟悉。
这时见大王确认了此人身份,程蝶儿这才消了戒心,下去唤人上茶。
唐治笑道:“小春,你怎也来了金城?贺兰大王呢,没有和你一起来么?”
咦,汝阳大王还惦记着我们大王呢。
竹小春心里头舒坦了许多,欠了欠身道:“神都事务繁忙,大王一时脱不开身,原打算去年秋上便来陇右的,迄今无法成行。”
唐治叹了口气,这个年代,就是这一点不好。
否则,何惧千里万里,不要说通话,想“见个面儿”,也不是难事。
竹小春扭过了脸儿去,不看唐治。
她没办法,她一看唐治,就会忍不住想象唐治和狸奴在一起的情形。
她和狸奴太熟了,甚至还一块儿练过玉偶瑜伽,忽然听说狸奴和眼前这个男人有了瓜葛,她会忍不住胡思乱想,那不是她能控制得住的。
“咳!小春倒是跟着狸奴,前后脚儿的就来了陇右。我家大王对郡王您在陇右的事是很关心的,吩咐我们俩要尽心辅佐。
狸奴守在金城,小春则在秦州一带盯着卢家。卢家虽然潜逃鬼方去了,不过,人家可是收集了卢家不少消息,包括……与之过从甚密的李氏、韦氏的消息……”
说着,狸奴便伸手一拉包袱的活扣儿,把它解了一下。
这一解包袱,她胸襟上的胖企鹅都猛地弹跳了一下,仿佛要纵身一跃,跳进大海似的。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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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