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宗正家的这顿午饭,就如同一次家宴,参加的一共只有四个人。
唐治,唐治他姨母、他姨父、他表妹,以及他表哥、他表嫂和他小侄女……
酒筵上,大家一番磨合,混乱的称呼最后终于默契地达成了统一。
唐治称贺兰隐为大宗正,杨夫人自然是称杨夫人或者大宗正夫人。
贺兰隐和妻子杨氏则称唐治为治儿。
唐治和贺兰娆娆之间么……,人家两口子不想管了。
用完了午膳,贺兰隐又陪唐治喝茶聊天,顺口问起江南之行的一些细节,听得贺兰隐眉飞色舞。
杨夫人先是使眼色、接着呶嘴儿,听得入神的大宗正都没发现。
忍无可忍的杨夫人直接开了口:“老爷,有位客人登门,你且去款待一下吧。”
唐治一听,连忙起身道:“今日已经叨扰很久了,治也该告辞了。”
杨夫人满脸堆笑:“不急不急,娆娆啊,你陪治儿坐坐。”
说完,杨夫人一拉贺兰隐,两口子就遛了。
他二人一走,花厅里顿时安静下来。
贺兰娆娆娴静地坐在那儿,捧着一杯清茗,杯中有雾气袅袅。
贺兰娆娆的眼帘就低垂着,望着那杯中的茶叶浮沉飘摇,娴静如幽兰。
过了许久,她悄悄扬起了眼帘,却不想正对上唐治望来的眼睛,于是,那眼帘跟小刷子似的,刷地一下又垂了下去。
然后,那白玉似的脸颊上便悄悄爬起了两抹嫣红。
“咳,汝阳王,若是觉得气闷,咱们到院子里去走走?”
“好啊,那就……走走。”
唐治欣然答应。
于是,贺兰娆娆披上外套,便与唐治一起离开了花厅。
正是严冬,花园里的树都是枯的,连一片叶子都没有。
积雪覆盖着除了小径之外的一切地方,假山湖石、廊庑亭榭,不见一分颜色。
假山上的小亭中,唐治与贺兰娆娆站到了其中。
然后,贺兰娆娆就霍然转过身,凶巴巴地瞪着唐治:“敢骗我爹和你认兄弟?很喜欢我叫你小表叔是不是?”
花厅里一堆丫环呢,贺兰大小姐只能强作温柔,这时终于原形毕露了。
不过,原形毕露的贺兰大小姐,杏眼圆睁的样子可真是俏的很。
她穿着一件玄狐的皮裘,外披一件灰貂的披风,秋板貂的暖套覆额,足上蹬一双鹿皮小靴,俏媚飒爽,哪怕是瞪着眼睛,也极尽妩媚。
唐治忍不住笑起来:“误会,纯属误会。我怎么可能喜欢你叫我叔叔呢?是你爹说我们之间莫论官职,我当时有点懵,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爹了……。”
想起贺兰娆娆方才喊他小表叔时的糗样儿,唐治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笑笑笑,老是占我便宜!”
已经知道了自己未来所属,在唐治面前,贺兰姑娘就放开了,恨恨地抓住他的手臂,抡起粉拳就给了他几下。
“哎呀!小姐怎么能这么欺负新姑爷,这还得了!”
杨夫人的贴身嬷嬷正好经过花园,恰将这一幕看在眼中。
这可不行啊!
女人太强势,是没有好果子吃的,要么失去男人的宠爱,要么把自己男人管成了软脚蟹,那还能有什么出息?
贴身嬷嬷很有责任感,忧心忡忡地就去找杨夫人告状去了。
贺兰娆娆还不知道大过年的,又要被母亲耳提面命,教训一番了呢。
她捶了唐治几下,忽然“噗嗤”一笑,满脸红晕地道:“让人家叫你小表叔,那人家就是你的晚辈啦,我的红包呢?”
贺兰娆娆伸出了手,指若削葱、莹白如玉。
一朵雪花飘来,正落在她掌心,迅速化作了一颗水珠。
两人不禁向亭外望去,又下雪了。
雪不大,雪花轻袅,一眼望去,雪花纷扬,有种幽远的意境。
目光及处,就是冰封了的洛河。
河上有顽童冰嬉,有人打着冰陀螺,还有几顶帐蓬杵在那儿,想来是有人在冰钓。
河畔上,侧有一支傩戏队伍正热闹地舞过,很多看热闹的人跟着傩戏队伍一起走着。
飞舞的雪花中,有声有影、有静有动,这一切组合起来,便形成了一幅优美的图画。
唐治深深地吸了口气,感慨道:“神都的冬天,真比朔北热闹多了。”
贺兰娆娆睇向唐治:“那……明年冬天,你能返回神都么?”
唐治思索了一下,轻轻摇头:“我不知道,关陇之行不比去江南时,那只是为了一桩案子,所以很可能回不来。”
“不,你必须得回来!”
贺兰娆娆严肃起来:“我不是要你半途而废,但是,你不能久离中枢!”
贺兰娆娆的一双眼睛被斜阳映着,泛起了琥珀一般的光:“省亲、养病、述职……,什么理由都可以,每年一定要回京待上两三个月才行。”
“我明白……”
唐治想了想,道:“就算我不在神都的时候,也得经常制造点事儿,让神都这边始终流传着我的名字,是不是?”
“那样当然更好!”
说到这里,贺兰娆娆突然白了唐治一眼,道:“不过,你的名字,现在在神都就传唱开了,可谓家喻卢晓,无人不知。”
唐治奇道:“怎么可能,我哪来的这么大名气?”
贺兰娆娆道:“怎么不可能?满大街的话本儿,都是讲你的故事呀。什么《汤智之十二钗》、《汤智之国色天香》、《汤智之绣榻秘史》……”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这边没写……,咦?难不成黑我的人又找了一帮写话本儿的?”
贺兰娆娆皱了皱鼻子道:“什么呀,我们玄鸟卫查到的关于汤智的话本儿已经不下十数种了,汤智的故事受欢迎嘛。那些说书先生见了,谁不凑个热闹……”
唐治恍然大悟,义正辞严地道:“我一向反对跟风蹭热度!同质化的话本儿大量出现,短暂的热闹之后,会摧毁这个行业的,我建议玄鸟卫严厉打击他们!”
“你在想屁吃!我们玄鸟卫就给你干这活儿?话本儿说书都要打,我们是没事干了么?再说,我大周可不兴文字之狱!”
那你搜集话本儿干什么?
唐治只敢腹诽,没说出声儿。
贺兰娆娆道:“让神都这边始终有你的影响当然是好,具体怎么做你自己想办法,反正你这人鬼精鬼精的。”
“哈哈,好!”
“对了,检校刑部尚书楼士德将出任关陇兵马大都督,此人虽以文官入仕,却兴于武途。如今军中宿老威望隆重、大权在握者,一个是丘神机,一个就是他。你若能得到他的信赖与支持,对你将大有帮助。”
唐治心中一动,道:“楼士德此人有何喜恶?”
贺兰娆娆笑了一声,道:“此人性情宽厚,不重名利,而且本就是位极人臣了,又是偌大的年纪,你说,他还能有什么喜恶?很难找到他的弱点的。”
唐治笑了笑,没有再问。
他相信贺兰娆娆的评价,已经偌大的年纪,口碑始终这么好,此人的品行应该没问题。
不过,他不相信楼士德就没有弱点。
是人就有欲望,有欲望就有追求,而追求,也可以是一种弱点。
也许这位楼大都督性情淡泊了些,但是,一个毕生无所求的人,绝对不可能闯出发这么好的名声、拥有如今这样的地位。
就算只是尽忠职,在别人而言,那是一种美德,在他自己而言,那也是一种追求。
这个楼士德,他要努力争取。
空降是很难建立根基的,空降于军中尤其的难,毕竟武将更加桀骜不驯,更需要你让他心悦诚服。
可这种诚服,是要通过一次次战争的洗礼来赢得的,那不是短时间能达成的事情。
他现在能在文臣中拥有一席之地,靠的是朔北、江南两大利益集团与他的捆绑,以及江南与关陇两大集团存在着不可调和的激烈矛盾,否则没有个十几二十年的工夫,他一样难以掌握。
要在军中建立根基,他不可能从一小卒身经百战,逐步升迁了。征服这种军中大佬,就是最有效、最稳妥的办法。
贺兰娆娆沉默了一下,又道:“我家本就在关陇,关陇你人生地不熟的,若是有什么疑难不决之事需要帮手的话,可以去找我哥,我已经给我哥写了封信去,他会帮你的。”
“好!”唐治心中一暖,望向贺兰娆娆的目光,便格外的温柔了几分。
贺兰娆娆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便扭过了脸儿去,道:“关陇,我也会去的,不过,我去的会比较晚,而且,即便去了,我也不可能在那边待太久,还是要回到圣人身边的。”
说到这里,贺兰娆娆眉宇间掠过一抹忧虑:“圣人……年纪大了……”
唐治当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这也是她提醒唐治一定要隔段时间便回神都一趟的原因。
不见得全是为了避免他在中枢渐渐失去影响力,可能这一点才是她最担心的。
其实唐治对此也并非没有考虑,他也做了些相应的准备。
他的第三网,折了梁王一臂,困住了魏王,剪除了他们的大批党羽,将朔北、江南彻底纳入囊中,可以说,收获巨大。
但是,关陇这一网,才是最重要的。
这一网下去,就似一叶偏舟,驶入了狂风骇浪的大海。
一个弄不好,就有舟倾人亡的危险。
就算没到如此惨烈的地步,一旦这网破了,那条挣扎出去的大鱼,也会反过来把他做为猎杀的对象!
生死成败,在此一举!
没有退路,唯有一搏,想到这里,唐治豪气满腔。
他在卢龙时,只据一孤城,便图谋过唐浩然、安载道两条地头蛇。
当其时也,旁边还有一个鬼方的裴甘丹虎视眈眈。
那时他的力量何其弱小,其危险并不弱于此番关陇之行。
那一次,他赢了。
如今……就再搏一次吧。
那种金戈铁马的日子,他还挺怀念的!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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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