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治追着两个杀手离开了,王三爷府上却已大乱。
王三爷急忙叫人来收拾现场,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呢,便有一些贺客的家丁匆匆跑上门来。
“员外员外,有乱匪入城,城中大乱,夫人叫您赶快回家。”
“老爷,不好啦,咱们家在南城的作坊,被一群乱匪给烧啦,布匹掳走好多。”
“二叔,二叔啊,咱们家被几个流匪给抢啦……”
众贺客大惊失色,纷纷向王三爷告罪,要回家去看看。
一时间挤不到王三爷身边的,只是远远的喊上两声,也是拔腿就跑。
有那家人没来报讯儿的,听说了这个消息也是心惊肉跳,不知道自己家里情况如何,当然也是赶紧告辞。
不消片刻功夫,王府中原本极其热闹的场面,贺客云集的模样,已然是杯盘狼藉,只剩下王府家丁丫环们呆站在那里。
“老爷,老爷……”
又有一个家丁跑了进来:“老爷,金元宝使人来报信儿,他们送亲路上遇到了乱匪,姑爷失足跌落车下,撞破了头,被金元宝带去看郎中了,没办法及时赶来咱们府上。”
王三爷大惊:“什么?他有没有性命之忧啊?”
家丁道:“应该没有的吧,金元宝说,包扎完了,看情形再看今天能否上门,想来是没有性命之忧的。”
金智聘走上台去,小声道:“宗主,咱们……?”
孟姜想了想,走到王三爷身边,道:“三爷,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今天这婚事怕是办不成了,孟姜这便回去了。”
王三爷忙道:“不妥,不妥,听他们所说情形,城中正乱着,孟大家回返栖灵寺,途中万一遇上乱匪怎么办?”
说完王三爷吩咐家丁道:“快,紧闭所有门户,持刀持棍,上墙巡守,提防乱匪闯来。”
那家丁答应一声,匆匆跑开了。
王三爷对孟姜道:“孟姑娘,是我王家请你来的,可不能因为我王家让您有个闪失。安全起见,孟姑娘就先在王府小住吧,等外边局势安定了,孟姑娘再走不迟。”
孟姜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如此,有劳三爷了。”
王三爷忙唤过一位管事,叫他带着孟姜去后宅安顿。
孟姜和金聘智,还有四个侍女,随着管事往后宅走。
见金智聘疑惑地望来,孟姜叹道:“就在王家暂住吧,也方便打探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唐治临时征用了一户人家的骡子,骑着赶回府衙。
他的抓活口计划,最终还是失败了。
追杀最后两名乱匪时,唐治有意留活口,将其中一人的脚筋切断,恐他自杀,便连那人手筋也切断了。
却不想另一个乱匪没有趁机逃走,反而扑回来,拼着硬挨唐治一刀,杀死了自己失去反抗能力的同伙。然后他反手一刀,便刺进了自己的咽喉,干净利落,视自己的性命如草芥一般。
死士,通常有三种。
一种是有着坚定理想和坚定意念的人,这种人的选择取决于他从小到大所养成的人生观念,所以最为难得。
另一种是被人蛊惑,通过种种手段洗脑了的人,比如西域山中老人的杀手弟子,大多属于这种人。
而最后一种,未必是他自己想死,而是有着不得不死的理由。
比如,本身就受到了一定的洗脑,又有家眷亲人被人控制着,一旦有被擒之可能,他不得不死。
而这一种死士,关陇门阀家族最多。
唐治曾听小谢提到过,谢家也有这样的死士。
倒是山东高门和江南士族,两个垄断文途的士族,似乎没有养死士,有也寥寥几个,不会如此之多。
眼下这些人,很显然就是最后一种。
“大王!”几名亲事府的官兵迎面过来,看见唐治骑着一头骡子,悠然行于月下,顿时松了口气。
唐治奇道:“你们怎么来了?”
一名亲兵道:“方刺史和熊别驾重获自由之后,立即发出命令,调动全城捕快、民壮、团练搜捕乱匪余孽,维持城中秩序。
属下等见府衙已经无恙,担心大王安危,便向四城搜索而来。”
唐治听了也是心中一宽。
那些乱匪来的快,被平的也快,实际上现在只有零星的乱匪还在外面流窜,掀不起什么风浪。
但是架不住流言蜚语的影响,百姓们口口相传的,却是无比严重的匪患。
这一路行来,唐治在街上甚至见不到几个行人。
很多人间的灯都没点,家家大门紧闭,天上一轮清月,因此更显凄凉。
唐治道:“走,去府城,我得找方刺史研究一下,尽快稳定广陵民心!”
……
金元宝带着满头满脸都是血的安如意找到一个郎中,拭洗血迹,清理伤口,一看,伤口只是额头破了一处,虽然满脸是血的看着吓人,伤势并不严重,金元宝这才放了心。
这时,派去王府报信儿的人也回来了,来人告诉金元宝,听说城中闹了匪患之后,贺客都纷纷离去,今日的婚礼已经无法举行,王三爷叫他们先回去,等局势稍稍平静下来,双方再商量之后的事。
金元宝听了,便带着包扎了伤口的安如意回到了他的府邸。
“金叔,你不必担心,我只是流了些血,没什么大碍的,歇一歇就好。”
安如意被扶到榻上躺下后,便安慰金元宝。
金元宝道:“好好好,来人呐,去叫人熬一锅猪肉汤来,要配成色最好的鸡血藤和当归,给新儿补一补血气。”
丫环答应一声,急忙去了。
安如意笑道:“金叔,我真没事。刚刚乱匪袭城,也不知金叔的生意受了影响没有,您去忙吧,我也歇息一下。”
金元宝确实也在担心自己的店铺,以及码头上准备起运回国的货船,见他神色还好,便道:“成,那你好好歇息。”
金元宝转身离去,安如意见金元宝离开,马上打发了守在身边的一个小丫环,掀开被子,一跃下地,便飞快地闪了出去。
安如意到了仓库那边,打开一道缝儿,回头看看,一闪身便钻了进去。很快,一道道鬼魅般的身影便幽幽闪现出来。
“安公子,想必已经知道今日城中大乱了吧?”一个杀手阴恻恻地笑道。
安如意墙上挂有“梅兰竹菊”四张条幅。但是,安如意一回来,就发现四张条幅的顺序变了。
这是他和这些西域杀手约定的一种暗号,安如意一见就知道他们回来了。
安如意心中纳罕不已,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才急急赶来一探究竟。
听那杀手这么说,安如意不禁沉声道:“难不成是你们干的?”
那杀手得意大笑:“不错!不瞒安公子,唐治已经死了!”
安如意一惊,大喜道:“死了?你们已经杀死他了?”
那杀手道:“不错,我们本以为,还要在码头上多捱几日,才能得着机会。不料,今日午后,唐治忽然赶到造船厂……”
那杀手很是得意,他们十三个人,只有一个受了伤,全员安全撤退,如此顺利地暗杀了一个大周的郡王,岂能不得意?
可是,安如意听着听着,却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儿。
他打断那杀手的卖弄,问道:“你们是几时杀的唐治?”
那杀手思索了一下,道:“应该是申时二刻左右,怎么了?”
安如意的脸立刻沉了下来:“申时二刻?即将酉时的时候,我还看见他策马长街,耀武扬威呢?你申时二刻就把他杀了?”
那杀手大吃一惊,另一个杀手不敢置信地道:“不可能,我亲手杀的,就在造船厂中……”
“等等,城中大乱,是因为乱匪入城。乱匪入城,是在造船厂码头那些乱匪兵败之后?”
“不错!”
安如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不知道你们杀的人究竟是谁,但他绝对不是唐治!我见到唐治的时候,正是他劫住一群逃进城来的乱匪的时候。各位,你们杀错人了!”
众杀手呆住了,一时寂然无声。
安如意空欢喜一场,遂冷哼一声,道:“你们还是暂且藏在这里吧,我去弄清那唐治的情况。”
说到这里,安如意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如果你们杀的是他的替身,那他必然提高了警觉,再想杀他只怕不容易了。”
安如意说完,轻启门缝,便又钻了出去,只留下一群杀手,呆立在仓库之中,面面相觑。
……
唐治赶到府衙,贺兰娆娆他们已经赶了回来。
不出所料,他们也没抓到活口。
那些杀手武功不俗,纵然打不过、逃不走,想自杀,却还是难以阻止的。
不过,唐治倒也并不失望,广陵之变本就在他的计划之外,他的第三网已经悄然撒向神都了。
这场意外的变故,并不能改变什么。
此时,随着广陵城的权力中枢恢复正常,全城官方机构也就纷纷正常动转起来,四方消息,不时报来。
这场骚乱,来的快,平的也快,零星歹徒逃窜,无伤大局。倒是因为造成的流言蜚语,对广陵的正常秩序造成的影响极大。
方刺史眉头紧蹙,喝斥一个班头:“我广陵中外客商极多,还有漕船过路,更有秋税征收,百业停工一日,便是莫大的损失。你们连夜张贴告示安民,务必尽快稳定民心,恢复广陵百业!”
那班头唯唯称是。
唐治忽觉自己衣袖被人牵了牵,扭头一看,狄窈娘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边。
狄窈娘小声儿地道:“三郎,你已经控制了局势,那就好啦。我怕舅父担心,所以等你的时候,就让小桌子回王府报信儿去啦。现如今我舅父已派了人来接我,那……那我走啦。”
唐治道:“天色已经黑了,你何如在府衙暂歇一宿,明天我送你回去。”
狄窈娘听了,心中一甜。
唐治此刻走不开的,便是明日,怕也有许多善后的事情要做,可他还愿意抽出时间送我。
他有这个心,狄窈娘就满足了,便甜甜笑道:“不必啦,奴奴知道你这两天必定忙碌。我表姐今天没结成亲,我怕她伤心,要回去劝劝她。”
刚听完一个税监跑来禀报消息的方刺史转回身来,正听见这一句,不由得两眼一亮:“茶王嫁女,今日未能成亲?”
狄窈娘道:“是呀,城中忽然大乱嘛。我听来接我回去的人说,官兵抓匪,都抓到我舅父家了呢,还都是高来高去的高手,有一个官兵,一刀就半空中捅死一个匪人,砸塌了我舅父家一桌酒席……”
唐治听着,嗯?这一幕似曾相识呢?
方刺史却是抚掌大笑:“好!好啊,没结成亲好啊,哈哈哈哈……”
狄窈娘不高兴了,嘟嘴道:“喂,你这位父母官怎么当的啊,这么幸灾乐祸的?”
方刺使连忙摆手:“嗳,狄姑娘,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是说,茶王嫁女,今日没有成功。那明天,可以重新举行婚礼啊!”
方刺史兴奋地道:“王家可以连夜派人通知所有贺客,就说,本刺史与熊别驾,全都要去祝贺!”
唐治与贺兰娆娆听到这里,马上明白了方刺史的用意。
二人相视一眼,说道:“还有汝阳王、义阳王,一同往贺!”
狄窈娘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指着他们,惊喜道:“喔~~,你们是想,通过这件事,稳定全城民心?”
唐治笑道:“不错,你舅父嫁女。我与贺兰大王、方太守、熊别驾一同往贺。广陵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都要去祝贺,这消息传开,还怕有什么流言蜚语作祟?广陵,必然瞬间可定!”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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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