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腰奴许诺的家是在姑苏城。
而绿扇郑一嘉的家在震泽湖畔,距姑苏城也不远。
绿扇在随那刑部主事赴京就任前,曾在广陵城中接受了当地官吏的饯行宴。
就是在这次宴会上,绿扇认出了一个人,正是当年暗中资助其父神鳌刘大彪自立为王、以致招来灭顶之灾的人之一。
此人是如今的广陵道造船大使李铃舟,但是在十二年前,李铃舟却是姑苏府的录事参军。
如今他虽在广陵任职,而且广陵属于淮南道,不属于江南东道。但唐治要查的是他的过去,唐治此番南来,担任的是江南东道十九洲总巡按,依旧能够查办,还不至于打草惊蛇。
所以,唐治南下第一目的地,便是姑苏。
姑苏在大周各方州府中的等级,是“雄州”,“雄州”是七等州府中的第二等。
那时候大周的县,分为七等,分别是赤、畿、望、紧、上、中、下三等。
赤是其中最高等级的县,“赤县神州”这个词儿中的赤县,便是由此而来。
大周的州府也分七等,分别是辅、雄、望、紧、上、中、下七等。
姑苏是“雄州”,名列第二等。
因为唐治要去的地方是姑苏,所以经广陵而不入,船队直奔姑苏而去。
他的帐内府、亲事府两卫亲兵,已经先他一天,抵达了姑苏城。
一千多名军士,看着似乎不多,可是你要想清楚,这一千多人是去的什么地方,是干什么去的。
他们可不是去边陲要塞和异国军队打仗,而是在帝国的腹心之地,听凭唐治调遣的亲兵,干的是执法之事。
不要说一千多人,就算只有一百多人,除非你敢公然抗法,除非你下定决心对抗天使,担一个造反的罪名,否则这些人马也是够用的。
当然,如果有人想反抗,不冒造反之嫌,变通一个法子来抵抗的手段也不是没有。
否则,栖迟码头也不会因为一场大火,便死了一百八十多人。
荥泽当地折冲府的官兵,也不会突然遇到一伙强大的流匪,而且只是一场普通的剿匪行动,他们竟中了埋伏,让一位旅帅及其部属百余将士,尽皆战死了。
这也是贺兰曌让唐治把他的亲军一千多人全部带上,并赐王命旗牌,可就近调兵的原因。
现在的唐治,在她心目中的份量不一样了。
唐治下江南,对贺兰曌而言,是一次考试。
考试及格,唐治便有了与魏王、梁王和令月公主同台“殿试”的资格。
没有这个过程,就是“空降”。
空降在有一个强大且长久的靠山情况下,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如果这个大靠山是很快就要“调走”的,你还搞空降,那就是坑他了。
苏州刺史,叫郑知卿。
唐治的亲军还没到时,他就已经知道江南东道采风、观察、巡按使将要来姑苏城。
这位三使合一的人,是御史中丞,这就已经叫人不能不隆重以待了,更何况他还是一位郡王,所以郑郡守这几天一直在张罗接待天使的事。
今儿,刚去巡视了唐治将要入住的馆驿,了解了各方面的安排,满意地打道回府,仪仗行至半途,忽然有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浑身臭气的乞丐从路边冲了出来,趁仪仗不备,直冲进去,高呼冤枉。
但他没能冲到郑知卿的牛车前面,只穿过最外层的仪仗,便被人摁倒在地。
“太守,郑太守,小民冤枉,小民冤枉啊。”
车轿中,郑知卿眉头一皱,不悦地道:“何人拦路?”
这时,姑苏府录事邬显道已策马赶到车轿旁,欠身低声道:“太守,是那个名叫李尘宇的商贾。”
郑知卿淡淡地道:“他的案子,蒋判官不是已经审结了么,怎么又来鸣冤?”
邬录事尴尬地道:“是下官等的疏忽,这就赶开了他。”
郑知卿怒气不息,道:“明日,天使将至,姑苏城中乞索之人,俱都轰出了城去,这怎么能还遗漏一人呢,叫天使看在眼中,对我姑苏印象,必然不好。”
邬录事心中了然,忙道:“是,下官知道怎么做了,不会惹得天使不快、太守为难的。”
他立即策马向前,马鞭一指,喝道:“大胆刁民,当街拦路,惊扰太守车驾,把他抓起来,关进大牢!”
“小民冤枉,小民有天大的冤枉……”
李尘宇刚喊了两声,就被一个差役麻利地塞了一条汗巾在嘴里,向他死死摁着他的两名差役一挥手,喝道:“拖走!”
……
姑苏府大牢。
李尘宇被两名差役向前一推,跌倒在牢房中一堆潮湿的杂草之上,几只受了惊了虫蚁,从草堆中慌忙爬开。
牢门被锁上了。
一个狱官站在栅栏门外,冷森森地道:“太守仁慈,给了你活命的机会,你却三番五次去寻太守的晦气。既然这样,你就老老实实待在这儿吧!”
那狱官转身,向外走出一段时间,吩咐左右狱卒道:“这姓李的太不叫人省心,我等要为上官分忧才是,这人只是冲撞了官驾,也不是甚么大罪,拘在这儿的日子里,你们要好好教他作人,免得出去了,再生是非。”
左右两个狱卒心领神会,不想让他出去再生是非?
那就是让他“病死狱中”呗,这事儿容易,狱中本就条件极差,若吃不好睡不好,精神每日都受到摧残折磨,用不了多久就得生病。
这年头、这地方,一个小风寒,也是可以死人的,保证最高明的仵作,也没把柄可抓。
因为他,一定是真的病死的。
两个狱卒笑了笑:“头儿放心,我们知道怎么做了。”
三人的脚步声,在阴森森的牢狱之中,渐去渐远……
……
潘麻子懒洋洋地躺在榻上,一位美貌妇人,正在给他轻轻地捶着腿。
柳腰轻折,凹凸有致。
潘麻子是江南第一神相,久负盛名,大名叫作潘鸿举,世人尊称其为潘真人。
不过近些年来,他的威望与财富,已经不容他再接太多的生意,除了极少数达官贵人相邀,潘真人已经很少亲自出手了。
潘鸿举已经是年逾六旬的老人,但是坐在榻沿儿上的美貌妇人,最多三十出头,珠圆丰润,有着少女所不及的腴润体态、妩媚风情。
此女姓杜,闺名云烟。原是今日拦了姑苏刺史郑知卿车驾仪仗的那李尘宇的妻子,如今却是这潘真人的大房。
“云烟呐,这几日,你多费些心思。州府馆驿,哪及得我家雅致,太守已经将安顿天使的差使,交托给咱们家,可不能出了纰漏。”
杜云烟娇声道:“人家一个妇道人家,怎好抛头露面,老爷是当家的,应该亲自迎候才是。”
潘鸿举微微一笑,在她粉颊上捏了一把,道:“瞧着是个机灵的,怎么这么笨。老夫可是号称江南第一真人,那天使虽然了得,我若太早露面,也降了自家的身份。须得他知道了本真人的名号,亲自邀请,才好见他,明白了么?”
“人家知道啦。”
杜云烟嗔怪地轻捶了他一下:“那人家再去看看好了,其实咱家的园林,他一个北方来的官儿,那还不惊为仙宫蟠园,老爷你真不需要太过谨慎的。”
杜云烟似乎很不情愿地起了身。
潘鸿举在她肥美股上拍了一巴掌,笑道:“不可小觑了天下人,去吧。”
杜云烟答应一声,便摇曳生姿地走了出去。
出了内室,穿过天井,走过正院儿,再进了一处月亮门儿,前方便另成一方天地。
亭阁池塘、曲廊流水,江南园林风貌,宛如仙宫玉宇。
一个婆子正指挥着几个丫环下人修剪着花木枝叶,一见她来,立即迎了上来。
杜云烟看着正在忙碌的下人,耳边却听着那婆子低声禀报道:“大娘子,太守今日来巡视安顿天使的宅院,老身已按大娘子咐咐,告知了阿郎,叫他伺机拦驾喊冤了。”
这婆子是杜云烟嫁给李尘宇之前,便伺候在她身边的,算是如今的潘府里,她唯一的亲信了。
杜云烟纤长的手指紧张地抓住了衣袖,轻声问道:“郑太守可受理了他的诉状?”
婆子黯然道:“郑太守未予理会,还……还叫人把阿郎抓进了大狱。”
杜云烟娇躯一颤,悔恨地道:“是我糊涂,中了奸人毒计,害得郎君他……”
杜云烟咬了咬唇,忽然道:“嬷嬷,明日天使将至,要住到咱们家来,他不是兼着采风使的差使,巡视民间疾苦的么?你说,我向天使告状,如何?”
那婆子担忧地道:“就怕官官相护……,大娘子,你若亲自去告状,一旦告不成,那就完了。那姓潘的手段何等了得,只怕大娘子你……你到时候也自身难保啊……”
“我顾不了那许多了。”
杜云烟泫泪欲滴:“夫君被我害得这般下场,此番入狱,只怕凶多吉少。我不管他,再无人能管他,若他被害死,我还有何脸面活在世上?”
她是典型的江南女子,肌骨莹润,妩媚容颜中有着江南女子特有的如水的纤柔味道,但此时柔婉如水的眉梢眼角,却透着一种决然的锋芒。
“这是郎君最后的机会,也是我最后的机会,破釜沉舟,在此一举,就这样了吧!”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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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