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唐治下值,回到汝阳王府。
刚进大门,门子便引着一位青衣小婢迎了上来。
“大王,这位狄家姑娘要求见大王。”
唐治一看,隐约有点印象,之前狄窈娘来时,曾带在身边。
唐治奇道:“是狄姑娘要你来的,可是有什么事?”
那青衣婢女已经在门房等了一个时辰了,此时看见唐治,十分欢喜,福礼道:“婢子奉我家小姐差遣,给大王送一样东西。”
说完,忙将捂在怀里的香囊双手递给了唐治。
唐治接过犹带体温的锦囊。
青衣婢女便道:“天色将晚,路途且远,婢子急着赶回去,这就告退了。”
唐治颔首,对门子道:“送送这位姑娘。”
门子忙将青衣小婢送出府门,唐治看了看那锦囊,打开系口一摸,里边只有一张叠起的小纸条,别无他物。
唐治将香囊随手挂在腰间,展开那字条,一边往府里走,一边看那上边内容。
“浪急风高,舟倾难泊,莫如回棹,缆却扁舟,蓬中煮酒,以待云闲。”
唐治蓦然站住,思索片刻,这才急急加快了脚步。
每天快到这个时间,小谢就在花厅,或是做些女红消遣时光,或是取一本账盘一盘账目。
因为她知道这个时间前后,夫君该回来了。
听到门口脚步声响,小谢便站起身,一见唐治进来,便笑靥如花地迎上去,先帮唐治摘了官帽,又帮他除了官衣,挂在衣架上,再亲手取了便袍帮他穿上。
唐治在桌旁坐下,手一伸,便露出了那张纸条:“小谢,你看看。”
谢小谢当然知道狄家婢女登门,而且是有东西要给唐治,但是除了唐治本人,却是不肯交给任何人转交。
小谢心里头,还是略微有些不太舒服的。
不过,现在唐治这么大大方方的,她心里那些许怨尤便一扫而空了,故作不知地道:“这是什么,方便叫妾身看么?”
唐治道:“正要叫你帮我参详一下。”
小谢听了嫣然一笑,这才接过纸条展开。
本来还想着,若这纸条上是狄窈娘暗诉对唐治倾慕之言的话,便配合一下。
可是一看纸条上的内容,小谢不禁色变,脱口道:“狄家姑娘送来的?”
“嗯?”唐治微微一诧,小谢自知失言,不由嫩脸一热,不过,她此时却顾不得佯装无知了。
小谢道:“狄姑娘本人不露面,这纸条上又故意用了含糊的喻意,显然是怕它落在旁人手上,这个警示,显然十分严重。
狄姑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不可能打听到这样重要的消息,所以,这应该是狄阁老透过他的孙女,向郎君所做的示意?”
唐治摇摇头,道:“狄阁老做事,只管秉持一个‘公’字。这也是狄阁老能成为常青之树的缘故。所以,倒未必是狄阁老有意向我示警。”
谢小谢道:“那就是狄姑娘从狄阁老那里打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于是向你示警了。”
唐治道:“应该就是如此。”
谢小谢蹙眉道:“狄姑娘言下何意呢?浪急风高,舟倾难泊,莫如回棹……,郎君现在只在御史台做事,狄姑娘这是叫你从御史台抽身出来?”
唐治想起他跟索立言的那番对话,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其实在对索立言说出关于燕八剑的那番话之后,他就已经有了暂时避开风口的打算了。
不过,他所设想的避开风口,是去江南。
但是,他没想到索立言这么有效率,他已经这么快就准备对来济尘动手了?
唐治对索立言的行动并不清楚,但是他相信狄阁老这棵官场常青树老辣的眼光。
看来,得马上离开御史台这个是非之地了!
唐治暗暗地想着。
……
翌日一早,唐治上值,第一件事就是把律政三剑客从御史台借故调走。
这是他的私人,本就不在御史台官吏配额之内,任谁也说不出什么。
为了防止来济尘警惕,唐治本人没有即时离开,而是搬出“杀良冒功案”的卷宗,包括死在栖迟码头的六十七人的背景资料,翻阅了一天。
期间他还见缝插针,分别提审了许诺和郑一嘉。
当晚,唐治宿在了御史台,一副同事们都在加班,我也不好意思甩手就走的模样。
来济尘急着尽快将案子做成铁案呈报御前,也懒得理会东推在忙什么。
再一日,将近午时……
御史大夫的签押房内,来济尘十分的亢奋。
在他大刑伺候之下,审讯异常的顺利。
十七公主一伙同党,除了绢布名单上的人,又陆续“招”出了不少人。
临近中午了,来济尘一点也不觉得饿,他在亲自撰写判状。
写完一个人,便将该人详细供状、罪状资料,分门别类、整理清楚地附在后边,特有成就感。
“大司空,大司空,大事不好……”
岳小洛尖叫着跑了进来。
来济尘笔尖一颤,已经写了大半,工工整整的一张判状便沾了一个污点。
来济尘勃然大怒,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抡起毛笔,刷刷刷地在岳小洛脸上纵横起来:“大喊大叫,毫无官仪,你个蠢材,谁不好了,怎么就不好了……”
岳小洛也不敢躲,被来济尘在脸上挥洒出了一道道的墨迹,这才讪讪然道:“是……是唐侍御不好了。”
正在室中忙碌的书记、书务等属吏,都嗖地一下抬起了头,就像一群土拨鼠似的竖起了耳朵。
来济尘皱了皱眉,伸手抓过茶杯,疑道:“唐侍御怎么不好了?”
岳小洛道:“唐侍御正在问案,突然鼻子流血,晕倒在地。”
来济尘猛一哆嗦,赶紧把茶水吐回茶杯,放到了桌上,警惕地看了一眼:“有人下毒?”
岳小洛苦着脸摇摇头:“下官看着不像,人还有气,就是晕了……”
“走,去看看!”
来济尘立即带着岳小洛和一众属吏随从,浩浩荡荡直奔东推。
“唐侍御在哪儿?”
来济尘看看堆放着各种杂物,比自己那儿还乱的签押房,皱眉问道。
“在这儿呢,大司空,这边走!”
岳小洛脸上还挂着墨迹,殷勤地将来济尘引进唐治休息的小房间。
夏司直带着两个东推的差役正站在屋里。
绿扇被两个按刀的执役押着,瑟缩在墙角,一副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样子。
来济尘扫视了一眼榻上凌乱的被褥,又看看颇有姿色、衣衫不整的绿扇,问道:“唐侍御呢?”
夏司直忙道:“大司空,方才唐侍御醒过来了,捏着鼻子,让他的侍卫小罗引他离开,去看郎中了。”
“嗯……”来济尘看看绿扇,道:“唐侍御,就是在这间屋子里,审问这女犯的。”
夏司直阴阴一笑,道:“正是。大司空,这是下官方才在桌上看见的,大司空请看……”
夏司直将攥在手里的一个小瓷葫芦双手呈了上去。
来济尘接过看了看,略一转动,便见上边贴着一张细长的小纸条,上边写着“龙精虎猛三鞭令伊颤声娇。”
来济尘心中顿时恍然,他晃了晃小葫芦,道:“空的?”
夏司直讥诮地笑道:“正是,都……空了!”
夏司直添油加醋地道:“大司空,唐侍御对‘杀良冒功案’是真上心呐,这几天,动辄就审问女犯,还有一个女犯,比她还貌美些,也是时常被提审。想必,唐侍御就是因此过于操劳,肝火太旺,所以才……”
来济尘摇了摇头,年轻人,真是不知节制啊。
夏司直见来济尘撇嘴摇头,心中暗喜。
大司空最是不能容忍手下人偷奸耍滑,我这眼药一上,这回定要发雷霆之怒了。
却见来济尘咳嗽两声,声音虚弱地叹息道:“是啊!我御史台,谁不是忠心国事,恪尽职守呢。唐侍御,是累晕的!就是累晕的!为了办案,生生累垮了我们的一位好御史啊!”
来济尘身边众属吏纷纷称是,连连叹息,一个个摇头搓手,扼腕蹙眉,不一而足。
岳监察更是一脸的痛心疾首,唏嘘道:“唐侍御实在是太令人感动了,而我御史台,像唐侍御一般的官员,何其之多。
就是我们大司空,这几日也染了风寒,可还是撑着病体,强自支撑,只为尽快把这桩大案子办得清楚明白,让陛下安心呐!”
“诶,小小风寒,咳咳咳咳,不算什么,咳咳,大家都辛苦了,可这案子,上上下下都在看着,多耽误一天,便是多一天的风言风语,必须尽快查清,方能尘埃落定,诸君还要再努力啊!”
众人连忙称是。
夏司直的眼珠子都快鼓成金鱼眼了,就这?这都行?
来济尘摆摆手道:“先把人犯收监吧。”
说完,他拍了拍岳小洛的肩膀,道:“你去汝阳王府,探望探望唐侍御。”
岳小洛福至心灵,道:“唐侍御倒下了,可是大司空不能倒,我御史台不能倒哇。待下官去探望了唐侍御,便请几位郎中来我御史台坐馆,谁若有点什么不适,尽快得到医治,也免得病倒的同僚太多,耽误了大事。”
来济尘笑了,这个岳小洛能够举一反三,果然是个机灵的。
有汝阳王“病倒在先”,又请郎中到御史台坐馆,我御史台上下废寝忘食、兢兢业业的消息便一定能传扬开来。
到时候,我再将一份内容详实、条理清晰、罪证确凿的判状呈送御前……
来济尘心花怒放,便从腰间抽出皱巴巴的汗巾,给岳小洛擦了擦脸。
岳小洛顿时受宠若惊,只是他脸上原本横一道竖一道的墨迹,被这一抹,全染开来,登时就成了一张大黑脸,只剩下眼白和呲着的牙齿白晃晃的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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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