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治抢过去,从一桌子零碎中,立刻挑出了那块小牛皮,仔细端详了一下,马上绕到书案后面坐下,伸手拿过了裁刀。
书房之中,金铁之兵乃凶器也,不适宜使用。
而书房之中又离不了裁纸刀,所以一般的裁纸刀是用竹子、木头等物制成的。
唐治这口裁刀,用的却是象牙。
边缘一样磨的极锋利了,贴着那小块牛皮的边缘,唐治小心翼翼地划动着。
片刻之后,他放下裁刀,用指甲分开那牛皮,用力一扯,一块折叠着的,封存极为严密的细绢软软地掉在桌上。
唐治摒住呼吸,将那块绢慢慢打开。
极薄的用料,展开来竟是大大的一张。
一边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结尾处是一片签名和画押的指印。
唐治将这张细绢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将末尾署着的名字反复看了两遍,深深吸了口气。
看到唐治凝重的脸色,最没心眼儿的唐小棠都知道必定出了大事情,呼吸不禁也放轻了些。
狄窈娘不再生闷气了,她此时自然也看得出来,这勾络带中的秘密,此前就连唐治也不知道。
唐治只是骤然发现了秘密,忘形之下,这才将她推开。
唐治定了定神,将那张绢小心地放在桌上,起身道:“这条腰带,乃是一桩重要案子的证物,唐某一直想找出其中的秘密,奈何天性愚钝。
狄姑娘替我解开了这个谜团,治感激不尽。这份恩德,容后再报。”
狄窈娘忙道:“啊,也没什么,举手之劳……”
忽然想到这么说,岂不显得唐治太蠢?
忙又改口道:“我也是误打误撞。”
唐治一笑,道:“这件证物,关系重大,我还要仔细研究一下。”
狄窈娘会意地道:“三郎只管忙你的,小棠,咱们回去吧。”
唐治与谢小谢,将三位姑娘送到门前,自有她们的侍卫随从打着灯笼,将她们送回去。
此时已经宵禁,大街上不许行人了。
不过,坊内行走或做生意,却是不受影响的。
街上此时还不算冷清,三位姑娘便步行离去了。
送走三位姑娘之后,唐治重又回到书房,从怀中取出刚刚揣回去的那幅绢,将结尾的署名一个个地又看了一遍,他忽然明白皇祖母不让他插手十七公主案的真正原因了。
这份名单上,有他的姑父、姑母,有他的叔爷、叔父……
即便这些人该死,可若是死在他的手上,都是自家皇族长辈,其他的亲族会怎么看他?
你了不起,你清高,你大公无私,你把自己的亲叔爷、堂叔父、姑姑姑夫们给送上断头台?
不要说那个时代家族观念何等的强烈,便是现代,这样一个人,也一定会被所有亲族敬而远之。
从此再不会有唐氏亲族与他亲近,也不可能有唐氏亲族拥戴于他。
那种后果,只要想象一下……
可是,这条勾络带,偏偏是在他手上暴露了秘密。
匿而不报?
这条腰带是谁给他送来的还不知道,万一那个人再说与别人知道……
终于查清这条腰带的秘密了,唐治反而更头痛了。
……
一大早,勤政的来大夫蹲在院子里刷牙。
他昨夜果然是宿在了御史台。
马尾做的牙刷子,茯苓、柳枝、槐枝、桑枝、姜汁、细辛等物熬出的汁水凝结的牙膏。
忽然看见唐治进来,来济尘很奇怪,连忙漱了漱口,吐了漱口水站了起来。
“唐侍御,你不是说今儿要晚些来上值吗?”
唐治笑道:“是,只不过,有人送来一件东西,留话说这是我大理寺正在查办的一桩要案的关键凭据。
下官看了半天,只觉得就是一件普通的勾络带,实在没什么特别处,可也不敢无视,所以呈给大司空。”
“哦?拿来我看!”
来济尘很是好奇,忙抓过搭在肩上的毛巾,擦掉嘴角的沫子,接过了腰带。
腰带终于送出去了,唐治大大地松了口气,微笑道:“既如此,那下官就告辞了。晚一些,再来上值。”
“嗯嗯,喔,好!”
眼看唐治走开,来济尘举起腰带看了看,便回了签押房。
这腰带上不是金就是银,前面还有一块玉质的佩饰,普通人绝对用不起这样质地的腰带,来济尘便来了兴趣。
看来,这条腰带,真的可能藏了什么秘密呢。
和我御史台正在查的大案有关?
御史台如今最大的案子,还有大得过“谋反案”的么?
来济尘顿时来了精神,他跟唐治一样,先把带扣儿打开,捋直了腰带看了看,见不可能有夹层,便想着把那带扣撬下来看看。
唐治虽将这腰带还了原,可他所谓的还原只是重新复原成了一条腰带而已。
他根本不懂那奥妙无穷的机关锁,也无法将机关锁归位,现在的腰带,就只是一条正常的腰带。
来济尘的裁刀是牛角做的,他一用力,把那牛角的裁刀都掰断了,不过扣头儿也成功地撬了下来。
唐治未能将这腰带彻底还原,那压着小牛皮边缘的位置便有了一丝缝隙,来济尘一眼就看出,牛皮腰带不是完整的一条,扣子下边的那一块是单独的一块。
岳小洛提着食盒送了进来,谄笑道:“大司空,吃早膳了。”
来济尘摆摆手,又招招手:“过来过来,帮我摁着。”
岳小洛莫名其妙,连忙进来,将食盒放在一边,凑上前来。
来济尘叫他摁住了腰带,自己拿着断掉的牛角裁刀使劲撬了撬,带扣下方的那块小牛皮便被他撬了出来。
原本这块小牛皮一旦撬下来,便能叫人发现它有夹层,更何况如今的它,是唐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块绢重新塞回去的。
来济尘一眼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于是,片刻之后,一块细绢就在来济臣的眼前缓缓打开了。
“哈哈哈,哇哈哈哈哈哈……”
来济尘狂笑起来,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岳小洛站在对面不知所以,也只好陪着笑。
笑了一阵,脸蛋子都酸了,岳小洛才咳嗽一声,道:“大司空,以下官看来,十七公主夫妇不是个能吃苦的,今儿再用严刑逼问一番,说不定就有所得。您看,您是不是先用早餐?”
“用刑?用什么刑?”
来济尘两眼一瞪:“本官办案,向来讲究的是罪证确凿,叫人心服口服,何曾用刑逼供?”
岳小洛懵了,瓦特?你?讲究罪证确凿?
来济尘从袖中摸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很愉快地对岳小洛道:“你去,叫人万万不可对十七公主夫妇用刑,早膳,给他们准备的丰富一些,牢房里也清扫一下,要让他们吃的好、睡的好。”
“啊?”
来大夫不会是撞邪了吧?
岳小洛满肚子问号,不过他不敢说。
“快去吧!”
来济尘笑眯眯地走过去,拿过了食盒。
来济尘往回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忙喊住岳小洛,和颜悦色地道:“让天牢那边多腾些房间出来,不然,会不够用的。”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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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