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出去,回来。
紫静瞳多了个干女儿。
走进了飞行器,紫静瞳抱着这个小丫头,看着身形略有僵硬的白浅浅,暗自叹了一口气。
回到了那个府邸,白浅浅向紫静瞳行了一个礼。
白浅浅认了她当干妈的事情当然要保密,不能光明正大说出来。
“我在房间等你。”
紫静瞳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疼,一个六岁的孩子生活在这么恶劣的环境里怎么能不叫她怜惜,尤其是她认了白浅浅当女儿。
紫静瞳来到了那个鞭打她的房间,一条一条挂在墙壁上的鞭子,干净与洁净,每天都要经过杀菌与消毒,早上沾了血的黑色鞭子重新洗干净消毒,挂在了墙壁上,已然烘干。
紫静瞳皱眉。
这一条一条鞭子太大了,不合适。
她问了一下那个守在那儿的男人:“有没有小一点的鞭子。”
男人问道:“你要做什么?”
紫静瞳认真看着他,没有重复,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透着极其肯定不容否定的神色。
男人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婢女屈服,那张俏脸太漂亮,还是那双眼睛太凌厉,还是这个神秘女人的气质太暗魅。
打开了一条抽屉,白色的抽屉里面是一条一条黑琉璃丝编织的鞭子,与外面墙壁上的鞭子款识如出一辙,只是大小不同。
紫静瞳满意地颔首。
男人道:“全部经过消毒杀菌,我可以把东西给你,但是你要这个做什么。”
紫静瞳拿了一条白色的细长绳索与抽屉里的一条黑色鞭子,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
······
白浅浅坐在了自己的铺上,赤着双足,双手抱着膝盖,睫毛一抖不抖,犹如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无比娴静。
她在害怕。
忽然,敲门的声音响起。
白浅浅喊了一声进来。
紫静瞳打开门走进来。
白浅浅抬起头,发现紫静瞳的手上拿着一条绳索、一条鞭子,顿时吓了一大跳。
“你,你要做什么?”白浅浅声音颤抖的问道。
紫静瞳将那条黑色的鞭子放在了被单上,拿着那条白色的绳索:“过来。”
白浅浅没有过去,嫣然一笑:“妈,你做什么。人家没犯错,您为什么要打人家。”
紫静瞳的语气很冷淡,用冷漠乃至冷酷的声音说道,这个寒冷的口吻更像是是在审判白浅浅的罪过。
“你知道。中国古代的贵族买了女奴,首先要教规矩,申明主人的好恶与家规;接下来,要剥掉女奴的衣服,反绑双手,用鞭子进行鞭挞。女奴要是闪躲与喊叫,那就要重打,只有习惯了挨打,习惯了服从,抽她如抽在石头上一般,主人才能允许女奴干活。”
聪慧的白浅浅一下子不明白紫静瞳要做什么,她不敢往那个方向上猜。
她只好坐在原地,听。
“而小姐,我的身份正好是一名女奴。”紫静瞳的声音柔和了许多。
白浅浅走过来,洁白如玉的小脚丫落在了地上:“你,你是要我打你。”
紫静瞳跪下,把上衣脱了,低下头。
“来,小姐,不要怕,把我绑起来。”
“我,我不敢。”白浅浅道。
紫静瞳道:“这是我对你的要求。连这么点事不敢做,你怎么能做我的女儿。”
白浅浅走到紫静瞳面前,稚嫩的小手拿过那条白色绳索,将紫静瞳绑起来。
紫静瞳非常耐心,也非常配合,没有一丝挣扎,教她怎么绑,不催促,犹如一名母亲教一名笨拙的孩子怎么用筷子吃饭。
白浅浅中途哭了几下,她怕她。
没有人觉得紫静瞳是个任人宰割的女奴,尤其是她真正的主人不在。
白浅浅知道紫静瞳的气节意志非常强,这个女奴绝对不惮于杀人。
在华夏九州现代,各大家族之中依然存在大量的女奴。任何一名女奴进入贵族家庭,都会宣布几乎可怕的法律条文,告诉她们反抗主人的下场多么惨烈。
白浅浅非常明白一般的女奴是不敢乱来的。
紫静瞳却不在此列。
她的父亲要是触碰她的底线,紫静瞳非常有可能杀人。
看到白浅浅流泪,紫静瞳则是好言安慰,耐心等候。
花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紫静瞳被反绑了双手,确认无误。
“打,狠狠打。”
白浅浅看着紫静瞳白洁如玉的背部,那只握住鞭子的小手还在颤抖:“姐姐,要打到什么时候。”
“打到你我都觉得够了。”紫静瞳道。
不光要白浅浅够,还要紫静瞳觉得够。
这个行为看上去是受虐倾向,实则不然。
紫静瞳没那么多时间与白浅浅这丫头培养感情,消除隔阂,重疴需下猛药。
白浅浅不敢动手。
紫静瞳柔声细语:“我现在动不了,你怕什么。”
“你真的动不了吗?”
“我向你保证,动不了。而且,你是我的女儿,我认了就不会反悔,我怎么舍得伤害你,我会原谅你的。让你绑起来只是希望你的心更安宁一点。”紫静瞳的做事风格依然很认真。
白浅浅打了。
啪的一声。
“你是没吃饭!中午,我没亏待你,给我狠狠打!”紫静瞳大喝一声,声若洪钟,震若雷霆,犹如一名贵族呵斥行刑者对犯罪的女奴用重刑。
听到严厉的呵斥,白浅浅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戾气,这话好似激怒了她的血性与狂躁,她挥舞着手上那条黑色的鞭子,狠狠抽在了紫静瞳的身上。
啪啪啪啪啪。
鞭子破空的声音,鞭子落下的声音,白浅浅沉重的呼吸声,唯独紫静瞳这个挨打的“女奴”一声不吭。
她没有咬牙,一片平静。
这点痛不算什么。
她感觉到背后的鞭挞越来越重,眉头紧蹙,眼神坚定。
越打越流利。
白浅浅感觉到一阵痛快,心上的压力好似解除了不少,胸腔里一股气消散了许多。
这是发泄的快感。
那片无尽的黑暗出现了一丝光明,阴影少了许多,这个内心世界亮了许多。
隐约的,白浅浅感觉到有点不对。
因为不对,所以不能做,手里的鞭子也没了力气。
紫静瞳感觉到了身上的鞭挞弱了下来,知道差不多了。
白浅浅恢复了意识,一个恐怖的场面引入眼帘。
光洁的玉背上一片猩红,一片狰狞,一大片淤青与伤痕。
溃烂的皮肤,汗水还有赤红的血混合在一起,浸透了白色的绳索,看上去非常可怕。地板上也是一第一滴血,如同点缀在白色画纸上的梅花。
白浅浅吓了一大跳:“妈妈,对不起。我错了,我给你找医生。”
她慌不迭要往外走,甚至忘记了自己的技能。
紫静瞳叫住了她。
“还怕我吗?”
“不怕了。”
白浅浅知道了,紫静瞳是对她好的,这份感情可能有杂质,但真的对她好。
她母亲也未必会为自己忍这么多疼痛。
为了消除她内心的阴影,紫静瞳不惜吃这么大的苦头。背后这么多伤痕,看着也疼,白浅浅不知道她这一声不吭忍了多少痛。
“真的不怕了?”
“不怕了。”
“那你把我放了。”紫静瞳微笑着道。
白浅浅看着她,犹豫了一下,满身是伤、满身是血的紫静瞳很可怕。
换了谁吃这么大的苦头也会心生怨念,白浅浅心里一个念头,要是放了她,她立刻反悔伤害自己怎么办?
“你要是怕,外面找个女奴过来放我,不准找男人!”
白浅浅意识到自己不是人,还怀疑干妈。
嫩嫩的小手赶紧打开了绳索。
紫静瞳重获自由。
她不在意身上的伤。
“妈,你受了伤,赶紧处理。不处理的话会留疤的。”白浅浅焦急喊道。
紫静瞳抱起了这个六岁小姑娘,把她放在了床铺上。
“我没事,你躺好。”紫静瞳知道这有那个药,不会留疤。
白浅浅只好躺下去,她敬畏新妈的威严。
“害怕,害怕二字告诉你,怕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能害了你。”
“你要是害怕一个人,要思考怎么战胜他,战胜了自然不怕了。”
“你怕我,是因为无力。担心我能伤害你,自己却惩罚不了我。打了我一顿之后,你就不怕我了。”
白浅浅流泪了。
紫静瞳道:“下午,我告诉你要信任我,你点了头。可你还是怕我,不信任我。以后不要了。”
“妈妈,对不起。”白浅浅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母亲愿意把命交给她这个女儿,但是女儿不信任母亲。
紫静瞳道:“乖,我原谅你。我还可以原谅你很多次,但不可能无休止原谅你,记住了。”
聪明的白浅浅明白了。
“睡觉!”
紫静瞳弄干净了地上的血渍,打开了空气净化器,离开了房间。
······
······
关上了房门,紫静瞳嘀咕了一句。
“这孩子,她在怕谁呢。”
白浅浅不止在还怕她,在害怕一个强大的敌人。紫静瞳是学了心理学的,她可以从一个人的一言一行中判断出一个人的性格。
白浅浅鞭挞她时发泄的情绪里掺杂着愤怒、厌恶、恐惧等等。
这个孩子心里的黑暗绝大部分传承自那个敌人,紫静瞳知道自己是受了无妄之灾。
紫静瞳不生气。
正如她说的,白浅浅只是个孩子。
血已经止住了,紫静瞳来到了医生的所在地,坐在了走廊的座椅上,等候。
“进来。”
紫静瞳走进去。
“你受的伤不轻。谁打的你。”医生正在仪器数据,抬头瞧了一眼紫静瞳。
紫静瞳道:“不方便说。”
“我可以不给你治疗。”
紫静瞳无比笃定道:“不会,你是个善良的人。”
“善良?还好。”
一只治疗蝴蝶向着紫静瞳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