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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乖张的神君

    苍息凡一个人走在了大街上,暴雨如注,乌云有多厚,笼罩在人们心中的黑暗与阴影就有多厚。

    这才一天时间,却如隔三秋!!!

    一天时间,对那群老百姓,却仿佛度过了一个艰难的世纪。

    狼城防御系统崩溃的消息传到了地下避难所,避难所发生了好几次流血事件,白霏雪用了最严酷的手段镇压混乱,不过这个锅当父亲的义无反顾背了,老百姓骂了城主祖宗八代,骂他狼心狗肺,骂他猪狗不如,过得再艰难,白过时也完全贯彻女儿的命令。

    白过时信任两个孩子,白漠能让狼城度过一场大劫难,他相信女儿也可以,不比当哥哥的差!

    地下混乱中透着血腥味,地上的世界也不安宁,这狼城街道比重兵守卫的地下要混乱得多。

    往日高朋满座的酒楼现在空空荡荡,行礼、包袱、箱子、家具抛得全部都是,在街道两侧堆得乱七八糟。

    战争来临,什么都是不可预料的。

    “天呐,又打起来了。这都死到临头,还内讧,这是我们人类的本质吗?自相残杀。”

    濒临绝境,最可怕的不是绝望,而是希望。

    希望带来的破灭如星星之火,燎原之势,所有的秩序付之一炬,只为了找到那块小小的琥珀。

    所有的古董店砸得粉碎,所有古玩店大门全部撬烂,珠宝店更是没有一丝幸存的可能,到处有人烧杀抢掠,窒息的绝望毁灭了一大批人的理智,无恶不作,往日彬彬有礼的贵公子沦落成了毫无尊严的地痞流氓,这场混乱触目惊心。

    “搜查,把你们家所有的琥珀交出来!”

    搜索了所有的古玩珠宝店,接下来就是搜索一个一个独立的家庭,特别是宁可在家,不去地下避难所的老百姓。

    一名士兵见到了一所家庭有灯光,有烟火味,顿时意识到了这家门户还有人居住,走过去用刀剑砍开了这扇门。

    “搜查,把你们家所有的琥珀交出来!”

    那是一大家子十几个人,聚在一个超级大圆桌上,正在家庭聚餐,餐品不是很丰盛,但在这个动荡之秋能填饱肚子就非常奢侈,遑论其他。

    珍馐美味,那是白霏雪也享受不到的待遇。

    “大,大人,这位军爷,我家是穷光蛋,只是有备无患多攒了一点物资储备,没有什么琥珀,求大人您放过我们一家老小。”一名中年人走到这名士兵面前,连连哀求。

    “少废话,把你家所有的琥珀交出来,交不出琥珀,我杀了你!”士兵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眼神凶光毕露。

    “可我家没有琥珀,我家就是工厂的工人,在三公里外的伊河有限公司工作,狼城的生活成本非常高,我们一家人维持生存都有一点吃力,哪来的钱买琥珀。求您放我我们一家老小,我家没有值钱的东西。”深感莫名其妙的中年人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了。

    士兵道:“要我放过你可以,把你家所有的粮食全部交给我。现在军中粮食短缺,上级还命我收集粮草,用你们的粮食来抵罪!”

    这下,在场所有人都听懂了,他不是为了琥珀,这个人是要抢粮。

    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岁月,粮草比黄金还要珍贵,琥珀可不能用来填饱肚子,他要抢粮食!

    “我还以为狼城镇守军有何了不起,原来到了这一步跟土匪没什么两样,抢东西说出冠冕堂皇一堆废话,真不知世间还有羞耻二字!”

    “你是谁?”

    “无名之辈,不足挂齿,说了你也不认识。不过,无名小卒对付无名小卒,正是合适。我这下三滥的收拾你这垃圾,绰绰有余。”

    “放肆!”

    “你们,快躲到房间里去,这个家伙我来对付!”

    可他们的动作哪有星法师快,一时间剑气卷残云,桌子上的坛坛罐罐打个粉碎,一盆咸鱼切成了无数块,眨眼之间从井然有序的一个房间化为了满地狼藉的废墟,凄厉的惨叫回荡在这个空空荡荡的小区里,屠杀的猪都比这惨叫的主人要幸福。

    那名年轻人用了一把菜刀当剑,砍了这名士兵无数刀,手脚的经络几乎全部挑断,胸腹之间砍了几十刀,胸骨、肋骨也给砍断了,痛苦地接近凌迟,原本完整的铠甲砍成了不知道多少块碎片。

    “你这三两下,敢来这胡作非为,抢东西,下辈子做个好人。”

    这名士兵全身瘫痪,却又不知道从何处得来的力量,腾身而起。

    “还敢反抗!”

    一脚踢飞了这个士兵,鲜血迸溅,在半空中形成一朵一朵巨大的血花,这一幕比喷泉还要壮观,只是很恐怖。

    年轻人喊了一句:“小姑娘,闪开,你怎么躲在那!”

    一名年仅八岁的小姑娘躲在了角落里颤抖,现在,那名士兵正好飞过去弄昏了那个小姑娘,小姑娘的脖颈上挂了一个小盒子。

    大力让悬挂盒子的绳索脱结,飞出去的小盒子在翻滚了几圈之后打开了,盒子中滚出了一个晶莹的黄色琥珀。

    那名士兵趴在地上,睁大了眼睛,微弱的灯光照耀,瞳眸中倒映着那块落在了地上的晶莹之物,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琥珀。”

    原来,代号002在这。

    小姑娘颤抖不止,脸上花容失色,吓得惊叫:“血,全是血!”

    年轻人如梦初醒,大喝一声:“不好,快点,切不可让那东西碰到血!”

    可年轻人凌迟了那名士兵,导致这屋里到处都是血,猩红一片,一摊子一摊子血,腥热的血液凝成了小湖泊,给人的感觉非常恐怖,如地狱一般的可怕景象。

    琥珀一旦沾到血,那就不是像地狱,人间会沦为地狱!

    “这是什么?”

    “别碰它,那是······别碰,千万别碰!”

    ······

    ······

    大新闻,狼城出现了一个精神系妖王,两千名士兵集体街头沉睡,集体短暂失忆,极度可怕,危险等级一级,所有狩猎者提高警惕,小心为上。

    “什么玩意,精神系妖王,毛线。狼城中真要出现了一个可以集体催眠的妖王,不打了,狼城早已沦陷,所有的军队在这位妖王的眼中只是纸老虎。”苍息凡这个外行人都看出了这个新闻的不寻常之处。

    三千士兵集体沉睡!这什么概念?狼城镇守军才多少人,进攻的狼族只要找到一个城区,来这么一个集体催眠,五分钟内就能攻破城市!!

    “少爷,奶茶好喝么?”白雪痕来到了苍息凡身边,轻声问道。

    苍息凡回味了一口:“挺好的,奶香味浓厚纯正,你居然还会做奶茶,正统的奶茶。只是比起紫静瞳做的还要差上一线。”

    紫静瞳站在一旁,好似完全不存在,呼吸声几乎听不到,这是作侍女的基本素质,主人不需要的时候她要接近不存在。

    听到了苍息凡的赞赏,紫静瞳娇羞无限,脸红到了脖颈,心中则是欢喜无限。

    一杯坐法纯正的奶茶喝进肚子,苍息凡心满意足,可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觉得天旋地转,脑袋昏昏沉沉,视野一片混乱。

    “你下了药!”苍息凡指着白雪痕。

    白雪痕平静道:“没错,我下了药。”

    说话间,苍息凡昏迷在了沙发上,不省人事。

    不过。

    白雪痕迷昏了苍息凡有何用?

    在场还有一个人。

    紫静瞳!

    紫静瞳对苍息凡忠心耿耿,她怎么会容许白雪痕带走他。

    至于下毒。

    这个可能不存在,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印证了这个推断。

    虚暗降临,这个少女的实力比任何人想象中要强大,只有苍息凡、洛忘剑、青仙剑三个人见识了她的实力,在最后一刻弄死了暴走的冰龙狼。

    那时候,冰龙狼是强弩之末中的残次品,可冲破冰龙狼舍命的领域还是挺有难度的,可她的黑暗冲破了。

    见到白雪痕敢对苍息凡下药,紫静瞳大怒,黑暗元素如夜空席卷,在这个明亮的客厅中卷起一条一条寒流,暗影星痕与暗影星痕交织,在这个光明的世界中描绘出一个完整的黑暗星阵。

    “先别急,我没有恶意,少爷只是中了迷药,那不是毒药。”

    紫静瞳挡在苍息凡面前,手中握住了一把漆黑之剑:“我给你说一句话的时间,只有一句话。”

    用这一句话来说服她。

    “绰绰有余。”白雪痕道:“他要死了,大限将至,只有一个人可以救他。”

    “你胡说!”

    白雪痕站在原地,有恃无恐:“你是医者。无名学院是侍女培养的金字招牌,从无名学院中优秀毕业的奴婢向来是精英中的精英,所有实用技巧样样精通,你不妨诊断一下,他能活多久?”

    紫静瞳道:“笑话,我关心主人的健康,他得了绝症,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是实话。

    紫静瞳给第二个人看病没把握,但望闻问切自己的主人,那是手到擒来。

    苍息凡的任何一个改变都让她瞧在眼里,不治绝症出现,她怎么可能瞧不出来!

    白雪痕挽着胳膊,振振有词:“苍息凡没死,那是寒锋神侍的天赋反馈冻住了他的灵魂,让他的灵魂不致消逝。你是他的奴仆,二者契约相连。你不妨用契约反向扫描一下他的灵魂,一定会发现痕迹的。”

    以奴婢的身份,窥测主人的灵魂,这是大忌。

    但这次事关重大,紫静瞳不敢讳疾忌医,只好得罪了。

    “主人,主人,主人!!!”

    是的。

    苍息凡的灵魂虚弱,受到了庞大的压力,快要顶不住了!

    “怎么?相信我了。”白雪痕笑道。

    片刻的沉默,紫静瞳衡量轻重之下,做出了选择。

    紫静瞳道:“好,我让你走。”

    ······

    ······

    在一个秘密小屋等候了接近七个小时,通讯器发了一条消息,白雪痕驾车穿破雨夜来到了一座帝国大厦,狼城高度位列前三的建筑,高高的玻璃幕墙直通云霄。

    这座摩天大厦几乎是一片漆黑,一名侍者打着伞站在雨夜中,门前点亮了一盏灯,犹如照亮黑夜的烛火。

    “白小姐,主人来了。”

    这个美艳的少女哈了一口气,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心中的恐惧,这句话中的七个字如七把尖刀割在了她的脑部神经上,头痛欲裂,她从来没有奢望过见到那个“主人”。

    组织的首脑。

    这一天来了,白雪痕不确定自己能否见到明天的太阳。

    抬起头,望了一眼这似乎永远不会断绝的暴雨,白雪痕心想:明天还是下雨天,见不到太阳了。

    侍者撑开伞挡在了她头顶,白雪痕打开了后车门,猫着腰钻进去,伸出手抱起了苍息凡。

    “贵客睡得挺香,主人会满意的。”侍者说道。

    漆黑的空间中有两个人行走,侍者在前方引路,白雪痕跟在他身后,伸手不见五指,苍息凡睡在她的怀中,黑夜中有呜呜呜的声音,好似鬼魂在这个大楼中咆哮,鬼灵可怖,这一幕场景比鬼片的背景还要可怕。

    电梯门里射出一道光亮,他们三个人乘坐贵宾电梯前往顶楼,这座观景电梯可以透过玻璃幕墙俯瞰狼城繁华的景象,只是现在清冷无比,战火涂炭,只有一片荒凉与死寂,白雪痕看着这一幕有点触景伤情。

    白雪痕走出电梯,发现所在地不是顶楼,而是顶部二层楼。

    传说,这位主人喜欢顶部,他永远站在世界之巅,所以,他在上方。

    来到了一座阶梯前方,侍者打开了灯盏,光辉照亮了前进的道路。

    白雪痕看着这一条路,捧着怀中的苍息凡,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冰蓝的瞳眸中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芒,这条简单普通的阶梯令她心中生寒。

    侍者说道:“小姐,您请,恕在下不能陪同。这条路是死神之路,黄泉古道,死亡后灵魂拘禁在永恒不灭的炼狱中,唯有主人的邀请者才能进入冥界的领域,前往极乐的天国。”

    一名穿衣华贵而神圣的女子走出来,一袭炽金之色,炽盛辉煌,身姿挺拔,鼻梁高挺,烈焰红唇,一双淡蓝色的双眼,浑身上下投出了高贵与绝色,只是她的态度却不怎么傲然,恭敬而谦卑,从阶梯上走下来,嗒嗒嗒高跟鞋的声音无比平静。

    听到这一连串高跟鞋的声音,那名侍者着急忙慌跪在地上,低下头,视线不敢触碰这个炽金色打扮的女子,诚惶诚恐如同凡人对上了一位从天国降临的神祇。

    “谁是苍息凡?”女子问道。

    白雪痕托起双臂上的那名男人,实际上很难想象一个女人对男人进行公主抱,只是眼前这一幕并不违和。

    “跟我上来。”

    白雪痕走上了第一级台阶,膝盖一软,一名训练有素的星法师却差一点在第一级台阶上跪下来!

    一股无形的气场萦绕在空间内,白雪痕踏上顶楼的第一级台阶,那股如海如潮的威势徐徐降临到她头上,一开始还可以接受,靠着意志力克服那股神秘的气场,紧接着那股心理压迫逐级递增,不停累积,最终只能屈服。

    没有见到那个人,可这到处都是那个神秘存在的元素,空气中、墙壁上、黑暗里,无声胜有声,古老而寂灭的意境,如死神的镰刀一般锋利地割在了她的肌肤上、锋利地割在了她的血肉上,锋利地割在了她的神经上。

    不,不锋利,白雪痕不知道如何形容这份死寂的绝灭,让人畏惧来自深渊的无尽黑暗,让人感受到来自死亡的窒息,缓缓地,笼罩过来,如不可阻拦的晨昏线,黑夜终会降临,熄灭掉所有生灵的生命之火!

    白雪痕脸色苍白的走楼梯,从未有一次走得这么累,没有任何压迫,没有任何负重,只是“自己吓自己”,无知的恐惧压垮了她。

    踏上了最后一级台阶,白雪痕终于撑不住了,意识模糊,倒在了楼梯口。

    这名金色女子接住了苍息凡,他如一片落叶轻轻落在了地上,她没有让他摔到,睡得很好。

    “把他们两个带过来,我这么亲切友好的男人,怎么把她吓得魂飞魄散。胆子真小。”一个含笑的声音从黑暗的尽头传来,可以幻想到一个丰神俊朗的男人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彬彬有礼,只是笑容之下隐藏着来自神冥的杀意、冷意、漠意,纵然亿万生灵湮灭于此,不曾动容一分。

    女子打了个寒颤,一股金色的气流裹住了苍息凡与白雪痕,她带着两个人往前走,来到了一座大门前,非常朴素的一扇门,不是黄金、琉璃、白玉的大门,就是寻常百姓家里的房间门。

    正巧,白雪痕苏醒。

    “主人在里面,你带他进去。”

    “是。”

    ······

    ······

    走进这个房间,白雪痕原以为自己会在传说中“主人”的压迫下第一时间跪在地上,就像在楼梯上感到的威胁。

    可这个房间内非常温馨与暖和,金碧辉煌,没有年轻人的简约时尚,有的是中老年人的风格,清一色的实木家具,吊灯是金光闪闪,整体看上去富丽堂皇,很俗,只是俗到了极致就升华为了优雅,犹如宗教教堂的光明殿,站在太阳光明之下,邪恶与黑暗无所遁形,朗朗乾坤。

    白雪痕走进来,门口淤积的忐忑如太阳下的冰雪,烟消云散。

    不过,下一刻,她心绪紊乱,恐惧得如坠深渊。

    白雪痕第一眼就认出了这儿的主人。

    一名放荡不羁的年轻男子靠在了餐桌上,他的容貌非常英俊,一头柔顺的苍白秀发,一双湛蓝色的深邃眼睛,棱角分明的五官,挺拔的身躯,接近一米九的魁梧身材,一身笔挺的西装,无一不将他的异域风情发挥到丧心病狂的境界,美得不可思议。甭管是搁在普通人群,还是超模群体,这个男人注定是万众瞩目的视线焦点,让男人死亡,女人湮灭。

    他是伟人?王者?神祇?

    白雪痕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称谓。

    英俊,沉默,面带微笑,温文尔雅,可在这光芒普照中显得那么酷寒,教廷无上光明殿都不能驱散他身上的冷,那是黑暗世界的主宰,坐在光明下,站在火炉旁,同样是冷的。

    他的旁边站着一名侍女,不需吩咐,侍女走过去,接住了沉睡的苍息凡。

    而这名男人走到了白雪痕的身前,主动向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白雪痕尽量让自己显得淡定,伸手与之相握。

    白雪痕不知所措,这个世界上能与之握手的寥寥无几,他的手指很柔软,如同女子的手掌,手指长而冰冷,犹如寒玉。

    不是寒玉,她的手是寒冷的,讲的是温度比较低,他的手是寒玉,那股死亡的阴寒才是“冷”的本质。

    “欢迎回来,叛徒,奸细。”男人微笑着说道。

    白雪痕如坠深渊,视野看到的一切都是黑色,她未曾想自己的身份泄露这么快。

    “别怕,我不杀你,饶你不死。”

    白雪痕醒过神来,没有说话,呆滞的瞳眸看着这个男人。

    她是一名间谍,只有世界上最聪明出色的人才能做将军与间谍,而她这个寒舆谷秘密培养的间谍在这个男人的眼中不如三岁小孩。

    她相信这个男人不会说谎,自己不会死,会活着。

    但活着不代表就是好事。

    在这个黑案的卷宗之中,她见过太多生不如死、求死不能的例子。

    “大人,我可以死吗?”白雪痕问道。

    她的眼神平静,声音微微颤抖。

    男人不理她,抱起苍息凡,手指点在了他的眉心。

    一股雄浑的黑紫之气涌入苍息凡的眉心,灵魂之力浓郁到接近实质,苍息凡的虚弱灵魂正在快速充盈,强劲浑厚,灵魂强度提升了好几个级别。

    这张实木餐桌旁一共两把椅子,男人把苍息凡放在其中一把上,自己则坐上了另外一把,两个人相对而坐。

    “白雪痕,你这个叛徒!”

    苍息凡大喝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下意识要找白雪痕的麻烦,只是才刚站起来就在这个神秘男人的眼神中重新坐了回去。

    吓得坐了回去,苍息凡定睛一瞧,纵然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可他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也会吓了一大跳。

    见到那张容貌,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脑海中闪现一个姓名,他差一点脱口而出!

    这个名字不是他老爹,不是雨沉冥,而是他家厨师——杰莫!

    纵然没有了解清楚情况,苍息凡也知道这个人不是杰莫。

    细看之下,两个人的容貌天差地别,没有一丝相似之处,可自己为何会误认?原来,他与杰莫相似的不是容貌,而是神韵。

    那股随意的气质,让人感觉如水般恬静平和,却不敢对他有任何轻视。不是父亲有的,不是雨沉冥有的,在过往的记忆中只有杰莫的身上才有这股神韵,独此一家!

    他是谁?

    苍息凡只能断定,这是一位大人物!

    白雪痕如奴仆一般跪在旁边可以从侧面印证这一点。

    “上菜。”男人轻声道。

    这名侍女不是普通人,一挥手能用空间法则把准备好的所有菜肴送上餐桌,可她依然一碟一碟端过来,不厌其烦,每上一碟菜都会行礼示意。

    “尝尝。”男人道。

    苍息凡听说过挥金如土的大人物,光是吃顿饭,食材都要从世界各地空运过来,浪费劳动人民的血汗,只是他心中有一丝若隐若现的向往。

    与这位伟大的存在吃饭,他可以过一过土豪瘾,只是现实与理想差距太大。

    一顿饭只有七碟菜肴,食材是从菜市场买来的,厨艺落后,比紫静瞳差了一大截,更比不上那位以烹饪为爱好的大哥。

    “你像我一位亲人。”

    “谁?”

    “杰莫。”

    白雪痕听到了这几句简短的对话,回忆那个与她朝夕相处的厨师,白雪痕这才发现两个人的神韵是惊人的相似,仿佛天下只有这两个人有这么玩世离奇的神韵。

    只是,苍息凡要用这个威胁“主人”,痴心妄想。

    这个男人微笑问道:“这个女人是寒舆谷插进我们组织中的卧底,受我之命隐伏在你家,你说我要不要为难她。”

    苍息凡一拳轰在了棉花上,全无着力处。

    当然,他也没指望用这一句话撼动对方的心神。

    苍息凡道:“条件。”

    不谈条件,他早可以杀掉自己。

    男人道:“你的血,给我几滴?”跟聪明人打交道可以省不少力气。

    “三滴。”

    “很好,我接受这三滴血。”

    一滴血放苍息凡走,一滴血饶过白雪痕,一滴血是未知余地。苍息凡不知道这个男人先前救了自己一命,第三滴血起了大用。

    滴了三滴血给他,苍息凡打算起身离开。

    “这是什么?”

    “赠品。”

    ······

    ······

    “好强大的血,闻所未闻。”侍女惊叹了一句。

    在一个试管架上有三根试管,三根超玻璃试管中盛放三滴奇异的血液,一会儿变成瑰银色,一会儿变成蓝白色,瑰奇变幻,神秘莫测,望而生畏。

    跪在地上的白雪痕抬起头,脖颈如天鹅般优雅,声音微微颤抖:“您要如何处置我?”

    在这位“主上”的眼前耍花招,白费力气。

    “不如何。放心,我答应了苍息凡,不会把你交给黑绝,而是交给他。”

    白雪痕跪了很久,意识虚弱,眼神混沌,好似一个年轻人走进来了,可她什么也看不清。

    忽然,白雪痕感到了一阵剧痛,有人粗鲁地拖着她的头发,可她毫无反抗之力,没有希望,有的只是无尽的屈辱与害怕,不知道身份曝光的自己是何下场,接下来会受到什么折磨。

    ······

    ······

    “他拖走了白雪痕,他是谁?”

    男人没有回答,一门心思凝视三滴绮丽变幻的血液。

    “抱歉,我不该多问。”

    两名侍女分别站在男人的一左一右,站在一起犹如牡丹玫瑰并蒂绽放,在这个房间中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好神奇的血液,要是杀掉他,放干他的血,这会多好玩。”第一名侍女依旧这么冷酷好杀,换成她的性情,不会眼睁睁看着白雪痕活着离开。

    男人斜了一眼第二名侍女,她的一袭金色颇为耀眼:“参考一下她的下场,引以为鉴。”

    苍息凡的血液带有神臻境界的神识烙印,他不解除烙印,血液是剧毒中的剧毒,沾上一点就是死路一条,打开黄泉之门的钥匙。

    第一名侍女问道:“您为什么不杀他,这不是您的风格。”

    男人笑了笑:“不好玩呀。若是苍息凡遵从民意拯救了世界,他会得到怎样的嘉奖?我很期待他的表现。一个救世主变成了阶下囚,神他娘的好玩!”

    两个侍女不寒而栗,这个男人是个性格乖张的王者,特别喜欢玩弄人心,一名绝世强者都会在他的折磨中痛苦不已。

    苍息凡,救世主,阶下囚?何意。

    “杀人莫过诛心,摧毁信念才是第一要义。”

    ······

    ······

    “主人,她可以了,那我呢?”一袭金色的侍女幽怨道。

    撒娇而不失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