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浦城地下有一个巨大的血池,面积接近城市大广场,这个血池只怕有二十丈深,猩红的血液如惊涛拍岸,赤红的血流疯狂打在了崖岸上,这一幕犹如传说中地狱深渊。
石壁上有着猩红的颜色,各种各样的红色,赤红、猩红、酡红、黑红、橘红、紫红,好似血液一遍一遍侵染进去的色泽,斑驳的石壁上记录的是生命的流逝。
两个壮汉拖住一名穿衣朴素的少女,这名少女蓬头垢面,脏兮兮的,身体显瘦,有一点点营养不良,正要将她丢进血池中当作血海祭品。
“救命呀,救命呀,救命呀,妈妈,妈妈,救救我。”
这个小少女年纪太小了,一个十二岁的姑娘遇到这么可怕的事情哭鼻子也是正常,泪流满面,以泪洗面,一个二十几岁的大男人撞见这一幕也会惊吓得一晚上噩梦连连。
“不许哭,不许哭,你喊破喉咙也没用!”一个壮汉不耐烦说道。
“让她哭个够,哭个痛快,很快,她连哭的机会也没有了。”另外一名壮汉笑着说道。
一个妇人哭着喊着:“放过我的孩子,放过我的孩子。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畜牲,阎王爷知道了,一定让你们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两个壮汉没理她,类似的场面发生过太多太多次,他们两个免疫了,言语说的再多也没有行动来的有力量。
说话这东西要是应验,他们两个早下地狱一千次了!
两个黑衣壮汉把那个小女孩推到悬崖边,狠狠地将之推下去。
“哇~~~~~~~”
小少女感觉到天旋地转,闭上双眼,不敢去看外界的变化,脑海中一片空白,都不知道哪跟哪。
“你还打算叫多久?”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响起来,不是很洪亮,但直抵心灵,唤醒了这个吓得六神无主的小少女。
悬崖上方。
两个壮汉把小少女推下悬崖,按照往常的习惯转过身准备弄下一个人,走出两步,两个人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慌张,他们同时感觉到不妥,因为没有听到那个落水的声音。
苍息凡把这个小姑娘放在地上,站在那座悬崖上,那两个黑衣大汉后方。
“在后面!”
“你是何人?胆敢来我教圣坛作祟。”
苍息凡看了一眼不远处,这些人谈不上衣衫褴褛、狼狈颓废,有的穿着颇为得体,只是太脏了所以难看。
“原来……”苍息凡明白了。
群浦城的流浪者到了什么地方,原来是到了这儿。
群浦城的房价可以说高出天际,房租也是非常昂贵,一般的工薪家庭很难承受的起城市房价,家中出了点状况就会完蛋,苍息凡见到很多流浪成员是交不起房租被房东赶出家门的。
流落街头,居无定所,为了不影响市容,苍息凡发现有士兵来清理流浪者,全副武装的士兵将他们拖走。
苍息凡问过他们,要把居无定所的民众送到什么地方。
士兵回答:把他们赶出城,送到乡下村庄,没本事在城市中待下去,那就乖乖的回到乡村当好乡巴佬。
当时,苍息凡对士兵的态度不满意,行事手段太过粗暴,怎么能把居民往乡村赶,而且还要用武力。
但……苍息凡打听了一下群浦城外确实有专门准备的聚集地供流浪者居住不是城市统治者残暴不仁,他也懒得管太多。
“可恶哇。”苍息凡说道。
丧尽天良之举!
流离失所的可怜人落得如此之下场,苍息凡不能说这群人没有人性,畜牲也知道兔死狐悲,只有……只有……
苍息凡看着那群犹如献祭羔羊的流浪者,脸色犹如一块寒冰,不是冷漠与无视,更不代表着麻木与顺从,这份冰冷是他愤怒到了极致的表现!
“杀了他!”
“小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小小年纪敢来管我们的事,我马上将你扔进血池,让你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苍息凡打了个响指。
两座风系星阵出现了,风暴席卷,两股龙卷风暴如秋风扫落叶袭去。
两个打手感受到了危险,身上浮现出赤红色的邪恶之光,可爆裂龙卷来的太快,他们没有筑成防御,狂风骤雨落在了两个人身上。
狂风如龙,席卷风云,磅礴涌动的浩大气流把那两个打手扫进了血池。
两个人掉进了血池中,在血池中痛苦的挣扎着,好似落入了河流中不会游泳的普通人。
那赤红色液体有着惊人的腐蚀力,沾上一点点,就好似泼了硫酸在身上,冒着一阵一阵诡异之气,惨叫通天彻地,两个人的皮肉融化了,一块一块消解,森森白骨也消失在了血池之中。
“怎么样,生不如死的滋味好受吗?”苍息凡冷冷道。
没打算跟两个小喽啰多计较,这只是工具,血池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折断敌人的武器只是泄愤。
“你没事吧,小姑娘,我会救你们离开,不用害怕。”
苍息凡安慰了一下那个魂不守舍的小少女。
“来人!”
一名黑衣男人开口了,他身上的黑袍上有着猩红的纹路,看上去与其他人有着本质性的差别,地位远高于其他教徒。
他坐在北方的石椅上,一股森寒的气息扩散开来,如封似闭。
两队黑袍男人走出来,他们脱掉了身上的黑色披风,下方赫然是漆黑的铠甲,乌黑色铠甲缝隙中透着妖异的猩红光芒,手中握着锋利的殷红之剑,从他们的行为举止就看得出来他们是杀过人的。
“此人胆敢来本门圣地捣乱,杀无赦!”
苍息凡皱眉,看着这群乌黑铠甲的男人,深感奇怪,他们怎么会拿着剑刃,握住剑刃的星法师?
“你们是何方妖邪,居然把活人当作祭品,丧尽天良,罪不容诛。我一定要替天行道,除掉你们这群十恶不赦之徒!”
“小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既然来了,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上,给我拿下他,打断他的手脚,敲碎他的骨头。”
“要杀我,先问问你们背后的那只东西同意不同意吧。”苍息凡冷笑一声。
那个男人转过头去,看见了变大的天奇。
天奇悄无声息来到了他们的身后,沉默盯住他们的后背,强壮如雄狮,浓密的鬃毛与毛发飘荡,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中透着居高临下的傲然,犹如屹立在山峰之巅的神祇!
“一头小小的野狗,敢来我们教派撒野,马上剁了它扔进血池里。”黑衣男人说道。
“装神弄鬼,你们给我上,杀掉它!”
苍息凡对天奇的战斗力非常放心,这群家伙不是天奇的对手,他忧心的是这座偌大的猩红血池。
惊涛拍岸,邪恶笼罩,血池由成百上千的生命汇聚而成,不只是人类,还有妖魔,内部聚集的凶煞之气浓郁到不可思议。
这么一个鬼地方,不知道会孕育出多么恐怖的邪恶生命。
双方战斗一触即发。
“等一等。”
在这座悬崖的对岸有一个高出一丈左右的大平台,大平台上站着一个青年,他是从平台后那个漆黑洞窟走出来的,不知道这个洞窟通往何方。
苍息凡定睛一看,正是霍翔。
这个青年在邪教中的地位不低,一言之下能让所有的邪教徒停手,在场这么多人没有一个敢不给他面子,唯一坐在石椅上的男人也站了起来,表示尊重。
苍息凡知道了对方的底细,说白了双方撕破脸皮,他不需要给霍翔好脸色:“阁下,有何高见?”
霍翔英俊的脸庞上没有一点表情,那双眼瞳,却宛如黑暗中的眼镜蛇,阴冷、残忍、凶恶:“见到了我们的秘密,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我给你一个机会,自裁于此,我可以让那个叫紫静的丫头活着离开地玉岛。”
苍息凡也是无语,刚才还说了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这么快就忘了?不长记性的东西!
“你说的是那个叫紫静的女人。我怀疑你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为了让自己的奴隶活命而自裁,我是傻了吗?”
苍息凡犹如听到了一个笑话,而且这个笑话对他来讲挺好笑的。
苍息凡是个多么怕死的东西,余鸿伟是个多么怕死的东西,他怎么可能做出自残这么傻叉的举动,穿越到了这个世界,那场车祸磨掉了余鸿伟心中最后一丝热血之勇气。
必死之事,他怎么会做?
他还要救妹妹,还有中天北极紫薇太皇大帝与瀚海总裁两大敌人,不论多艰难,一定要保住自己的狗命!
“霍翔,你觉得,你杀得了我吗?”
霍翔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惋惜:“唉,我让你死个明白。我父亲与地寒岛主葛天乃是生死之交,你杀了葛天,又探知了我们的秘密,我父亲不可能让你走出这扇大门!”
“你不愿意自裁,我可没意见,希望你不会后悔没有痛快地死掉,新仇旧恨一起算!”
苍息凡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话语中的一个细节,他的父亲是这个邪教的大人物,极有可能是这个邪教的教主!
“我说了,替天行道!”苍息凡冷笑一声。
他不肯放过自己?
苍息凡暗道:我还不肯放过他,不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怎么对得起群浦城死去的老百姓。
“给我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