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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庶子高彦章

    …

    听见高冲直击人心的话,李世民不由得愣住。

    窦轨是李世民舅舅,更是绝对的心腹,万一窦轨意欲为李世民出手呢。

    李世民很快就想通其中缘由,他顾及舅舅颜面,并没有维护韦云起,只是放任不管,偏袒窦轨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万一窦轨领悟有偏差,一来认为韦云起是建成党羽,二来认为这是李世民传递的隐晦信号,直接对韦云起下手,这岂不是天大的误会。

    见李世民皱眉沉思,高冲继续说道:“我等身为殿下心腹,自当为殿下除去一切可疑之敌,可是韦云起只是性格原因,绝非那潜在之敌。

    再者说,韦云起允文允武,非是庸人,万一二人真起纷争,必有一失”。

    李世民勐的一拍湖畔栏杆,抬头看着高冲,“若非攸之提醒,险些酿成大错”。

    一边说着,一边急步回到殿中,抄起笔来飞快写下一封旨意:“阿难,以最快的速度传到益州”。

    张阿难不敢耽搁,迅速执行。

    李世民长叹一口气,“想必攸之也已知道我先前的意思,是不是觉得太过无情了?”

    高冲负手一笑,“殿下这话言重了,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特别是这个敏感时期。

    毕竟人心是感性的,难免会有亲疏之分,但是殿下注定是天这下之主,承担大唐江山之重,正所谓皇家无小事,你的一举一动关乎千万黎民,便不该有这亲疏之分了,天下子民,当爱之如一”。

    李世民若有所思,高冲继续说道:“在之前,酇国公是你的舅舅,韦云起是中立的封疆大吏,自是酇国公更亲,而现在,我们所有人身份相同,都是大唐臣民,仅此而已”。

    高冲这话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真是无可挑剔,但实际上,无论何时,人始终会有亲疏之分,要不然众人也不会争抢着立下从龙之功,高冲本就是利益的既得者,因为他跟李世民关系亲近,所以备受重用。

    但是这番话站在天下之主的立场上来说,并无问题,毕竟一个合格的帝王,不能仅凭内心喜好行事。

    或许更直白一点来说,李世民已经是大唐的实力掌权者,他现在若只是因为跟窦轨关系亲近,便任凭窦轨针对韦云起的话,那岂不是格局太小。

    李世民起身对着高冲深深一拜,“受教了”。

    高冲急忙侧身避让,颇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心中有几分暗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点江山,令人无可反驳,这感觉还挺真不错。

    尽管高冲这番劝谏的心思并不单纯,但是令高冲没想到的是这番话给予李世民莫大的触动。

    后来李世民当众说出一句名言:“自古皆贵中华而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

    并且着重强调在那个夜晚,时任大理寺卿的高冲连夜入宫劝谏,让他明白“天下子民,当爱之如一”这个道理。

    翌日,承恩殿朝参之上,李世民立即宣布旨意,擢升益州道行台兵部尚书韦云起为陕东道大行台兵部尚书,辅左陕东道行台左仆射屈突通,镇守洛阳。

    在朝廷中枢做官的人基本上没有湖涂人,旨意一发,顿时很多人就明白缘由,再一打听,便是真相大白了。

    当夜,韦云起的大哥秘书监韦云表和三弟度支郎中韦云平便是来到燕国公府拜谢。

    若是李世民继续将韦云起留在益州,坐视二人争斗,韦云起凶多吉少,这是很明显的事。

    广结善缘,高冲的第一个目的已经达到。

    正好韦珪临近分娩,高冲便在府上宴请在京的韦家人,这便算是家宴。

    众人都看得出来高冲的意思,并没有因为韦珪是再嫁的妾室便轻视她,反而有心为这个即将出生的庶子或者庶女铺路,现在的高家如日中天,韦家人自然是欣然赴宴。

    诸如韦挺、韦云表、韦思言等人全部到场,无一例外全部都给韦珪赠送厚礼,这让韦珪深受感动,一来高冲并没有因为她是妾室就轻视,二来便是来自于娘家人的重视。

    世家大族的争斗是极其惨烈的,并不亚于皇家夺嫡之争,当年郧国公韦圆成无子,作为独生女的韦珪可是切实的感受到来自于宗族的人情冷暖。

    在宴请韦家人的第三日,韦珪顺利产下一子,高君雅为其取名彦章。

    高彦章虽是庶子,但这待遇着实不低,出生后,不仅李世民赠礼,韦家众人亦纷纷前来祝贺,三个舅舅,韦思言三兄弟更是出手阔绰,赠予厚礼,至少表面看来,韦家兄弟对这个亲外甥那是极其宠爱。

    有心人看在眼里,不由得对于韦家重新审视起来,先前韦家不遗余力支持李建成,建成被废囚居后,不少人等着在看韦家的下场,对于京兆首屈一指的世家韦氏逐渐敬而远之。

    但是现在看来,李世民召回韦挺,拜为吏部郎中,调任韦云起镇守洛阳,执掌陕东道的兵事,高家更是热衷于跟韦家来往……京兆韦氏渐渐有复起的迹象。

    益州,窦轨接到日前李世民的密信后,见李世民信中对于韦云起毫无维护之意,不出高冲所料,窦轨心中对于韦云起更加怀疑,直将韦云起作为建成党羽看待,当即召集益州道属官议事,当然,并没有通知韦云起。

    窦轨的性格说好点便是刚直,说不好听点便是偏执,他觉我可疑的人那一定是有罪之人,不会虚与委蛇,而是直接表现出来。

    比如行台尚书郭行方、行台郎中赵弘安这两人跟韦云起交好,特别是赵弘安,因办事不力,多次遭到窦轨鞭笞,因此这次议事便没有通知韦郭赵三人。

    益州官场并不大,自成一方天地,并没有秘密可言。

    长安来信,窦轨召集属官议事的消息尽管窦轨有意隐瞒,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行台郎中赵弘安第一时间得知此事,心内惶恐不安,他真是被窦轨打怕了,因为窦轨是真的能杀人。

    赵弘安思前想后便去寻找韦云起,禀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