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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青年将领在守卫的带领下龙行虎步而来。
此人一进帐,众人眼睛便是一亮,好一个英武汉子,单是这份气度便是不凡。
“骠骑将军张夜义,见过大王,见过诸位使君”,张夜义进帐后,目不斜视,径直朝李孝恭叉手一拜。
“好,张将军果然威武”,李孝恭抚掌赞道,“此次合该张将军建功”。
当即李孝恭便将断粮之计细细道来,张夜义眼里惊慌烁烁,紧握的拳头代表着他激动的心,机会,这便他出人头地的机会。
“如何?张将军可有把握完成这个任务?”李孝恭微微俯身,沉声问道。
“末将必不辱命”,张夜义言语不多,铿然回道。
“甚好”,李孝恭满意的点点头,看向众人,“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都是心中坦荡之人,看到张夜义如此人物,心生爱才之心,自是点头同意。
等到高冲之时,李孝恭一顿,忽然想起什么,直接问道:“攸之,我记得你身旁常跟着一名侍从,其气质不俗,想起来与张将军有几分相似,不知那人何在?”
高冲心底腹诽:我带着田阳明跟你吃过那么多次饭,田宗显的孙子你不认识嘛,还在这明知故问。
但是高冲知道,这是李孝恭想给田阳明机会,当即说道:“回大王,那人名叫田阳明,现在营中”。
李孝恭微微颔首,并未召田阳明入帐,因为都是熟人,免得尴尬。
当即宣布军令,由骠骑将军张夜义领军,田阳明为副将,共率两千精锐,星夜绕行渡江,伺机断敌粮道。
张夜义兴奋领命,同样兴奋的是接到军令的田阳明,两个得到机会的年轻人见面后一见如故,立马盘算着如何建立奇功。
河北,定州城外的唐军大营。
李道玄在一座营帐外,来回踱步。
终于,帐帘掀开,一脸憔悴的李靖抬头看见李道玄正在门口,不由得一怔,“大王,你这是?”
“哎呀,你可算出来了”,李道玄拉着李靖的手急步走着,“你昨日吩咐不得打扰你,我就下令封锁营帐,刚刚得到消息,贼军冲瀛洲去了”。
李靖闻言脚步一顿,“真是瀛洲?”
李道玄不明所以,直点头道:“斥候来报,贼军出恒州向东而去,便是瀛洲方向”。
听得这话,李靖却是直摇头,“那可不一定”。
李道玄顿时愣住。
李靖见状直说道:“恒州往西便需越过大山,进入河东,刘黑闼不可能放弃河北之地,因此他只能往其他三个方向。
北是定州,我大军在此,东是瀛洲,瀛洲刚刚光复,我军入驻有万余兵马。
若是刘黑闼再攻瀛洲,一旦受阻,待我大军南下瀛洲,他将困在瀛洲,但若是他可以突破瀛洲,便可径直前往沧州,继而跟山东徐圆郎接壤”。
“李长史的意思是刘黑闼意在沧州?”李道玄大惊,“他真大胆,竟敢视瀛洲于无物?”
李靖皱眉沉思,“刘黑闼此人心思缜密,观其过往,从不打无把握之仗,但是现在他的目的明显是瀛洲,我觉得他另有所谋”。
一时间,多智如李靖,亦是陷入僵局,他实在摸不清刘黑闼意欲何为。
李道玄目瞪口呆,直揉着脑袋,在那滴咕,“我看过地图,北是定州,东是瀛洲,西入河东,那就……”。
说到这里,李道玄勐的抬头,李靖亦是恍然大悟,二人齐声说道:“赵州!”
“这厮当真是胆大包天”,李道玄啧啧有声,“换做旁人,陷入困境必定是图谋自保,此贼竟是妄图攻城略地”。
“刘黑闼思绪很清楚,他唯有以战养战,才能盘活,否则他在河北毫无立足之地”,李靖点头唏嘘道。
“那我们立即前去赵州?”李道玄询问道。
让他意在的是李靖竟是摇头,李靖面露笑意,“刘黑闼或许不知道,赵州刺史可不是好相与的”。
李道玄一顿,脱口问道:“赵州刺史是何人?”
他并未去过赵州,对于赵州刺史究竟何人并不清楚。
“郭孝恪”,李靖回忆道:“郭孝恪此人出身行伍,熟通军略,当初从征伪郑王世充时,与之结识,在虎牢关建有大功,因功进封上柱国,官拜赵州刺史”。
“原来是他”,李道玄一听这名字便知道是何人。
李靖生性谨慎不好直言,李道玄便是口直心快,直接说道:“若是郭孝恪的话,守住赵州应不成问题,他可比恒州王公政这等世家公子强多了”。
李靖心里认同,但并未说什么,毕竟王公政出身太原王氏,做到恒州刺史多半是依靠家世。
这时李道玄也是反应过来,“李长史的意思是让刘贼去攻赵州,而我们装作不知,关键时刻再从背后出击。”
李靖点头附和,“当然还是需要派遣斥候提前告知赵州郭使君,让他打好配合”。
李道玄大喜,当即下去安排。
赵州,治所平棘城,刺史郭孝恪收到李道玄的信件,顿时大喜,心底筹谋着如何部署。
若是立即加强城防,难免那狡黠的刘黑闼提前察觉,既然如此,那便唯有外松内紧,想到此处,郭孝恭立即叫来心腹,低声吩咐。
翌日,平棘城如同往常一样,正常开放,来往贩夫走卒,络绎不绝。
然而刺史郭使君竟是不顾属官反对,亲率数十骑来到城外游猎。
此事影响较大,据说赵州长史在城门口破口大骂,河北叛军作乱,身为赵州主官,竟是不顾满城安危,醉心于游猎,一定要向朝廷弹劾……
过往百姓,目瞪口呆。
果不出李靖所料,刘黑闼率军来到瀛洲后,面对新进入驻的唐军,刘黑闼并未开战,而是调转方向,迅速南下,直奔赵州。
“大王,不是攻打瀛洲,继而前往沧州吗?”范愿一脸懵逼的问道,
“是啊,只要打下瀛洲,再攻破沧州,便可跟徐圆朗联盟,大势可成啊”,曹湛一脸不解的问道。
刘黑闼闻言大笑,看向曹湛笑道:“连你这个莽夫都想到了,唐军颇多能人,岂能不知”。
众将愕然,范愿一拍脑袋,“妙啊,大王真是睿智,此时瀛洲沧州定是严阵以待,等着我们,但是赵州便是空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