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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以全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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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刘感领着数百“残兵败将”在薛仁杲的监督下狼狈的“逃”回安定城,来到城下,一见刘感如此状况,唐军大惊,李叔良急忙来到城头。

    刘感看向城头的唐字大旗凄然一笑,其身后假扮溃军的西秦将领感觉不妙,当即低声催促道:“快让开城”。

    刘感瞥了那人一眼,眼中尽是讥笑,而后看向城头,“大王,末将身中埋伏,丧师辱国,已无颜苟活,然贼军已然粮尽,败亡只在旦夕,秦王大军不日即到,还望大王固守城池,以全忠节”。

    话音落下,双方的人具都是一脸惊愕,刘感拔出腰刀便欲自尽,却被身旁西秦将领拦下,数人将刘感押住,急忙后撤。

    “这……”,李叔良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身边人急忙扶住,“大王,我等已成孤军,如何是好?”

    李叔良闻言只觉得天昏地暗,他自然明白刘感所说的“固守城池,以全忠节”是何意思。

    如今刘感兵败被俘,李叔良困守安定孤城,如若思想不坚定,便极有可能开城投降,但其他人可投降,他作为李唐宗室如何能降。

    正在这时,得知消息的薛仁杲怒火冲顶,将刘感拎到城下,“城上唐狗听着,若不投降,便是如此下场”。

    而后命士卒将刘感紧紧捆缚住,并在地上挖一个坑,将刘感双脚掩埋直至膝盖,而后对身侧一众亲卫下令:“尔等上前,各射十箭,不中即死”。

    众亲卫闻言甚是惊恐,忙是上前张弓搭箭,瞄准刘感便射。

    刘感见状仰天怒吼:“薛贼粮尽,败亡只在旦夕,大王坚守待援,以全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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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死,刘感便厉声高呼这句话,城上唐军见之,无不泪目。

    李叔良泪流满面,拔剑斩下衣角,“本王在此立誓,宁死不降”。

    城上唐军纷纷高呼,“宁死不降”。

    而后李叔良命人尽取府库,将所有的金帛赏赐给将士,据守城池。

    暴怒的薛仁杲当即兴兵攻城,可是他虐杀刘感便没有吓到唐军,相反更是激起守城唐军的抵抗之心。

    其一,刘感出身名门,其祖父刘丰乃北魏司徒刘丰,其父乃是前隋将作大监刘龙,位列三品,而刘感十余岁投身行伍,便与士卒亲善,甚得军心。

    其二,唐军亲眼见得薛仁杲如此暴虐,无论是战败,亦或是投降,在薛仁杲麾下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绕是薛仁杲因怒兴兵,勐攻城池,但上下一心的唐军直将安定城守卫得固若金汤,直至天黑,薛仁杲无功而返。

    翌日,薛仁杲下令继续勐攻,郝瑗大急,拽着薛仁杲的缰绳,苦苦劝道:“陛下,李世民援军不日即到,且河西李轨作乱,危急金城,为免腹背受敌,我军宜收缩战线,在此安定小城消磨,于大局无益啊”。

    “不破安定,难消我心头之恨”,薛仁杲一脸暴戾。

    “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置大局于不顾,何其不智”,郝瑗剧烈的咳嗽着,指着薛仁杲恨铁不成钢的怒斥道:“先帝在时,便常叮嘱不可怒而兴兵,陛下何故不听,如今军心已失,腹背受敌,再战下去则大秦基业必不久矣”。

    听得这话,薛仁杲不仅没有醒悟,反而愈加震怒,竟是一甩缰绳,直将郝瑗掀在地上,“你搬出先帝压我亦是多余,今日我必破安定”,而后跨马扬鞭,直取安定城。

    郝瑗躺在地上,面如死灰,看向湛蓝的天空,眼中尽是悲戚。

    昨日薛仁杲强攻一日,并未围城,李叔良便是派遣数批信使,径直去向李世民求援,此时的李世民已率军抵达豳州宜禄城,这才得知刘感奔袭安定城,截断薛仁杲后路当即大喜过望。

    只是对于李叔良擅离宜禄,李世民隐约觉得有些不妥,宜禄城乃是豳州与泾州接壤的一座城,若是让西秦军打进宜禄,那边真正的进入到大唐京畿地区,这种影响不亚于高墌城之败。

    当夜,李世民驻扎宜禄城的第一天,便是收到了泾州急报,西秦诈降,刘感兵败被杀,李叔良困守安定孤城。

    不敢耽搁,李世民当夜便命骁将丘行恭率三千精锐骑兵星夜驰援安定,意在袭扰,勿要使薛仁杲破城即可。

    毕竟安定城之重要性不言而喻,安定城在西,高墌城在中间,宜禄城在东边,有安定城在,便是在高墌城背后钉下一颗钉子。

    从另一方面来说,长平郡王李叔良是李渊的六叔郇王李祎嫡长子,乃是李渊的堂弟,李世民的堂叔,关系亲近,乃是李唐宗室里的重要人物,如若阵亡或被俘,那影响亦是甚大。

    而李叔良亦是未给李唐宗室丢人,亲自披甲上城,再次艰苦坚守一日,李叔良自身亦是手臂中箭,好在唐军上下一心,薛仁杲再一次无功而返。

    当薛仁杲在帐中大发雷霆之时,一名士卒急急来报,“陛下,军师、军师不行了”。

    薛仁杲怔住了,手中酒杯跌落在地,而后忙是向郝瑗营帐冲去,掀开帐门,便是见得郝瑗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盯住门口。

    见得薛仁杲到来,郝瑗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嘶声道:“撤,撤军,联突厥,抗、抗二李”,而后气绝身亡。

    薛仁杲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眼见郝瑗临终亦是在为大秦谋划,即便是心硬如薛仁杲亦是有些动容,而后一把抓过医师,“军师向来身子硬朗,如何会突然病重?”

    医师瑟瑟发抖,一旁郝瑗的亲卫眼睛通红,见状壮起胆子说道:“军师每夜里便是在先帝帐外枯坐,忧思成疾”。

    薛仁杲闻言沉默良久,而后叹道:“传令,明日一早,撤军,另外,追封军师郝瑗为,金城王,丞相,定谥为忠,陪葬先帝陵”。

    这一夜,随着军师郝瑗的死讯传来,西秦大营一片哀戚,郝瑗作为薛举的谋主,乃是西秦第一文臣,薛氏父子残忍暴戾,性格易怒,若无郝瑗劝谏,不知要杀多少人,在西秦军中,也唯有郝瑗能够从薛氏父子刀下救人。

    就在西秦大营士气低迷时,不远处的黄土沟壑里,悄然潜入一支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