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汐脚步一转,避开扑向自己的热水,皱眉看向胸前衣袍被溅湿的傅蜚言。
“右相大人,这是想以烫伤为借口,好在家休息吗?”
傅蜚言似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目光紧紧盯着前面跪在地上的粉衣丫鬟。
“奴婢扰了贵人,求贵人责罚。”粉衣丫鬟手上抵地,虽是告罪,语气却不卑不亢。
凤舞汐眯了眯眼尾,摩挲着下巴,“墨侯爷,你府中丫鬟都是这般毛手毛脚的吗?”
墨锋拿不准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抱拳行礼,“家奴不懂事,请殿下见谅。”
说着,他语气一转,冷冷道:“管家,带下去关进柴房,好好调教。”
“等等。”凤舞汐清冷艳丽的容颜,看不出任何情绪,“墨侯爷,这丫鬟本宫替你调教,免得下次又惊扰了其他人。”
墨锋看了眼粉衣丫鬟,皱眉道:“殿下,她……”
“嗯?墨侯爷觉得,宫里的调教嬷嬷,没资格调教你府上的丫鬟?”凤舞汐平静的声线,平添了几分浓浓的压迫。
墨锋后背浸出冷汗,连忙跪下请罪,“老臣不敢,殿下愿意替老臣调教家奴,老臣感激不尽。”
这名侍女是彦儿极为喜欢的侍女,说好听点是调教,说难听点是强抢。
凤舞汐这草包,怎么忽然变得这般难缠狠辣?
直到此时,傅蜚言才好似回神般,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凤舞汐。
凤舞汐淡淡道:“右相,这名丫鬟就麻烦你先看着。”
说罢,她转身向屋内走去。
墨连彦撕心裂肺的惨叫,已经被低弱无力的痛吟取代。
血肉分离的痛,几乎将他意识吞灭。
可大概是太疼了,他并没有昏迷,意识反而极为清醒。
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上血肉剥落,新的血肉缓缓长出。
酥麻感伴随着剧痛,将他折磨得精神恍惚。
屋内,安和郡主看到凤舞汐,布满血丝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恨意,“凤舞汐,你来做什么?”
凤舞汐神色淡漠,不疾不徐走来时,侵略性极强的压迫感随之而来。
她淡淡扫了眼安和郡主,清冷的嗓音毫无感情,“安和郡主,本宫似是与你说过,再敢直呼本宫名讳,必不轻饶。”
“你!”安和郡主胸口剧烈起伏,死死咬着牙齿。
凤舞汐视线落在屏风上,淡漠的眉梢凝结上冰霜,“想要你儿子活着,就出去。”
安和郡主死死瞪着她,咬牙切齿道:“若不是你,彦儿也不会变成这样。”
凤舞汐眸底,泻出丝丝危险的冷意,明明神情不变,可安和郡主和随后而来的墨锋,却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
安和郡主还想说话,墨锋伸手拽了她一把,深深看着凤舞汐的背影,一语双关,“殿下,老臣相信您的医术,你不会让老臣失望吧?”
凤舞汐唇角勾勒出一抹毫无温度的笑,半张脸隐于阴暗的光线中,异常阴冷。
她并未说话,而是抬脚向屏风后走去。
躺在床上的墨连彦,全身被天丝轻轻包裹。
天丝产于雪山冰蚕,万条冰蚕吐的丝才能做一方手绢。
用它包扎伤口,能快速促进伤口愈合,且降低疼痛感。
而这条足以将成年人完全包裹的天丝,正是去年萧瑢澈送她的生日礼物,却被她送给了墨连彦。
墨连彦艰难地侧目,看着站在床边的凤舞汐,眼底迸发出强烈的恨意,恨不得撕吃了她,沙哑的声音几乎不成音节。
“凤舞汐……”
凤舞汐指尖捻着银针,缓步走到床前,弯腰看着墨连彦。
下一秒,手中银针猛然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