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瞧着赢子仪那双,寒光烁烁的虎目,原本悬下心的郑赐,顿时又提了起来,只是后者的一个眼神,就让郑赐有些害怕。
“回去告诉郑川柏,从今日起,荒州易主,本侯奉朝廷之命,代管荒州,之前张复与定州签下的一切利益来往,全不作数,当然!郑川柏要是舍不得荒州的铁矿、铜矿,可以按照原市场价来买。”赢子仪说道。
大梁炼铁技术,并不成熟,如果购买现成的,需要发费极大一笔预算;就算是购买这些生铁,都要发费一笔价格不菲的预算;郑川柏这些年,掌控荒州的矿产,赚的那叫一个盆满钵满,将荒州的铁矿以低价运回定州,通过加工提高价格,再卖给凉州、玄州、宛州这些地方,甚至!还会通过加工武器,以高价卖给北黎与西夏,定州之富,不止是本地百姓富足,更是由郑川柏这个奸商把控着。
现在赢子仪,要断了定州与北黎、西夏的买卖,从而将生意掌握在自己手里。定州四面环山,矿产资源其实不多,所需都是从外地购买,但是自给自足没有问题。赢子仪收回荒州的矿产,断了定州的买卖,同时!由他统帅的荒州,更是西贸的主要道路,没有了镇南关这条路,郑川柏只能走凉州那条远路,加之!没有了荒州的支持,定州西贸的那些物件,销售到北黎、西夏,还不够交过路费的呢!
其实,赢子仪再接手荒州的时候,扒开张氏一族的库存,当场惊呆了,几百万两的利润,直接为赢子仪解决了现下所有的问题,故而!他想着,贸易这条路,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总而言之就是,这些位临边境的州牧、刺史,没一个手脚干净的。
“赢子仪,你一个荒州的小侯爷,如何能与我家叔叔比,还敢收回我定州在荒州的矿产,别忘了!十几年前,荒州官府与定州官府,是按了手印画过押的,你们现在不认,那就是戏谑我定州,难不成!你镇南侯,想与定州开战吗?”
赢子仪要动定州郑氏的利益,郑赐自然是不愿意,何况!定州何地,号称天府之国,富甲一方,一个小小的荒州,他当然看不起,更不会看得起一个小小的镇南侯。
“郑赐,本侯已经给够你脸面了,别给脸不要脸?”赢子仪话音一转,浑身杀气凛然,他就不该和一个傻冒瞎扯这么久。
“怎么,你还想杀我,我可是……”
撕拉!
没待郑赐将话说完,赢子仪腰间的佩剑,便是迅速拔出,从郑赐的脖子处,一抹而过。
郑赐两只手捂着喉咙,鲜血止不住的飙射出来,此刻他的眼睛里,尽是恐惧与后悔,原来!他的这层身份,不是对任何人都有用,还真有人敢杀他,挣扎片刻,倒地而亡。
这一幕,吓坏了定州随侍,当即不敢再造次。
赢子仪一剑斩下郑赐的头颅,大步走上前,告诉众人,“从今日起,定州所有人,退出荒州,定荒两州的交易,就此作罢!”
随后,将郑赐的脑袋,打包丢给一名管事,“回去告诉郑川柏,郑赐是我杀的,谁要是不服,还敢染指荒州的产业,这就是下场。”
这可将管事吓的连连称是。
但众人都知道,赢子仪此举,恐怕是要招惹了郑川柏,搞不好!两州会为此大兴刀兵,当然!他们不会想到,赢子仪此举的意图,与定州立下血海深仇,是赢子仪为了以后借口发兵定州,所寻的无奈之举。他本来没想杀郑赐,可这蠢货,硬要往刀口上撞,便是顺势将矛盾拉高。
毕竟!在荒州这等三无之地,此处起兵,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欲兴大业,还得是蜀中此等汇聚龙运的宝地。
“狄青、韩擒虎,尽快招揽工匠,咱们的兵工厂,要越快办理起来越好。”赢子仪肃声说道。
“诺!”两人领了督造荒州兵工厂的重担,自然不敢懈怠。
经过两人商议之后,欲越快办好兵工厂,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荒州原有旧兵工厂,进行改造,这样一来,省时省力。
最关键的是,他们去考察过老兵工厂如今的样貌,除了有些陈旧,所有的锻造台,以及一些锻造设备,保存的非常完好,反正都是造枪造炮,这样的设备,大差不差,稍加收拾后,跟新的一样,还能省下不少不必要的资金。
而赢子仪,将招揽工匠的告示一发出,那些身上有手艺活的工匠,非常踊跃的加入,赢子仪对待人才的宗旨,只要有一技之长即可,加之他发布出的报酬,其实并不低,很快就吸引了一大群人,重视特殊人才,搞好待遇,是赢子仪对待人才的宗旨。
尤其是之前的老兵工厂的造铁匠,有几个不错人才的,也吸引了过来。
当然,数日的时间,聚拢在兵工厂的工匠,足有五六百人,这样的景象,甚至比十年前还要壮阔许多,赢子仪一直在等两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只是迟迟没有出现。
原荒州兵工厂的总匠师:马蒲与鲁均,建造兵工厂之前,他做了很多功课,当日袁狼鹰就拿着两人的档案,拍在桌上,一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马蒲与鲁均两人的来历甚大,大到让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招揽到两人。
马蒲:西荒郡本地人,曾经担任朝廷工部尚书兼领督造司,管辖兵仗局、监造局,后本人被陷害,无奈被贬至荒州兵工厂。
鲁均:定州巴郡人士,曾经担任朝廷工部侍郎兼领副督造司,管辖兵仗局、监造局,与马蒲的下场一样。
天气渐渐炎热起来,赢子仪的身上,穿的单薄了一些,临近五月份,炎热潮湿,已是常态,他来到了安阳县,这是马蒲的故居,地方的官员,请过几次,全被马蒲拒绝了,给钱都不要,无奈之下,赢子仪只能亲自来。
但是,马蒲一家,过的很清贫,能拒绝诱惑,倒是个正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