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便是如此,哪怕你是朝中功臣,但一切均不能论功行赏,只能依势行赏。
江南是富庶之地,闵有令段书郎的义子段之休前去江南驻防在旁人眼中可是天大的赏赐,哪怕在公孙长卿眼中也是如此。
江南驻防一直以来皆由公孙长卿等朝中贵族负责,如今王怀之三言两语便将段书郎掺和进来,这是公孙长卿不曾想到的。
公孙长卿朝着王怀之语气不善地愤愤说道,“宰辅可不能称之为文人,宰辅懂政治,这是平常文人比不了的!”
王怀之见公孙长卿脸绿得不行,向他举起酒杯问候道,“最近天气变化,不知安国公身子可还硬朗?”
公孙长卿将本拿在手中的酒盅放在桌上,眼神不屑道,“宰辅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身子,老夫的身子是陛下的,还轮不到你来关心。”
吴谦见公孙长卿不愿与王怀之饮酒,赶忙端起酒杯与王怀之说道,“学生敬老师一杯。”
王怀之将酒杯凑在鼻尖闻闻,却是不喝,又将酒杯放下与旁人说话去了。
公孙长卿望向段书郎道,“柱国为我南朝立下赫赫战功,这杯酒就由老夫敬你罢!”
段书郎赶忙端起酒杯道,“安国公是长辈,我是晚辈,由你向我敬酒不符合伦理纲常,这杯酒还是由我敬安老。”
公孙长卿龇着嘴道,“还是我等武将来得畅快!”
闵有见这群大臣模样,心中难免想起娄三千来,若是娄三千在的话,那应该是不会如此的。
话说娄三千这儿,他与清河、娄一等人已经回到了津霁。清河本来要走,但津霁近来多雨,清河的伤也好得慢些,便耽误了几日。
这日清河独自一人站在窗边望着那雨水入神,娄三千走上前问道,“你还在想着孟叙的事情?”
清河并未说话,只是点了点儿头。娄三千接着说道,“你且放心,孟叙的仇我定然会报,间人和盗垢二人我自有作用。”
清河不禁好奇,向娄三千问道,“不知尊者所说的究竟是何事?”
娄三千道,“往后你会知道的。”
清河道,“我想我该走了。”
娄三千问道,“你要去哪里?”
清河摇摇头,叹息道,“天下之大,随处走走罢。”
那雨还在下,娄三千瞧了一眼清河,又看着窗外的雨道,“既然随处走走,不如留在暗影罢。如今的暗影不比从前,还望你能帮我。”
清河没有回话,只是看着那雨,他是在念着孟叙,也在念着间人和盗垢。
娄三千又道,“完成事情后,间人和盗垢任由你处置。”
清河这才回道,“若是如此,那我愿意助你。”
娄三千与清河说起往事,在那雨下,倒像是回到了那无忧无虑的从前,几人不谙世事随心所欲,多不快活。
津霁的天气向来如此,总是在雨停后太阳便出来了,清河望着那朦胧的阳光远远地照着山坡上,不禁问道,“如今真的比北朝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