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回许久没有垂钓,恰逢今日风清气爽、阳光姣好,的确是一个垂钓的好日子。闵回叫来百般儿不情愿的闵宇,又让侍从唤来赵极,几人便起了竿,坐等鱼儿上钩。
赵极将王怀之在大殿上的事情与闵回一一说了,闵回倒是觉着平常,闵宇不禁笑道,“宰辅平日为人谨慎,如今这般儿冒冒失失,还真不像是他的作风。”
闵回淡淡说道,“孤听闻那些世家大族在得知朱家的事后坐卧不安,宰辅大概也察觉到了这一微妙的变化,所以才会至此罢。”
闵宇不屑道,“区区一个朱家,怎么会入得了那些个世家的眼儿。”
赵极说道,“殿下可能不知,那朱显可是宰辅的恩人。”
闵宇惊叹道,“若是这个原因,那世家大族的确是该心慌的。”
闵回对着赵极说道,“现如今柱国即将归朝,柱国在塞北战果颇丰,一举灭了戎狄的威风。这次殿上发生的事情,极大可能是宰辅将你认作段柱国的人了,只是你不必放在心上,就全当是自己吃了哑巴亏,也不必记恨着宰辅。”
赵极道,“下官自然是不会记恨宰辅的。”
闵宇哈哈大笑道,“赵极,你倒是说说若是有一天柱国邀你为座上宾,你可愿意?”
赵极赶忙跪下说道,“殿下千万别开下官的玩笑,下官对太子的衷心苍天可鉴。”
闵宇将赵极扶起来笑道,“你还先起来,我只是与你开个玩笑,你的衷心,我的好皇兄自然是知道的。”
闵回让赵极起来,冲着闵宇说道,“你也是个大人了,什么时候才能改了这个毛病。”
闵宇道,“臣弟不过是与赵极开个玩笑,要是像你整日严肃不苟言笑,我还真是做不到。”
闵回用手指指了指闵宇笑了笑,对着闵宇道,“你的鱼儿上钩了——”
再说起王怀之这边儿,他独自喝着闷酒,他不知自己究竟是如何错的,又是如何得不到闵有信任的,只是在那一杯又一杯的酒下忽而想起年少时的自己也曾壮志豪情地大呼着李白“天生我材必有用”的诗句,如今却只记得杜甫的哀愁落寞了。
如今朝中世家子弟占着绝大多数的官职,除了江南经济之外,这些官员正是王怀之能在朝中立足的又一个原因,只是近期来,这些人对他的态度也甚是微妙。
正当王怀之闷闷不乐之际,官家上前来敲门说道,“大人,礼部侍郎到了。”
王怀之让管家将吴谦带来,吴谦见王怀之独自喝着闷酒,问道,“不知大人是有何烦心事?”
王怀之道,“只是偷闲罢了——近日你工作做得如何,那李先可有为难你?”
吴谦先是谢了王怀之,说道,“尚书倒是不曾难为下官,只是尚书近期颇显倦怠,全然不关心礼部事宜,所以下官有些儿忙罢了。”
王怀之听后大笑道,“近期也不见得与我请安,原来是忙,老夫还以为你们要另谋出路了。”
吴谦听后大惊道,“下官可不敢投奔他人,世家永远是宰辅的人,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