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还想救这个孩子的话，我建议你们最好去县城。”
几十岁的老大夫拈了下自己的胡须，一脸的真诚，“镇子上的几家医馆老夫敢打保票，没人能医的好这个孩子。”自家的医馆可是镇上最好的，祖传的，便是县城都排的上号的那种，这镇上谁敢说比他的医术更好？！
周旺财是和自家老娘还有媳妇一块来的，听到这话一下子就红了眼，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啊。”
“是啊大会，您是好人，大慈大悲，您救救我儿子吧，他还小啊。”
两口子就差没给医馆的老大夫下跪了，哪里还有以往在村子里头的那种彪悍和无赖？
此刻只想着求这个大夫救人，
“我们有银子的，我把家里头的猪给卖了，我拿银子给您……”
老大夫的脸有点黑，“你们这是做什么，我都说了你儿子都吐血了，动都动不了，这样的人一看就是快死的了，我是大夫可不是神仙，阎王爷要收的人，我可没那本事救！”说到这里的时侯他脸色难看了起来，“你们赶紧走，别耽搁我这里看病。”
“对了，我再劝你们一句啊，我说了镇上的几家医馆都救不了你儿子那就是救不了，你们也别在这里瞎耽搁功夫了，抬回家准备后事儿也成。”反正这年头的人命不值钱，当大夫开医馆的见多了这种生死，自然也就没那么放在心上了。
可周旺财一家却觉得天都塌了下来。
周陈氏更是一屁股摔到了地上，“我的孙孙啊，这可是要我的老命啊。”
孙子要是没了，她个老东西也不活了！
地上的狗蛋突然清醒了那么一会儿，他似是听懂了，又似是没听懂，但却吃力的拽了拽跪坐在他身侧的自家亲娘袖子，“娘，娘……”
“咋，咋的了……”
“儿子你咋的了，是不是哪里疼，你和娘说啊。”
周旺财媳妇彪是彪，但是真的疼这个儿子，此刻看着儿子躺在地上小脸煞白的样子，一颗心疼的直抽抽，忍不住瞪了眼身侧的男人，“都怪你！”
“怪我做什么，我又没让他去掉河里。”
“什么掉河里，我儿子都好了，周老三家的都说了，就是你吓唬他摔的。”
之前周陈氏和许芸的对话周旺财媳妇可都听到了耳中，如果说之前是将信将疑，心里头就那么一两分的相信，那么这会儿她不知不觉的就信了大半，更是在此刻对着自己的男人脱口而出，“我都说了别打了别打了你不听，看看，现在好了吧，你再打啊。”
“咋的，你还管起老子来了是吧？”
“我告诉你，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吵起来，周陈氏却是突然拍了下自家儿子，“别吵了，你儿子都成啥样了还吵，有没有点当爹当娘的样子？”她闭了下眼，一狠心一咬牙的，“咱们送狗蛋去县城！”
“这这，县城可得好些钱啊……”
周旺财有些迟疑，有点害怕，
他这一辈子来镇子上的次数两巴掌都数的过来，县城更是一次没去过啊。
“那你说怎么办？”
“难道要让我孙子就这样没命了？这可不是让那个周老三家的瞧笑话吗，这绝对不行。”
想到许芸笑话自己的眼神，周陈氏就生气，
“儿子你现在就回家，把那头母猪卖了，咱们一定得治好狗蛋。”
那个女人可是说了，镇上几个医馆都不见得能治好她孙子！
“我劝你们啊，还是别折腾了。”
老大夫摇摇头看着她们一脸的同情，“这孩子怕是没救了。”
“你们去县城最后的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的，你看他这是吐血，身上的血都往外头吐了，就像那打破的碗，都漏了啊，大缺口啊，还能用吗？”边说边摇着头走向了另一侧，“救不好了啊，不去县城还能省点钱，不然啊……”人财两空。
后头这话虽然没说，但在场的人却都听明白了。
周家村的人便有低声劝的，
“这情形总得保一样啊，不是咱们心狠，你看人家大夫都这样说的……”
“哎，这么说来，周老三家的说的话是对的了？”
有脑子转的快的突然回过了神，“那是不是说周老三家的能救狗蛋啊？”
“不会吧，这医馆大夫都说没救了呢，她一个女人家家的怎么可能？”
“可之前狗蛋溺水都是她救回来的啊。”
村子里头的人迟疑着，但孩子不是他们家的，也就是随口议论一番，周旺财家的却是一拍大腿掉头就跑，“我我现在就去村子里头找她去，只要她真的能救我儿……我给她下跪，我我给她赔不是去……”周旺财家的也算是看出来了，自家男人不想送儿子去县城医馆了。
一是家里头真没这些钱，二来自家男人也舍不得这个钱吧？
她顾不上生气，掉头就准备往村子里头跑。
老大夫在一侧听着这话更生气了，“简直是胡说八道，这种情形下我都没办法，一个妇人能有什么办法？我可告诉你们，我这是医馆，你们要是请神婆啥的还是赶紧把孩子抬回家去闹腾。”
“要是真的能治好他，我这医馆立马关门！”
他都说了治不好，竟然要去找一个妇人看治。
岂不是说他不如妇人？
简直是此有此理！
门口有女子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来，“如果说我能治好他，大夫你真的把医馆关掉？”
听到这话周旺财家的眼前一亮，再看到来人她直接就扑了过去，
“周老三家的，三弟妹，不不，你是我姑奶奶，只要你真的能治好我儿子，我以后一日三柱香的把你给供起来，当菩萨拜！”
许芸抽了下嘴角还没开口呢，老大夫却是已经勃然大怒，
“你这妇人好会说大话，我浸营医术这么多年，见过的病人可比你吃的饭还要多，我说救不了他就是救不了你，你这妇人在这里招摇撞骗，居心何在？”
“那我要是把他给救好了呢，老大夫你当真要关闭医馆吗？”
“这不可能！”
老大夫斩钉截铁的一声冷笑，“如果你当真能治好他，我不但把这医馆关了，我还拜你为师，如果你治不好，我现在就去衙门告你诈骗，欺人害命！”
许芸微微一笑伸手。
老大夫黑着脸看过去，“做什么？”
“拿纸笔，口说无凭，咱们签字立约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