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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身世

    邱款款以养伤之名,要先行回驿馆,沈似真自荐护行,可一回了驿馆,沈似真就不见了踪影,邱款款一路寻到了后山。

    老远便看见那山林中,乌压压跪着一片黑衣暗卫,前头为首而立的便是沈似真了。

    觉察到后方的微小动静,沈似真回过头来,见来人是邱款款,便当即斥走了身后这跪着的一众暗卫。

    邱款款缓缓而至,踢了踢石堆前竖立着的木牌,看着那单字,挑眉道:“霍?这里头埋着的,莫不是霍禅恩吧?你们家少阁主也真是下得去手,好歹也叫霍禅恩一声爹,啊不过想来也是,就霍憎霍禅恩这样的老杂碎,教养出霍乞嗣这种败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九疑天宗在江湖中屹立几百年而不倒,靠的不仅仅是登峰造极的剑术,还有那谦恭知礼的品性。

    天下第一礼宗,说的便是九疑天宗,可唯独这一辈出了邱款款这么个泥石流,偏偏邱鸩言又对其宠爱得很,硬是将她惯得无法无天,所以像方才大骂老杂碎这种话,在邱款款身上真的是司空见惯。

    好笑的是,沈似真似乎也默认了邱款款的说法,故而也并未反驳。

    沈似真回想,自当晚三人进了地宫便再未出来,而邱鸩言说,阁主的死是霍乞嗣所为,由此不难推算,此坟位便是纣罗给立的吧。

    “敢问二小姐,苍冥里那位圣女...”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没错,纣罗也是霍家的血脉,并且,和月谌衣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不过看样子,他们还并不知情,因此还请沈统领,务必将此事守死。”

    “传闻九疑天宗邱二小姐,浅龄十五,身娇体弱,可如今看来,身力功法言行处事,就连沈某也要甘拜下风。”

    邱款款不接话:“沈统领打算,如何处置那间供庙?”

    “我已派人封死了那片荒林的入口,至于那地宫,待少冥主继任了阁主之位后,便交由他处置吧。”沈似真答道。

    天医阁乃医药世家,需要一位圣贤仁心的阁主掌家,月谌衣做阁主,他是不反对的。

    如今阁主已逝,阁老又身负重伤不知去向,若霍乞嗣是霍家亲子也就罢了,可他区区一个养子,又德行皆亏,想做天医阁的掌家人,也得问问他沈似真同不同意。

    不管月谌衣是不是霍家血脉,只要月谌衣的身世一旦被提及,他就一定会坐实此事,拥护月谌衣做下一任阁主。

    可他应许了,邱款款却不依了。

    “哦?沈统领这是转性了呀?可我改主意了,我绝不会让他继承天医阁!明面上是济世救人,暗地里却残害千百名少女,这等下作肮秽,怎配得上他一身清许?让他做阁主这念头,沈统领还是消了吧。”

    “他若真是霍家血脉,继不继任阁主,可就不是二小姐说了算的了。”

    “是吗?忘了告诉你,月谌衣这个名字,是蓬莱宫昔日的那位宫主给取的,而他唤那位宫主一声,姑姑。”邱款款嘴角一扬,显尽了得意之色。

    “什么!?”沈似真大为震惊,他早该想到的,蓬莱宫姓氏为月,而他又叫月谌衣,他早该想到不会这么巧的。

    “他的身世一旦被揭露,势必会牵扯出地宫里那双断足,若他知晓那双断足的身份,霍氏一门,必将会成为他此生最憎之人!不久之后,天医阁将会成为第二个苍冥里,我劝你啊,早日去找宗老,收回你们长弓卫的兵符,另寻明主吧。”

    “什么宗老?什么兵符?”沈似真不知所以然。

    “你不知道?”邱款款略微皱眉,“霍乞嗣带着长弓卫的兵符到九疑天宗,以兵符下聘联姻,我爷爷看在你长弓门的份儿上,才答应考虑考虑这门亲事,他就以为此事板上钉钉,急着四处宣扬,这些你都不知道?”

    按理说,就算是定亲,邱款款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也不该跟着兄长巴巴跑到天医阁来见未来夫婿,更何况宗老只说考虑,还尚未应允。

    邱款款来江南的原意,是要亲眼目睹天医阁的灭亡,因为她知道,邱鸩言定会为她出头,她只需动动嘴,说一句不愿便可,却没想到这一趟,竟遇上了月谌衣这小子。

    沈似真细想了一阵,还真让他想起来了:“前一阵子,少阁主同我借兵符,身为家臣,我也不好不借,便私下造了个假的给他,没想到居然被他拿去哄骗宗老了?”

    邱款款一脸茫然(@_@;)...心道邱鸩言肯定要气死了,来这一趟不就是为了重击天医阁,让天医阁元气大伤,也让宗主不会再考虑这门亲事。

    如今兵符是假的不说,苍冥里还来横插了一杠子,天医阁被重击的场面也是他霍乞嗣自导自演的,那来这一趟的意义何在?

    见状,沈似真突然来了兴趣,调侃道:“我还以为二小姐无所不知呢,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邱款款递过去一记白眼,本不想与他计较,却灵光乍现:“你说对了,我还就真的无所不知呢,哎,你藏着掖着的那张丝帕,长情用来擦过脚你信不信?”

    “你!”沈似真老脸一红,瞬间被堵的哑口无言,果然还是不能妄想跟邱款款逞口舌之快啊。

    “二小姐!原来你们在这儿。”

    二人闻声看去,只见月谌衣抱着一只破烂的竹篓,正小跑着朝这儿来。

    月谌衣身上脸上蹭了些碳灰,一看就是钻到烧焦了的架子底下去蹭过一遍的。

    见他快到了,邱款款赶紧上前迎了过去,欣笑道:“月师兄你来啦!那我哥和圣女是不是也从极雾谷上来啦?不过你身上怎么黑糊糊的?你是去钻耗子洞了吗?”

    “嗯,邱宗主和纣罗也上来了,他们在驿馆没看到你,也在找你呢,对了,你伤在心脉,虽已无碍,却还需用几服药固疗一番,邱宗主说,那碗药你嫌苦。”

    月谌衣亮出他搜罗了许久的成果:“呐,我去翻了天医阁的药庐,这些都是可缓治心脉受损的草药,且味甘不苦,需得每日——”忽然,他目光扫到沈似真身后的那块写着“霍”字的木牌,便止言问道,“沈统领那身后是什么?”

    邱款款正要答,便听得“哐当”一声。

    回过头,只见沈似真一脚撂倒了那块木牌,一本正经的说:“一堆破石头。”

    邱款款强忍笑意,为转移月谌衣的注意,她凑近竹篓,假装研究起那些草药来。

    “这都是些什么啊?”邱款款从竹篓里拿出一支枯草,到鼻下嗅了嗅,枯草上的碳灰沾到了鼻尖上也未察觉,随即她瘪了瘪嘴,嫌弃的丢回竹篓里,“可拉倒吧,天医阁的药我才不吃呢,可别给我吃出个好歹来。”

    见邱款款鼻尖沾上了一点灰,月谌衣眉眼不禁携上了一缕浅浅的笑意:“我曾阅览过许多医书,这些草药的用途我都还记得,确是可愈心脉重伤,二小姐可安心服用。”

    忽然——

    “天医阁的药信不过,我这里有味奇药,不知道天宗的二小姐,能否给个薄面,信上一信?”

    这突现的女声让邱款款的神色转瞬凌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