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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脉损

    邱款款闻声转头,门口尸蛉乱飞的声响过于噪乱,竟未听出月谌衣何时又折了回来。

    邱款款就这转头的一瞬间,沈似真掌中蓄力朝邱款款心口打去,邱款款瞬间被这股力量冲击开,见状,月谌衣飞身上前接住邱款款,沈似真奋起而上,欲殊死一搏。

    沈似真爪风袭面,眼看他那断骨爪就要落到月谌衣身上,千钧一发,邱款款推开月谌衣,撑起半边身子挡在他身前——

    “二小姐!”月谌衣惊喊。

    沈似真一双狠爪仅离邱款款的喉咙一寸之距,默而停下。

    邱款款心脉受损,却强行撑起身子,将自己的脖子送到他手爪下。

    “你若铁了心要杀他,我劝你先杀了我,若我不死,我定倾尽所有,要你长弓门,乃至整个天医阁,万劫不复!”

    这话不止惊着了沈似真,连她身后的月谌衣也心惊不已,他不明白一个萍水相逢的姑娘,怎会为他做到如此地步。

    见沈似真迟疑着,月谌衣揽过邱款款:“没时间了,快走。”

    “怎么了?”她问。

    “这里的烛火让外头的暗道气温渐涨,使得适才涌出石门的那些尸蛉发了狂性,再加上没有出口,尸蛉又去而复返,很快就要涌过来了。”他道。

    “没有出口?怎么会呢?我们不是沿路从那边过来的吗?”诧异之余,邱款款也惊叹千机转这等绝妙之处。

    “我顺着密道原路返回,可路程还未过半,出口就已经被堵死,无法再往前了,总之先离开再说。”

    说完,他扶起邱款款就要往地宫深处走,却见沈似真跪地不起,死死抓住胳膊,脸色狰狞得可怕。

    是邱款款那根毒针起作用了。

    月谌衣看着沈似真,扶着邱款款的手力渐松,邱款款猜出他的意图,抓住他手腕:“你疯了!他不分是非的要杀你,你还要救他?”

    月谌衣默了小会儿,坚定的说:“我相信沈统领自会辨得黑白。”

    “我不许你救他!”邱款款真是恨铁不成钢,这小子看不清现下这局势吗?她已经伤成这样了,若沈似真得救后恩将仇报,她怎么护得住他!

    “尸蛉将至,只有沈统领知道如何关闭那道石门。”

    邱款款不再有反驳的理由,只能由着月谌衣给他种了只蛊,延缓毒素在他体内蔓延,短暂的抑制住了毒性。

    沈似真痛觉暂失,他默默去关上了石门,一言不发地朝地宫深处走去。

    天蒙蒙亮。

    纣罗和邱鸩言赶到那座供庙时,只见门口的长弓卫倒了一地,而远远的,便能看到他们胸前那一滩血迹。

    此行出发前,月谌衣给了她一只蛊,二人中任谁遇到了危险,另一个都能感知到对方所处的方位。

    见状,邱鸩言赶紧上前查看,他挨个测了他们的颈脉,面色凝重:“无一活口,死因皆是...喉下一寸,血尽而亡。”

    纣罗蹲下身,拎起了一只尸体上正在爬动的白翅虫,微微皱眉,道:“这东西一股子腥气,绝非我师兄所召。”

    “圣女体内的蛊,可还有所指引?”邱鸩言问。

    纣罗摇头道:“现已彻底没了感应。”

    “那是否能表明,少冥主已安然无恙了?”

    纣罗不语。

    邱鸩言先行进入供庙,一眼便看到那个暗道的入口,视线上移,在那半个破裂的佛像上方,有几块石板正摇摇欲坠。

    他故意放慢脚步引纣罗注意那佛像下的入口,待纣罗上前查看时,再上前一步将纣罗一把拉进怀里——

    “当心有诈!”

    在将纣罗拉入怀中时,故意动作过大,让自己的后背撞上那一半碎裂的佛像,顷刻间,佛像因受了些震动,上方那几块石板接连砸下,恰恰砸中了他原本的箭伤处。

    纣罗被邱鸩言护在怀中,清楚地感受着他身体因被数块石板砸中而一再的颤动。

    心中分明有所触动,却又丝毫不念片刻前的舍命相护,她冷冷将其推开,说道。

    “听闻邱宗主武艺超群剑术无双,可若是用这种无能的方式来救人,目的是不是太过于明显了?”纣罗冷冷笑了一声,又说,“怎么?莫非是我那句以身相许给了你启发,让你以为用这种英雄救美的苦肉计,就能接近我,从而摧毁苍冥里,是吗?”

    邱鸩言不予反驳,脸上仍是带着浅笑,却难掩无奈之色。

    他道:“是啊,圣女机敏,一眼看破,我却还沾沾自喜,以为这计划天衣无缝。”

    纣罗微愣,是的,邱鸩言认了自己对他的指控。

    可他那言语中极致的温柔,和那抹带着满满无奈的笑意,却化作了一根尖刺,猛然扎进了纣罗的心头,让她欲言,又无言。

    这时外头又响起一阵窸窣踏叶的脚步声。

    “有人。”说完,邱鸩言就一把抓住了纣罗的手腕,试图把她往柱子后头藏。

    纣罗不依:“躲什么?”

    “在下只是担心...有负少冥主所托。”他语气里故意掺了些虚弱。

    纣罗这时才看到邱鸩言那一身白衣上,肩背处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这才想起那晚他和师兄的对话。

    他先前为救了自己,就已经中了一箭,可她竟然将他中箭这事给忘了!回想这一路上他的异状,只怕是伤重得抬手都不便,才会以身相救。

    晃神间,已被邱鸩言拉到了柱子后一齐蹲在了柱子角,邱鸩言将她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手心里,一双眼睛死死盯住供庙门口。

    又是这桃杏的果香,也不知为何,她偏闻不得这气味。

    因这果香微微皱起的眉头,却在看到邱鸩言肩背处不停渗出血后,蹙眉渐渐舒展开来。

    她刚想开口,邱鸩言却似乎有所感应的及时转过头来,竖指于唇。

    “嘘——”

    她被迫欲言又止,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纣罗微愣,只觉得被他握住的那只手热得发烫,却未发觉自己的双颊也是逐渐的发起热来。

    她这副神情令邱鸩言很满意,这正是他的目的。

    一身披墨甲手握长弓的男子在供庙门口停了下来,随即又跟上来两名护卫。

    闻声,寺内二人的视线齐齐挪向门口,纣罗一看那护卫手中的长弓便知道了来者的身份。

    只见那名墨甲男子踢了踢门口的尸体,又转头看了眼里面破裂的佛像,随即一脚将一名护卫踢得老远。

    “今日小公子回谷,你们就是这么清路的?家门口让人给毁了都不知道?”

    “韶光,我说过的,不许伤人。”

    一少年从后头走上前来,训道。

    “——当心别吓着里面那两位哥哥姐姐。”

    闻言,所有护卫立刻机警了起来,韶光即刻转身朝里,手握长弓箭即上弦,慢慢踏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