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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尸蛉

    邱款款站起身,掀翻了佛像前的朽木佛台,走上前,耳贴佛像,入耳是一阵振翅爬行声。

    “这是什么声音?”月谌衣问。

    “这儿是天医阁的地盘,当然得问问咱们的沈统领啊。”邱款款看向沈似真,却见他默着,也不知道是不想回答还是真的不清楚。

    沈似真走上前,抬手感受着因声响渐大,而微微震动的佛像,他道:“二位可曾留意到,我们身处的这片林子同别的林子不大一样。”

    “确实,这片林子也太荒凉了,那野草都快跟我一般高了,一看就是常年无人进出所致,怎么,霍憎莫不是打算要把这片林子划出天医阁的辖地吧?”邱款款只恨自己长不到月谌衣那样高,昨儿追进这林子可苦了她了,一落进草堆就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伏地听声儿,可就算是伏地听声儿,也还有野草尖儿扎耳朵呢!!!

    “自我记事起,这片林子和这供庙便是荒废了的,这儿虽破旧了多年,阁主阁老却每隔一段时日,都会来此参拜这尊旧佛。”

    “嚯!那你们阁老未免也太吝啬了,好歹也拜了几十年,也不说花点银子修缮修缮这破地儿,给人佛祖镀个金身什么的,就这还常常来参拜,嘁!整得多虔诚似的,”邱款款一脸鄙夷道,“可若说他来此只为参拜,我可不信!”

    说完,邱款款掌中蓄力,一掌劈在那破旧的佛像上,半边佛身瞬间四分五裂,一边骤然塌裂,一边虽仍立着,却也裂得不成样子了。

    随即,一大波白翅飞虫从那裂缝中飞涌而出,同时响起了一阵齿轮转动的声响。

    “小心!”担心月谌衣受伤,邱款款条件反射将他护倒在地。

    四目相对也不过片刻,邱款款便立即起身去查看那些飞落在地的白虫,剩月谌衣躺在原地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沈似真捡起一只小若蚕豆的白虫,毫无眉目:“这是什么东西?为何会藏在佛像里?”

    闻声,月谌衣赶紧起身一同查看。

    “尸蛉?”月谌衣见之色变,赶紧打落沈似真手里的虫子,“快扔掉!”

    “尸蛉?那是什么?”沈似真问。

    月谌衣皱紧眉头,他想不通尸蛉为何会聚集在此处,而且数量还如此之多?

    “这东西只在寒冷阴暗地活动,惧火热天光,且,非腐尸绿汁不食,”月谌衣答道,“若是受了惊,为了减轻自身负担飞窜逃命,则会排释出体内的绿汁,那绿汁一旦触及皮肉,便会腐嗜至骨,且无力回天!”

    听到月谌衣的话,沈似真也皱起了眉头,绿汁,便是人死至多年而不葬,从腐尸朽骨里流出的黑绿色尸液。

    这边邱款款刚顺理完破烂的佛像,佛像底座下方有一条通向地下的石阶,无光极暗。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月谌衣问道。

    见沈似真充耳不闻,邱款款佯装思索:“我听闻,天医阁有一机关奇术,叫做千机转,我所知不多,只知道是在同一个入口处,能通过开启千机转,进入到多个不同的地方,听说是霍家的老祖为了躲避追杀,在密道上下了好大功夫,才创了这机关奇术,方才那声音,我想我们大概是碰到了开关,嘶....月师兄,你说,我们从这儿进去,会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天医阁有此等奇术,连沈某都尚不知情,不知邱二小姐是从何处听来的?”沈似真愈发迷惑,究竟还有什么是这个二小姐不知道的?

    “你管我呢!”邱款款拍了拍手上的灰屑,走到二人身旁:“月师兄方才所言,沈统领可听明白了?沈统领不妨猜一猜,这里头,藏着多少具陈年腐尸?”

    沈似真默忖了片刻,转而走到门口,命所有长弓卫围守此地,不得让任何人靠近这座供庙。

    回过头来时,只见月谌衣和邱款款正站在那暗门边,一人手里一只火把。

    “哪儿来的火把?”他问。

    “喏。”邱款款下巴一扬,示意他看向一旁,那方才被她掀翻的佛台方桌,四个桌腿儿没了俩。

    月谌衣走进那暗门,刚要踏下石阶,就被邱款款拽了出来。

    “这儿可是天医阁的地盘,主人家都没发话,我等怎能擅入?”她转手示意,“请吧,沈统领。”

    三人走下石阶,在供庙地底小心翼翼地探行着。

    这是一条不足七尺宽的独道,身侧的石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设有一个烛台。

    邱款款用指腹蹭了蹭烛台,指腹上也未留下半点尘粒,看来真如沈似真说的那样,霍憎每隔一段时日都会来这里。

    越往里走,一股阴冷之气浸入骨髓,这里的寒气要比在入口感受到的寒气深冷得多。

    隐隐细嗅,一股腐臭的气味混杂在寒气中,与鼻息交缠了几转后,便钻进了鼻子里。

    凡是手上沾染过血腥的人,大约都嗅得出这气味的根源,非昆虫绿植,非走禽野兽。

    忽然,邱款款发现月谌衣身上包扎的布条逐渐染红,她意识到这里的阴寒之气会冻裂月谌衣身上未愈的伤口。

    越往里走,那气味越是腥臭得刺鼻,三人身前,一道石门挡住了去路,这气味明显是从门后散发出来的。

    那石门上镌刻着一枚以箭穿花的图腾,天医阁世代行医,惯将奇花异草制作药物,而沈氏长弓门又世代护卫天医阁,这便是天医阁的族徽。

    邱款款看向沈似真,轻嘲:“看来你们家阁老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你们天医阁的东西啊!藏得这般见不得光,竟还敢刻上自家的徽印。”

    若不是这气味刺鼻难忍,她真是要笑出声了,若没有这徽印,待日后事发,也可嫁祸给旁人,可一旦嵌上这徽印,便是无论如何都无从抵赖了。

    邱款款上前敲了敲石门,又在石壁上摸找了好一会儿,都未发现这石门的玄机,便开口道:“此处既所属天医阁,那沈统领应当知道这道门的玄机吧?”

    沈似真迟疑着上前,试着在石门正中心敲了一下,随即抬手将掌心紧贴于石门,果真感受到了这里头石轮轻微转动的响动。

    之后邱月二人便看到沈似真一个人上蹿下跳的敲击石门各处,力度也轻重不一,而后,沈似真只在门前静立了小会儿,这石门便缓缓挪进石壁里。

    “适才沈统领说尚不知情,我差点就信了。”

    说完,邱款款预感不好,作势要将月谌衣护在身后,可她似乎忘了,自己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娃娃,头顶才将将能和月谌衣肩头相齐,又如何护得全他呢?倒是在慌乱之中被月谌衣护在了身后。

    随着石门渐开,一股浓烈至极的腥腐尸臭味儿扑面而来,这气味刺鼻且直冲天灵盖,三人险些没栽过去。

    石门大开的一瞬间,里头的烛火瞬而自燃,三人还未来得及细看,便被那成千上万,一涌而出的尸蛉所袭,无数绿汁瞬如雨下。

    是瞬燃的烛火惊着了它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