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哪有那功夫!
以前都是拿来看资料找素材的,现在还得关注各位先祖,可忙得很呐。
想想就觉得自己真苦,明明成了生产队的驴,居然被观众认为自己在私底下随意消遣?
江逸心头有点小郁闷,拿起酒又喝了一口。
想起曹操送的酒,再想想这个时候的,不由在内心暗自感慨一句:真香!
成吉思汗见到新图立即来了兴致,指向一条河流说道:“桑沽儿河!”
“当年本汗势力再次壮大,逐渐脱离了札木合之后,就是回到了这条河旁独立建营。”
“原来的部属和一些尼鲁温蒙古部落听说消息后,全部前来归顺本汗,各家乞颜贵族也都向本汗靠拢,如巴鲁剌思人忽必来,忙忽人哲台,兀良哈人速不台,从父答里台斡惕赤斤,从弟阿勒坛、忽察儿等!”
现在说起这些,成吉思汗依然十分激动:
“本汗率领这些人终于重新结合成乞颜贵族联盟,成为一方大汗!”
那是自己为汗的重要时刻,又怎么可能忘呢?
他畅快地笑着,抬手又往肚子里灌下了一碗酒。
“唉,没想到连成吉思汗这样的人物都经历了这么多!”
“要是我,九岁丧父,开始被部落追杀的时候估计就已经凉了!”
“九岁啊,大部分人心智都还未开,成吉思汗就已经自力更生奉养母亲了,再想想我二十五六了还一事无成,这怎么比哦?”
“楼上不要灰心,你要是在老家的话,钓鱼也能养父母,只是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不仅要让自己有车有房,以后还得让儿子也得有车有房,不然儿子连媳妇都娶不起,难啊!”
“只能说,连成吉思汗都得经历苦难才有大成,更何况是我们呢?”
荧幕前,许多观众忍不住有感而发。
一个正在一间不到十平米出租屋里的男人,对着典藏华夏陷入沉思。
他已经二十六了,可什么钱也没有赚到,家里还突然出了变故,需要大量用钱。
可他哪里来的钱啊,他现在生活的钱,都是一天有一天没的打零工赚来的,普普通通的大学毕业,高不成低不就,想要重新开始,可已经毕业几年了又没什么工作经验,似乎一辈子只能烂在零工的事情上。
去书厂打零工,日复一日的流水线,撑着睡眼,听着耳边机器“嗡嗡嗡”地切除印刷车间印刷好的书自动装订,并切去残留下来的边边角角。
然后,站在机器的出口,眼疾手快地要摞起或五本一叠,或十本一叠的书,几瓶并迅速放在身侧的大圆桌上,推给分别在对面和旁边的三或四位工作人员,让她们来检查机器切除的效果是否符合标准。
不符合的话,她们就得拿出小刀给修一下。
五年国考三年模拟、语数英练习册、各种习题,都曾经经过他的手。
这是一项一旦开工,除非机器故障,或在有人替的情况下借机上厕所,否则就停不下来的工作。
只要一坐下,或站在那里,就得面对滚滚而来的书籍,速度稍微跟不上就会把机器的出口给堵住,延误流水线末端的进程,导致大半个流水线都得停工,然后机长就会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修。
以为这就可以歇一会了?
那只是运气好的时候哩,但大部分情况,他得快速跑到另一边的流水线上,去把传送来的书放到旁边的小桌子上,等机器好了再放回去。
那时候,频率还是那个频率,但是传送的数量却变多了,不知道让他有多头疼呢。
除此之外,他还会经常负责堆托盘,就是把装订好的书堆在一个大托盘上,一堆就得是几百,甚至是上千本,要是倒了可有得忙。
这项兼职还算是他多种零工里较好的了,想起前段时间在药厂的兼职,那里更艰难。
流水线哗啦啦地从早上八点传送到十二点一直不停,去上个厕所都得看机长脸色,人家巴不得你死在流水线上,吃个饭上下楼脱工服就得五分钟起步,结果只给你十五分钟的活动时间完成一切……
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兼职的,一不小心就会被骂,里面人一个个跟吃了火药似的,压根不管你是不是第一次去。
劳动劳动,这不,五一劳动节都快到了,自己这生产队的驴还得辛勤地耕耘……
想到这里,青年苦涩地笑笑,他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很苦,苦到极致了。
可这跟成吉思汗比起来,似乎又算不得什么?
又能怎么办呢?
人到走投无路时,往往不是死亡,就是新生。
成吉思汗也许就是这样吧!
青年想着,不知自己何时也能熬出头?
节目到这里时,许多人也都以为成吉思汗的苦难已经到此结束了。
可成吉思汗只是笑了笑,又道:“后面的结果,华夏后世应当知道吧?”
江逸点头,拿起碗又喝了一口:“知道。”
“虽说典籍上没有记载可汗当时的心境,但我想那个时候的你一定是意气风发的,这就像一个穷困潦倒的人通过自己的拼搏终于打下了一片大家业,又怎能不开心呢?”
“可命运并没有给你享受的时间,只不到四年的功夫,你就面临了有生以来第一次作为主帅,所面临的最大的战争。”
成吉思汗觉得面前这个青年十分投机,似乎真的很了解自己!
可他的想法若只局限于此的话,那只能说明自己高看他了!
成吉思汗带有试探意味地举起碗,对向江逸,内心饶有算盘,但表面却十分肯定地说道:“那是本汗又一次失利的战斗!”
“可这场战斗,却像是你故意输掉的。”
江逸突然话锋一转。
成吉思汗微微坐直,眼中骤然闪烁出一抹精光。
“好一个汉家郎!”
“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