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厉天行可算逮到了一次绝佳机会、趁李登奎外出巡防之际,向还在府中练剑读书的郡王爷罗奇勇呈递上了韩鲤交给他的一封信,一封由郡王爷兄弟小阁主罗奇风亲手抒的家信,或是说介绍信。
想必罗奇勇不会不认识罗奇风的字,更是因其信中言辞恳切可见自己这弟弟竟然在千岛湖一役中结识了像韩鲤、孔毕德这样的年轻侠士,还与他们合力解决了千岛湖的水军,舒缓了由水路进逼的燃眉之急。
“那这两位少侠,现在又在哪呢?我想见见他们。”罗奇勇笑道。
厉天行则趁机把郡王爷的目光引向了地牢深处,随后罗奇勇便在李登奎回府后当即痛骂了他几句,并令其将自己弟弟的好朋友们立刻放出地牢、再接到厢房中住下,还得找几个府中名医给他们看看伤,总之千万不可怠慢了。
与此同时,因直言有功的厉天行则被罗奇勇当场封为了骁骑营副都统,其职级只差李登奎半级而已,正刚好方便他继续潜伏于各处调查军中关系大网。
现在这情形,或许只有自认为天下无敌的罗奇勇真还看不出来城中风向或许早已发生了改变。
若是风向向好,那厉天行或许还不会太过急切想要弄清楚李登奎为何会持有毒虫,又为何要暗地里积极联络各处守要。
其次,正因原本作为将军左右的另一人铁浮屠赵思露不在城中,而是作为亲善大使被二公子派往了南方秘密接触戏画坊去了,才会让一些人觉得有机可乘,从而威胁到城防守备。
没错,厉天行现如今只是认为部分将士有可能正在串谋哗变,却从没想过这些人的目的或许并非哗变,而是要取罗奇勇的项上人头使邺城郡所占一十七省之地进阶望风而降。
至于李登奎嘛,他倒是比厉天行要看得深看得远的多,虽然但是罗奇勇一直在跟他保证自己的授业恩师正在赶来的路上,相信很快就会到了。
只可惜李登奎根本就不认识郡王爷的那位授业恩师,他只清楚自从罗奇勇跟着他这位恩师学艺以来,其修为路数就越来越不见章法、越来越张显狂暴,就好似一个人偏要脱掉甲胄、放下兵器与久居深山的猛虎肉搏一样,都这样了这人居然还能赢过猛虎,如此形容可见罗奇勇究竟被他这位恩师调教成了什么样。
不过郡王爷的事,相信无论是李登奎还是厉天行,他们都没有能力过问。
但是厉天行若要恢复嗓音的话、就一定得要李登奎带他去一个地方。
相传青羊宫观内狄青庙前有一鼎无根水,普通无根水不过是雨水而已,但是狄青庙前的无根水却是一味炼制天顶神丹的药引子。
传闻说天顶神丹是除黑玉断续膏外凡间武林第一圣药,能去腐肉、生新肌、化腐朽为神奇。同时天顶神丹也是药效仅次于道家洗髓丹的突破至宝,能助旧时人们突破洗髓难关,亦能助现在的人突破筑基难关。
只可惜比起较为容易获得的无根之水外,炼制天顶神丹的药材很多且杂,这当中十几年的冰蚕窍和上百年的土黄精更是难得可贵。
要知道上一次青羊宫得以集齐所有材料炼成天顶神丹还是在上一次(大约百年前)。
好在将军府的药库内拥有大部分炼制天顶神丹的药材,罗奇勇更是下了命令要求青羊宫协助炼制此丹。
厉天行实际只怕自己因坏了李登奎的计划,从而遭到打击报复。
但李登奎隔天再见他时却好似与从前一样健谈且温和,甚至还直言说自己也是听人误报了军情才会冤枉好人的,让厉天行放下了戒心。
另一边,当韩鲤和孔毕德休养了一段时间后,他们二人竟直接谢绝了郡王爷的进一步好意然后离开了将军府,搬到了客栈里去住。
后经孔毕德直言道他已经成功突破了心魔,坚定了道心,以及不会在像从前一样傻了。所以孔毕德才决定改回从前姓氏,将继续以家族姓氏活下去,或名扬天下或得道成仙。
“总之孔毕德谢谢韩鲤兄这一年来对我的照顾,同时芬毕德在此有礼了,韩兄,我不会再输给你了。”芬毕德随之这般言道。
“输?哼,要不再比比。”韩鲤提议道。
“唉,我看不用了,若是光比武艺的话,那我肯定不是你的对手。”孔毕德道。
韩鲤则问:“那你相比些什么,大家朋友一场,我一定奉陪。”
芬毕德:“那好,就比三个月之内,我俩谁先筑基。”
韩鲤:“啊?对哈,一直江湖漂泊,就连筑基也忘了,本想着先拜入晏家,学习远超于七玄门的玄门正宗心法,再想办法筑基了。不过现在看来,好吧,比就比,你想怎么比?”
芬毕德:“哈哈,其实小弟我早就打听过了,这城里有一处青羊宫,其宫主是一位结丹期的大修行者,而且传闻说他炼丹炼器皆是一把好手,所以我想拜入青羊宫门下,除了想打听筑基之法外,其实还想借此机会苦心专研一下炼器大道。”
韩鲤:“哦,这么说你想做炼器师?”
芬毕德:“是的,炼器是们学问,而且从来都是易学难精的,况且我想炼出只属于自己的风雷扇既然要炼就得炼出天下第一的扇子来,可若是境界不达标的话,就只能止步于练气期属的威力而已。”
何况芬毕德除了之前在心境中用来打败心魔韩鲤的宝石扇外,其实他也想为眼前的好兄弟炼制出那把威力强大的锯齿魔刀。
而韩鲤了,既然芬毕德有心与他比赛一番,他自当全力以赴才不枉好兄弟的信任。
可若是芬毕德已经决定拜入青羊宫了,那么韩鲤便只剩两个选择了。一是跟芬毕德一齐拜入青羊宫做一名小道士于此寒冬腊月每日清晨到大殿前门扫雪。
二是继续想方设法的寻找闻宝提过的那位晏大家,相信百闻晏家绝不是些小门小派可比,但是由于韩鲤已经得罪了一些人,所以若按照之前的计划跑去将军府或是找厉天行打听消息就变得不合适了。
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去打听了。
这茫茫人海,虽无非就是城北城南东巷西厢,但环顾整座城关亦可见到处房檐堆叠,犹如一道道瀑布般蜿蜒直挂。
金墉城内少说也住着数万居民吧,一人便犹如沧海一粟,又该如何去寻呢?
稍不注意,三个月之约便会很快来到。
可就算只是朋友间打赌,韩鲤也不想输得糊里糊涂的,到最后一事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