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扬欲寻韩鲤晦气,不过他也确实不知道铁奴已经换人了。
本以为连同四名只对自己中心的兵卒就足够宰掉铁奴,再把铁奴忽然失踪归咎到皇朝卫的头上。
正所谓祸水东引,他风不扬即不希望地位有所动摇,自然也不希望曾经的罪过的人升上高位,还压过自己一头。
由此可见,眼前人必须死。
可就算其并非韩方矩要找的人,风不扬也不能留其活命。
更何况杀机已现,韩鲤也正暗地里运气防备。
待得左后方一人猛的挺枪来刺,韩鲤遂借势扭转身形,紧接着从袖口中滑出一柄铁尺径直抹了小兵脖子。
“啊!”
风不扬这才发现,铁奴的身法竟比此前对上自己时甚为灵活许多。
由此在他一声令下后,其余三名小兵随即与自己分至铁奴前后左右,并互呈夹角攻势。
然而在铁奴猛地左脚踏右脚飞出包围圈后(小鸟飞),其人竟忽儿俯冲而下,再一次径直划破了另一名小兵胸膛。
俯仰电光火石间,风不扬剑快如梭、却是在韩鲤后发先至的反打中渐渐落于下风。
更何况,韩鲤竟还有时间一个接一个清理掉围拢在风不扬身边的其他人,这点让风不扬感觉到了危机。
“奇怪了,这家伙怎么可能才半个月功夫就变得这么强啊!”风不扬感叹道。
他猜测或许是令彩儿这娘们将自己独门的功夫传授给了孔毕德,这才导致了其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只可惜风不扬已扬言将杀孔毕德泄愤,而对方也已然杀了自己四个忠心耿耿的部下。
握手言和?不可能的。
诚然风不扬跟铁奴只待一人能活。
韩鲤杀风不扬则多是为了给好朋友讨个公道。他的气刃行在经历了之前的战斗后,已然臻至化境。
韩鲤学东西很快,学任何东西都很快。
以至于寻常武艺只要他看上一眼,便能了然十之三四,再经照喵画虎,韩鲤便可熟之七八,若能用于战斗,臻至化境不过须臾而已。
好在舒虎已将气刃行倾囊相授,更将其多年总结的笔记赠给了韩鲤好生研究。
由此在韩鲤面对剑势密不透风的风不扬时,仍能够一招破敌,将风不扬劈成两半。
但是在风不扬死后,就没有人能领着铁奴前去面见韩方矩了。
显然韩鲤尚困在激斗当中根本无暇考虑这一点。
由此罗奇风的计划竟然因风不扬的私欲跟愚蠢眼看着就要失败了。
然而一个人的忽然出现竟然打破了韩鲤的慌张样,且此人正是韩鲤将要刺杀的目标韩方矩。
“你怎么在这啊?”‘韩方矩’问道。
“···”或许是因为目标人物忽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韩鲤身后,才导致他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若是现在就出手刺杀的话,会否引起目标大声呼救从而叫来数千增援将自己牢牢困住?
韩鲤便是深知自己所处位置正好再军营与海港中间,其右侧石堤之下便是一排排犹如山脊蜿蜒无限的群帆堆叠。
也就是说不远处便是无数军船停靠的地方,不仅是军营中驻有大批官兵,就连堤坝附近实则常常可见大批骑兵沿岸巡逻。
若是在此时就贸然出手刺杀韩方矩,韩鲤实在不敢保证一定能得手。但无论刺杀成功与否,他都难以按照原先计划中的那样成功通过韩方矩卧房中的密道逃出生天。
由此韩鲤只能在此时此刻继续沉默不语。
只可惜在他身后,风不扬那惨不忍睹的尸体确实已然暴露了韩鲤的身份与其目的。
然而此时出现在韩鲤眼前的‘韩方矩’则像是失明了一样,竟还当着韩鲤的面挥一挥手直接抹去了五人的尸体和这满地的血迹。
“啊!怎么会这样?你你你、你到底是谁?”在自己亲眼目睹了此诡异情形出现后,韩鲤竟然比刚才初见目标人物时更显慌张了起来。
只因真正的韩方矩根本不该具备这般诡异的力量。
而在一栋栋建筑夹缝中时不时传来的进食声更是让韩鲤在这光天白日下瞬间毛骨悚然。
韩鲤随之心想,若是其眼前一切并非幻觉的话,那他大概是疯了吧。
又或许是因为自己答应执行暗杀一方最高指挥官的任务实在是太过沉重,才导致自己心理承受到达顶风,又于杀人后瞬间懈怠、进而产生幻象,幻想此时此刻竟会出现一个人帮助自己掩盖好杀人现场,从而助其继续开展计划中的其它部分。
“喂,傻小子,想什么呢?”
“啊?!”
随此一声‘啊’爆发,韩鲤这才看清楚眼前人并非什么幻觉产物,而是真真正正的一个人,是一个与韩方矩本人(或韩鲤事先见过的画像皆)一模一样的人。
但是这个人却不是韩方矩。韩鲤能够感觉到对方或许是用了某种高阶障眼法这才复制出了一个活灵活现的大都督出来。
而且忽然出现的这个人似乎与韩鲤十分相熟,并能愉悦且轻松的呼唤韩鲤几声。
“很奇怪,这种感觉此前从未有过。”心念到此,韩鲤竟还莫名把持不住自己,似乎是想要冲上去,跟对方握手。
这感觉很奇怪,确实很奇怪。不仅令韩鲤想念起了养在院子里的土狗,只不过这一下,实则他自己更像是一见主人回家就欢喜的土狗,而眼前人才是其真正的主人。
“不对,这不对。”韩鲤随之于内心深处尝试着抗拒这种诡异的‘从属关系’。
不过对方之所以会来,也多半是为了帮助韩鲤完成任务。
以至于就在韩鲤挣扎着快要靠近‘韩方矩’时,后者竟忽然向着大都督所居碉楼方向转身踏步。
于是乎,韩鲤就这么跟随着‘韩方矩’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碉楼外。
紧接着眨眼间,韩鲤竟然看见‘韩方矩’变成了‘风不扬’,并至此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把抓起自己衣领大喝着破门而入。
而此时身在指挥室内、手扶千岛湖水路并进沙盘大阵的韩方矩则是被部下如此大张旗鼓的吆喝声给打断了刚刚还算通畅的思路。
对于风不扬如此不尊上级,胡作非为的表现,韩方矩只道“很失望。”于是他紧接着将风不扬臭骂了一顿,并亲自颔首哈腰向被误认为是孔毕德的韩鲤连声道了几句招待不周的歉意,并许诺会尽快安排马车送后者前往国舅爷处与其亲叔叔团聚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