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舒虎这家伙,韩鲤与之对战时,他却总搞一些奇奇怪怪的武器来针对韩鲤进招时的各种变化。
比如说两人尚未开打前,舒虎便是一副喝醉酒后睡眼稀松的模样,可当韩鲤刚想拔出刀来,舒虎转头就从人群中拔出了一杆铁钩鱼叉来,随即劲灌五指、飞掷而出,径直击落了韩鲤的佩刀带鞘。
紧接着就在韩鲤将要弯腰捡起长刀之际,舒虎又忽然从天而降,实际上是从铁笼正上方的气孔处跳下,并打算用镶嵌于鞋底的锋利铁片将韩鲤割喉。
只可惜韩鲤装模作样去捡武器,不过是为了吸引舒虎偷袭。
他则趁对方从天而降之际、把之前挂在铁笼上的鱼叉颠倒过来,以己锋芒胖揍舒虎高腚,却又被后者一个鹞子翻身轻松躲避。
韩鲤那叫一个气不过啊,毕竟他以为的擂台比武,就应当是规则第一,输赢排次。
然而此地鸡笼寨以及他舒大债主的规则却是赢才是第一位,为求胜利不择手段。
哪怕是耕地用得犁,打铁用得大铁锤,亦或是做饭用得汤勺、砍骨用得厨刀,旦凡是能伤到韩鲤的,舒虎皆如臂使之。
就像是犁的粗矿,舒虎竟用它来封锁韩鲤的拔刀术,且颇见成效。
但在韩鲤一脚踢碎犁之承重后,舒虎又改用沉重的大铁锤来攻击韩鲤面门,要知道此锤不过废铁炼成,与韩鲤从天涯海阁讨来的修长宝刀根本不能比。
正因如此,韩鲤亦深怕铁锤之强悍会否伤到自己宝刀的锋锐。
且在不断犹豫之下,韩鲤一而再再而三被逼退,直至退无可退,再退就得撞上十几把穿过铁笼缝隙、来回晃悠的利刃时,韩鲤这才决定拔刀。
然而下一秒钟,舒虎竟然趁着韩鲤心情犹豫之际,一把夺下了他撰在手里的长刀。随即大笑道:“哈哈哈哈哈,我看出来了,你这是浮浪人修习的拔刀术对吧?可惜啊,你练的还不到家,恐怕也只是学着那群娘娘腔照喵画虎罢了,亦难料自己学的这功夫压根就是部残篇。”
“什么?残篇!”心绪再次遭受刺激的韩鲤这才刚一说出口,就立马被舒虎抡起铁锤砸翻在地。
而韩鲤则在下意识间及时运起正统护身气劲与千斤坠,这才勉强避过了要害,不至于脑花儿都给崩散了。
与此同时,舒虎竟还乘胜追击,并用手里屠猪宰狗的斩骨刀杀向了倒地的韩鲤。
韩鲤旋即双手撑地猛地倒挂金钩、将冒然接近的舒虎踹飞十余米的距离。
然舒虎在屠刀脱手之际,又从长袖中莫名抽出了一只短铳、进而用别在自己腰间的烟斗点燃麻绳、瞄准韩鲤的腿肚子打去。
但听“乓!”的一声巨响,韩鲤险险避过了此发枪击。
若非是他率先通过感知察觉到了一瞬危险将近,从而不顾一切的向身体右侧滚去,方才在铁蛋力贯透底之前及时离开了刚刚趴着的那片区域。
可这是枪啊,枪啊!区区山大王又怎会拥有这般精致非凡的精工火器。
若是朝中的那些大人物、大将军们或许还可以,甚至韩鲤曾经听闻过,在朝廷当中就有这么一支精锐部队,人人配发手持火铳,还深受神矛真传,可谓是守卫皇室宫禁的最强战力。
而今在瞧见小小鸡笼寨当家的竟然也有这么一只精致小巧的火铳后,对方更是颇为自豪的介绍起了自己手里的这只枪,其一次上弹两枚乌心铁,亦经火绳激发,十丈宽内弹无虚发。
只是韩鲤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并不知道原来舒虎手里的这只短炮不过是朝廷十几年前专司配置给禁军将士们的古旧型号。
正因现在朝廷配发的大多数火器皆多用燧石激发,由此舒虎也只能拿这东西骗骗一般的乡野村夫。
不过,韩鲤也能因此看出舒虎身份并不简单。
毕竟寻常乡野村夫又怎能轻易弄来唯独官府才有资质打造的精密火器,若不是朝廷一方,更是跟当今朝廷为敌,那么便只能是金墉城的那波人了。
这也说明了黄龙寨为什要在千岛湖到处作妖,又为何与千岛湖官军互争地盘。
更何况最近将召开水师大会,也是因为当地水师将要沿江北上与正在攻打金墉城的那批陆军合流。
韩鲤遂大胆做出猜测,并拿出了一封信。
这封信正是当日经由闻宝手书,要韩鲤送到金墉城交给晏泽明的介绍信。信戳上还印着一圈红印,表明了写这信的人是来自天涯海阁。
莫说当今国舅爷也要给孤悬于外海的天涯海阁三分薄面,而闻宝之所以介绍韩鲤去金墉城,恐怕也是因为邺城郡的那三位英豪应当也跟天涯海阁互有生意往来。
舒虎是明白人,所以他一眼便清楚了韩鲤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过就算如此,他也依然劝韩鲤把信收好,只因刀剑无眼,若一不小心失去这信物,那么韩鲤甚至连金墉城的大门都迈不进。
其言下之意便是要继续打咯。
韩鲤却一脸难以置信,难道闻宝给予自己的书信还不够证明韩鲤的身份,或是说这舒虎就只是个战斗狂人罢了。
他等不及要与韩鲤分胜负,只是待韩鲤看来自己现在无论如何都难以匹敌对方手里的短铳。
练气圆满并非天下无敌,说到底他的肉身也并非金刚不坏。
若是舒虎所用的枪弹还是被符水浸泡过的,或是被填进了各类药粉毒素,那么也只需擦破点点皮肤便能让韩鲤彻底失去战斗力。
要知道阿虎此人可是个精通笼斗之术的高手啊,所谓笼斗即为两人一组入铁笼、不死不休,即是以命相搏,那便该打起十二分精神,用尽各种手段,于铁笼中施展的一切手段都应该为尽可能快的击杀对手为前提。
由此舒虎擅长的笼斗术即为杀人的技术,而非杀人的艺术。
其不求旁人喝彩,亦甘愿卑鄙下流,且只要能赢,就算出了这铁笼阿虎也同样可以做到用最合适的手段击杀任何表面光鲜亮丽对手。
韩鲤则很难与之共情,毕竟正面迎战强敌是一名武者最该秉持的底线。
这一理念还是其师,七玄门北洛给予韩鲤的武者骄傲。
只不过韩鲤其实也曾想过若是当初北洛没有直入曲江城与浮浪人发生冲突,被抓后也没有维持底线,学学卑鄙小人那样积极投诚,只要保住性命后再找机会逃跑不就行了,也就不会化作一把黄土了。
但舒虎其实不是在教韩鲤去做一个只为自己活命的卑鄙小人。
他看出来了,韩鲤所习刀术根本残缺不全,其能够发挥威力的上线也极低。与其往后在吃亏,吃大亏,还不如放下心中成见,不再距离于拔刀术,甚至拘泥于刀法,方能够一览海阔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