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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神祇

    传闻说古有灵尊,后有妖皇。又因信仰不同,灵尊亦可被称之为古圣。

    那么,何为妖皇呢?

    传闻中,灵与妖本为一体,二者最大的不同点在于可遵御令、伏诡道者为灵兽,祸白日、伏星夜者为妖兽。

    且不论,它们是灵还是妖,凡是此类生灵者,若修行,皆可分兽、卫、将、王、皇,共计五种境界。其中,妖皇地位崇高,也是其自身实力的表现,也只有最为强大的灵兽才敢以天妖皇自居,而后者也不过是称号罢了,绝非境界。

    那么,若说人、这一种群才是立于万千生灵顶端的存在,那么人类修行者中是否也能有类似于妖皇一样的存在呢?答案是确实有的。

    只不过,拥有此等修为的强者,大多是大隐隐于市的,想找到他们,基本上难比登天。

    唯有一人单凭一剑十二式剑招,独守白帝城外栖霞山道数十载时光,据传他是为在此吸纳天地灵气、领悟繁圣大道,后破入虚空,飞升成圣。

    可惜的是传播出这些话的人,他们都错了,实际上也确实仅有寥寥数人才清楚知晓这位绝世剑仙在此枯坐许久的真正原因。

    而胡吒父母刚好就是其中之一。

    剑神白鄂离,他本就是世间少有的天才,在剑道上的资质从来都是出类拔萃的,在修行中也没有遇上多少能够影响他心境的问题。或许,唯一能够动摇这位不可一世天才的方法,便是去伤害他心中最为珍惜的人和事。

    于是乎,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唯一做到了这件事的两个人为求赎罪,最终带着自己的孩子胡吒回到了栖霞山,见到了白鄂离。

    结果是,他们二人皆拼尽了全力,誓要唤回从前的那个白鄂离,却又双双死在对方的剑下。也是从那时起,尚且刚刚懂点事的胡吒开始了噩梦连连。

    在这个噩梦里,胡吒所处的栖霞山山岗漆黑连绵,天上不停下着血雨,地上亦是沟壑满布没有一块平整。

    彼时年幼的胡吒就是这般眼神迷离的杵在了血雨当中,他的左右两边各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骸,另有一柄闪烁着森森寒光的长剑从天而降,时时悬在了他的头顶,压的胡吒喘不过气来。

    且正是因为他有这样一段血海深仇要报,已然孤独一人的胡吒从此踏上了复仇之旅,也一直艰难走到了今时今日。

    只不过,这次与以往不同,原因是身负炼气境修为的胡吒似乎能深刻感受到幻觉与现实的分界线在哪。

    而当他与好兄弟龚沮仁、还有赵萌牙在迷踪林外围执勤时,又突发了一些不自然的异象。

    以至于,‘傻狗’赵萌牙一直在念叨:“有人在求助?不对,是她在求助,我听到了她在求助,你们听到了吗?她在求助啊!”

    可什么人在求助呢?环顾整个茂林,胡、龚二人也没有丝毫察觉,唯赵萌牙一人,焦急不已。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胡、龚二人稍不注意,赵萌牙当即撒腿就跑,直直往那茂林中去。

    二人在惊叫之余,随后也跟了过去,直到与龚沮仁走散之前,胡吒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林子里有任何异象。

    而现在他却身处旧时的幻影之中,眼前的景色正好就是当年栖霞山道上的风景。比之于从前的梦境,这里的幻影更显凄凉与悲怆,就连天空的颜色都变成了血色,磅礴血雨之下是徐徐持剑紧逼的剑神。

    然胡吒虽是手握钢刀,却在大股威压之下,矗立的难以动弹,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

    现实中,龚沮仁确实一直在其身旁,不断呼唤着胡吒的姓名。

    可阴暗的角落,突然间闪过的一道腥光,刹那间掠过的一计犬吠,顿时吓坏了龚沮仁。

    他后又听到,如同千手蜈蚣蹑足前进时发出的婆娑声,还有更多犹如蛇群碾过泥浆时发出的粘滑声。

    这感觉,确实令人头皮发麻。以至于龚沮仁当即气运丹田,辅以琉璃手护佑身前旦求自保。

    可后来从阴影中顿时蹿出了一只浑身散发着厚重灰光的恶犬,吓了龚沮仁一跳。再看这野兽刚一出现,就张开了血盆大口,除却满口斑驳獠牙外,还摊露出了一根血红的长舌,一双晶黄色大眼凌厉无比,仿佛已将不远处呆滞不动的胡、龚二人认作了晚餐。

    “啊啊,不行了。”龚沮仁叫道,“老胡你快醒过来啊,我一个人可打不过它!”

    可还未等龚沮仁有所反应,灰恶狼就急速飞扑过来,血盆大口直下龚沮仁肩头咬···好在,龚沮仁他抗住了。

    源自于琉璃手坚硬胜铁的特性,龚沮仁在狼口飞扑而至时,是直接出拳抵在了恶狼的血口里,更在与之较劲时,直接飞起一脚,将之踹飞出去,这才勉强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在面对强敌时,龚沮仁需要振奋精神,那么畅所狂言便也有些作用,他当即吼道:“哈哈,看到了吗?狗东西,小爷我、我也是很厉害的,知道了不!”

    可这才刚刚吃了一场败仗的灰恶犬,却突然黄晶色眼珠一转,连带着整个眼窝溜到了自己的背上。

    霎时间,这恶怪物竟并排着一双恶毒兽眼,由一处诡异无比的角度齐齐看向了笑容渐渐凝固的龚沮仁。

    后者自然也搞明白了,它哪里是什么野兽,这分明是一只仅在故事中经人传唱已久的邪恶生物。

    龚沮仁随即也回想起了自己幼时屡屡撞见大黑狗的遭遇,先不说眼前这怪物与那时黑狗能有几分相似,单看胡吒仍是面无血色的傻站着,龚沮仁自觉现下自保都难,又怎能护得住旁人了。

    可,纵使是面对千难万险,各种危局,龚沮仁却也自觉做不得这个临阵退缩、只顾自己活命的懦夫。

    他叹言道:“唉~就算是护不住,也要护,哪怕要拼上这条小命,也不能辜负朋友。”

    于是乎,龚沮仁重又振奋了精神、挺臂上前,看似一副要与恶犬拼个同归于尽的气势。

    可是···

    龚沮仁怎会料到,这灰恶犬又岂止一匹,实则在他鼓起勇气之时,就又再从林间阴影中探出了三四匹同样凶恶的脑袋。

    无可奈何之下,龚沮仁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快步后撤,一把将呆滞的胡吒扛在了自己身上。紧接着,他是撒腿就跑啊,恍若脚底抹油那般,跑的浑身寒毛飞起,就生怕追在后头的那群恶犬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