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清河宗的?”
伍十望着清尘一本正经的模样,依旧半信半疑。
“废话,你身上有哪点值得我去骗你的…”
轻尘没好气的撇了伍十一眼。
看着轻尘严肃的模样,伍十逐渐放下了警惕,心想,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看来不是骗人的。
随即露出一副谄媚的表情,蹑手蹑脚的向火堆靠拢过去,来到了轻尘对面。
“那师叔,我这就算是清河宗的弟子了么?”
“不然呢,我可不认为你能从他们其中任何一人手中偷来这块令牌!”
清尘坦言道,实在是令牌对于他们来说,具有独特的意义。
伍十算是听出了话中的意味,若真如清尘所言,那涂老岂不是……
“不对啊,那按你这么说,涂老爷子是你师兄?还是师弟?”
“这……怎么看,都不像啊!”
伍十想象着那个满目慈祥,胡子花白,动不动就躺在摇椅上晒太阳的身影,很难和面前这个人混作一谈。
“你说谁?”
清尘冷不丁的从地上炸了起来,一脸惊恐的盯着伍十。
“涂……涂老爷子啊,怎……怎么了?”
看着清尘的反应,伍十也是浑身一阵哆嗦,下意识的就想到,这令牌莫不是涂老爷子从哪偷来或者捡来的。
不然无法解释清尘此刻的反应。
“他姓涂?”
“不……这不可能…”
清尘似乎有些疯魔,嘴里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我亲眼见到他老人家……”
“不,他不可能失败!”
惊恐之余,伍十惊奇的发现,清尘猛然间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之后只感觉自己身体浑然一轻,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道将自己托举起来,随之不受控制的飘向了屋外。
不仅于此,到了院落内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反而越飘越高,向着更远的地方直冲而去。
“救命啊……我这是要去哪啊?”
“救命啊!”
伴随着伍十惊恐的尖叫,速度丝毫未减,反而越发的快速,直到眼前前出现一片残垣断壁后,速度才缓缓降低,直到落在这片废墟当中。
站稳后的伍十,心有余悸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想着这番遭遇定逃不开清尘的手脚。
突然,借着月光,伍十隐约发现,面前一座废石嶙峋的台阶上方,有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疑有他,伍十快速跑了上去。
一到折腾后,足足数百级阶梯,着实让伍十爬了个上气不接下气,嘴里不停的责怪着某位圣女。
一番折腾下来,也最终还是登上了平台,只见到清尘站在一尊挺拔的石像面前,怔怔发呆。
而所盯着那尊石像,仿佛经过无数岁月的侵蚀,已经变得模糊不堪,但伍十依旧隐约能够感受到,石像所刻之人,无比的熟悉,但又一时半会儿想不到,是自己的哪位熟人,能够享有如此的地位。
“你说的涂老,是他么?”
清尘面不改色的一脸崇敬的盯着石像,嘴里询问道。
伍十闻言,这才反应过来,石像所刻之人,居然和涂老爷子如此之像。
“是……是很像!”
伍十很想说,是他。
但这个回答,伍十自己不愿相信,那个陪伴了自己十四年的老人,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清尘口中的师傅,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况且……
突然间,伍十内心深处的一根心思慢慢飘了出来,自己曾不止一次的怀疑过,在将星村那种地方,涂老爷子是如何了解修真界这么多的事迹的,但每次都被自己说服,那是涂老爷子阅历。
但如今再细想来,为何每每讲述那些故事的时候,涂老爷子的语气总有种是他自己亲身经历的感觉,虽然内容对于当时的伍十来说,有一种虚假且又天马行空的感觉,导致自己只是当成一般的故事,听多了,也就腻了!
或者说,他口中故事的主人公,就是他自己。
“极道天尊……”
伍十不禁脱口而出,这是涂老爷子讲述故事的主人公。
声音很小,小到周边的虫鸣都能够遮盖过去,但却清晰的落入了清尘的耳畔。
而这四个字,仿佛一道晴天霹雳,让清尘将要伸到嘴边的葫芦,“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滚到了伍十的脚边。
“就是他……”
此刻的清尘已经平静太多,看似简短的对话,却包含了太多的故事,而两人似乎也都接受了这个看似不合理的事实。
就这样,两人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除了阵阵虫语,周围一片安宁!
良久。
“他……怎么样了?”清尘开口问道。
“过的很好,但……我走后,就不知道了!”伍十回答道。
“可以和我讲讲你眼中的他么?”
清尘转过身体,顺势单手一伸,红色葫芦再次回到了手中,并缓缓走到台阶前,坐了下来。
伍十闻言,也随着清尘的方向,走了过去,紧挨着坐了下来。
居高临下的望着下方颓败的一切,仿佛都在叙说昨日的繁华。
并将这些年的生活,一五一十,不厌其烦的讲述给清尘。
这一夜,二人相互询问,誓要将各自内心深处的疑问一次性全部求得真解。
初识不知曲中意,再闻已是曲中人。
天尊,道的尽头,到底为何?
这是清尘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而伍十则不然,在震惊之余,所想的就是,自己要求不高,能替小虎报仇就好。
……
月落初晓,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洞穿大地十分,二人的谈话也逐渐告一段落。
从清尘的话语中,伍十认清了自己的地位,再也没有了任何的顾虑,并且得知自己脚底下踩着的,就是清河山脉,两百年前因灵兽入侵,并占山为主而更名为灵兽山脉。
自己所置身的这片废墟,就是心心念念的清河宗旧址,而这一切的变故,都是从极道天尊的飞升开始的。
清尘用力吮吸一口清朗之气,缓缓吐出,并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纠正一下,你需要叫我一声师兄了!”
“毕竟是师父带大的!”
伍十缓缓回头,虽然承认了这一切,但是一下子吸收这里面的内容,并不是从无到有的量变,还是需要时间接纳。
“无所谓了!”
“宗门都不在了,还需要在乎这些所谓的称呼么!”
清尘闻言浅笑一声。
“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选择离开么?”
伍十不解,依清尘所言,涂老爷子飞升后,没过两年,一股神秘势力突然来袭,全宗上下尽战而亡。
最终大师兄清墨为保宗内底蕴,在强行驱逐清尘师兄弟三人后,以一己之力触发天罚大阵,与敌人同归于尽。
清河宗便成了如今这副破败的模样。
而幸存的师兄三人,一致认为重新立派依旧会重蹈覆辙,不查明其中原委,清河宗一日不得安宁。
遂将全部底蕴交由小师弟清尘一人保管,并留守清河山脉,而二师姐清流、三师兄清云则选择远渡他乡,只为查明当年灭宗一战的始作俑者,而这一去,便是三百多年。
“这么说,有你的地方,便是清河宗喽…”
伍十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涂老爷子所说,一个宗派能够立足,其底蕴才是立宗之本。
“当然,不然为啥师父会让你来找我们,虽然他可能还不知道清河宗的变故。”
说着,清尘脸上逐渐浮现出浓浓的落寞,也只是片刻,便恢复了清明,当即洒脱道:
“不管了,师父应该有师父他老人家自己的想法。”
“怎么样,小师弟,从此以后,你我二人,就是这清河宗!”
……
三个月后,清河宗旧址中。
正直艳阳高照,大汗淋漓的伍十终于在爬完第一百个来回的台阶后,一屁股躺在了地上,闭着眼感受着似要跳出胸膛的心脏搏动,仿佛快要窒息般,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忽然,一个身影挡住了阳光,出现在了伍十身旁。
感受着阴影下的阴凉,伍十睁开眼用手挡住背影身后刺眼的阳光。
“师……师兄啊,三……三个月了!”
“一……百个来回,我做到了!”
清尘平淡的回复了一句,随即走到一边。
“嗯,不错,比我想象中要快一些!”
五十闻言,一个鲤鱼打挺,坐在了地上。
兴奋的问道:“那我……是不是可以给我修行功法了?”
“可以!”
清尘一口酒下肚,伸手摊开手掌,一个精致的卷轴出现在了清尘手中。
一声“拿去”抛给了伍十。
伍十接过卷轴,欣喜若狂,三个月的苦修终于得到了回报。
但欣喜过后,伍十发现这到手的卷轴似乎不香了,原因无他,自己根本打不开。
随即追上清尘,不解的问道:“师兄,这什么功法,我为啥打不开啊!”
清尘没好气的撇了伍十一眼。
“你有灵力么,你以为这是啥,这是修行功法!”
“所谓的功法是为了让你固本培元的,调节灵力的运行,让你的身体能够更加融洽的吸收甚至是运用的!”
“换句话说,就是你连走路都没学会,就想着要买鞋子了,可笑不…”
听了清尘的一阵数落,伍十如泄了气的气球一般,瘫软在了一旁。
“啊……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到聚气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