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准!
狠!
萧尘还有姚大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由于疼痛挣扎着倒地的那人,又看看一脸书生气满脸无辜的朱永芳。
就连萧尘都怀疑朱永芳是不是隐匿的高高手。
谁也没看清楚朱永芳怎么动的手,就连站在朱永芳身边的萧尘他们也只看到眼前一闪。
等众人看清楚的时候,朱永芳已经丢掉木棍,若无其事的吹着口哨,仰头四十五度角看着漆黑的夜空,说道:“今晚的月亮真圆!”
萧尘下意识跟着抬头,笑了,“老大还真说对了,今晚的月亮好亮。”
众人下意识抬头,却发现天空中漆黑一片,等他们回过神的时候,萧尘在朱永芳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躲在一边了。
众人这才扭头看向那个痛苦倒地的人,第一反应是看他的裤裆,却发现他捂的不是裤裆,也不是屁股,而是……鼻子。
已经血流如注!
“放肆!”迷莽大怒,指着一脸无辜相的朱永芳下令道,“给我将他也拿下!”
“军侯大人,这怕说不过去吧,这位好汉为自家兄弟抱不平,这不就是兄弟情义么,他们现在好歹也算半个边军了,为这事惩罚他们,不怕寒了兄弟们的心。”屯长沈子腾出面劝阻道,他似乎还没发现自己的令牌已经丢失。
“嗯,老子最讨厌那种正面不敢打,背后下阴手的家伙,被收拾活该。”另一名屯长赵磊最狠这种人,恶狠狠的说:“要是我,收拾他们比这还惨!”
“咳咳……”军侯迷莽眉头一皱,不再下令捉拿朱永芳,瞪了一眼勾肩搭背躲在一边的萧尘和朱永芳后,一挥手,示意手下将那三人赶紧带走,省的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其实那三个倒霉鬼压根不知道迷莽参与的事,只知道他们老大冯保要给军侯迷莽纳投名状,就是揍萧尘。
他们还知道会有人把萧尘给骗到小树林,至于怎么骗,是谁骗他们一概不知。
“萧公子,你可知道是何人骗的你?”沈子腾总觉得蹊跷,萧尘又不是傻子,怎么说被骗就上当了。
“呃,还真忘说了,那名士兵拿着大人您的令牌,说找我有要事商量……那会儿我没睡醒,一听有你的令牌,就迷迷糊糊跟他走了。”萧尘一拍脑袋,故作吃惊,因为萧尘还吃不准沈子腾对自己的支持有多坚决。
“我的令牌?”沈子腾往腰间一模,脸色大变,“他人呢?”
迷莽不知何故,不自然的把头扭向别处。
“那小子趁着混乱,跑了!”萧尘双手一摊,无比惋惜的说道,“跑了俩,其中一个身手不错,可惜啊,要不是我们双手被缚,怎能让他们跑了。”
能跑才怪,萧尘心里可清楚就冯保那使足全力的两棍子,换谁都要粉碎性骨折了。
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让士兵搜林子。
断腿的士兵跑……爬不远,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抓住幕后指使。
“不过大人您放心,那小子跑不远,他们几个几棍子结结实实打在那货的腿上,十有八成都断了。”萧尘指着旁边三个面如死灰的倒霉蛋,添油加醋的说:“尤其带头的那个冯……疯子,下手真狠,我现在想想都菊花一紧!”
萧尘调侃的声音变了调,顿了一下机械的说道,因为他在人群中看到了冯保,冯保没事人一样朝这边看着,就是脸色不太好。
萧尘的脸色也很不好,冯保能逃出士兵的包围圈,那就说明有人接应他,更说明想要伏击他的除了那个被打断退的士兵,还另有其人。
而且那名倒霉的小兵不是自己爬着离开,而是有人帮忙离开的。
萧尘的眼神中杀意渐浓。
有人支持冯保的话,自己拿不出实际的证据,不仅扳不倒冯保,搞不好还把自己被扣一个扰乱军心的罪名,为此挨几十军杖也不划算。
冯保挤在看热闹的人群里,一脸铁青,他知道萧尘一瘸一拐是装出来的,在他眼里,这是对他赤裸裸的挑衅。
再加上他仅有的三个小弟都落到萧尘手里,自己怕不是又要变成孤家寡人,所以冯保又多了一条憎恨萧尘的理由。
最关键的是,他抡起木棍的那一刻,他与萧尘就是不死不休,他没留余力,所以此时也没指望萧尘能放过他。
~~
“来人,给我搜!”沈子腾也不管迷莽了,直接下令部下搜索小树林。
要是找不到令牌,他不介意讲整座营地翻一遍。
“慢……”迷莽脸色一变,阻止道。
“军侯大人此时阻拦何意?”沈子腾也不甘示弱,脸色一寒,眯着眼迎着迷莽的眼睛问道,“莫不是里面的人,大人您认识?”
“放肆,你喝多了吧,沈子腾,忘记怎么和上级说话了?”
“咳咳……大人,还是赶紧搜吧,不然一会儿贼人跑了,丢了令牌可是大事!”突然一名士卒冲着沈子腾和迷莽大喊道。
迷莽和沈子腾的眼光齐刷刷的看向那名胆大的士兵。
迷莽眼睛一亮,口气放缓,哈哈一笑,慢悠悠的说道,“哈哈……沈大人急什么,开个玩笑而已,大家同僚一场,我怎能见死不救?”
“来人,所有士卒都给我搜,两步隔一人,不要漏过一寸土地,翻地三尺也要找到沈大人的令牌。”
迷莽打了个哈哈,随即下令道,包括赵磊那一屯。
那名士兵沈子腾认识,就是他手下刚入营的新人,叫吴昊。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死在小树林里的士兵,脖子上的伤口触目惊心,却没有发现凶器。
他死的很惨,在死之前看样子受到了残忍的伤害,他的腿可以随意摆放,卷起来或者折一百八十度都可以。
但是在他的身上并没有找到令牌。
这个士兵迷莽和沈子腾他们也认识,因为他就是刚刚不久之前给吃烤肉的他们倒酒的小兵,也是沈子腾的部下,羌人。
尽管迷莽和沈子腾他们见过不少惨状,但是眼前的一幕还是让他们嘴角抽了抽,禁不住眉角上扬。
那简直太惨了,萧尘想到了一个词,大小腿全部粉碎性骨折,而且都碎成渣了,这要是打到自己腿上,萧尘菊花一紧,不敢往下想。
在灌木丛里的一道明显拖痕,足足有四十来米长,尽头便是萧尘遇袭的地方。
在萧尘遇袭的地方,他们还发现了几根胳膊粗的木棍,其中一根还被打断了,足以令人感同身受的想到这名士兵当时遭受了什么样的非人道的待遇。
迷莽狐疑的看着萧尘,他实在想不通萧尘挨了一棍子怎么就只是瘸了呢,他更想不明白腿断了的居然是前往通知的士兵。
别说迷莽想不通,就连萧尘查看了现场情况后也想不通。
好不容易想通,就被惊出一身冷汗。
因为从灌木丛的拖痕里,一串清晰的脚印,从脚印分析,应该是一个人拖走这么士兵的。
那个脚印形体宽大,都将灌木丛里的树枝压断或者将树皮磨掉,说明鞋的质地粗糙硬挺,不出意外应该是履。
而履正是押送士兵们的军鞋,显然不是死了的这名士兵留下的脚印,所以另有其人。
冯保被姚大和罗小成击退后,并没有时间干这件事,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个神秘士卒,而且还在军士之中。
萧尘他们哥几个相视一眼,默默的点点头,他们都明白从他们眼皮子底下偷偷拖走那么大一个人,还没被发现,这种级别的人就算面对面怕是也不好对付。
更不用说他们不知道他是谁,唯一知道的是这个人肯定在押送的士卒中。
如果此人想趁机杀掉萧尘,那可是轻而易举的事。
敌暗我明。
萧尘的后背湿透了,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有必要私下找找沈子腾了,萧尘摸着怀里的令牌想着。
因为刚才观察沈子腾的表情,再加上沈子腾数次维护萧尘,萧尘觉得沈子腾对他并没有恶意。
~~
死了士兵,丢了令牌,事大了!
所以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所有人包括已经睡着了的人都被统统喊起来列队,点人数。
除了那名死了的士兵,其他所有人都在。
那三个倒霉鬼进了一趟军侯大帐,一阵鬼哭狼嚎后什么都交代了。
但又什么都没交代。
因为他们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交代出来,要么就是一问三不知,唯一承认的是坚持只有他们三人埋伏了萧尘,目的是给萧尘一个教训。
策划人是那名死去的士兵,中间负责联系的人也是那个死人,就连木棍也是死人给他们的,什么都推给死人,反正死人不会说话。
报酬是一路上的照顾他们的许诺以及一根精美的银制链子。
至于为什么会是他们三个,是因为他们看不惯萧尘,那名士兵也看不惯萧尘。
他们看不惯萧尘是因为萧尘孤立了他们。
那名死了的士兵看不惯萧尘是因为萧尘驳了迷莽的面子,而这位士兵是迷莽的小迷弟,容不得萧尘亵渎自己的偶像。
所以就有了这一系列的事,阴差阳错,在黑暗中他们打错了人。
至于地上的脚印,他们三人更是一问三不知,任凭迷莽怎么拷打都不知道,因为他们真的不知道。
也不知道冯保用了什么法子,他们仨居然咬着牙把所有的事都扛了,没供出他。
拷打的时候,沈子腾就在旁边,迷莽下的是死手,做不得假。
死的士兵那么惨,这特么的只是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