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被雷噼死了?”
夏秉忠得到消息,一脸的不可置信。
随即就想到了什么,怒道:
“那个混蛋欺人太甚!”
他说的混蛋,自然是冯一博。
夏秉忠甚至不用查验,就可以断定这事没那么简单。
而且除了冯一博之外,他想不出任何可能!
即使跟随的小太监众口一词,说夏守忠是旱雷噼死的。
夏秉忠也依旧不相信。
不管夏守忠究竟是怎么死的,他都已经认定了。
这事一定和冯一博脱不了干系!
这边,夏秉忠气得怒拍桌桉。
另一边,冯一博却抛下一脸复杂的贾琏,喜滋滋的回家了。
他先是肯定了踏板地雷的威力,又叮嘱流求那边要继续火器研发。
因为现在无论是土质地雷,还是土质手雷,都还不能量产。
囿于工艺所限,都只能小规模生产。
随后,他提出火药颗粒可能性,同时还将一张火药枪的结构图递了过去。
其实冯一博还知道一种无烟火药的大致构成。
可其中的硝化甘油太过不稳定。
以现在这个科技水平,他可不敢轻易让人尝试。
何况现在世界上,还没有成规模的热武器。
即使只有黑火药,也足以纵横一时了。
没必要把好东西一次都拿出来。
当下,他留了些土质手雷防身。
又叮嘱狗子,按照正房的待遇,给王熙凤十万两银子的自由支配权。
算是变相承认了王熙凤的地位。
同时又写信给可卿,进行一些安抚。
送走狗子后,冯一博美美洗了个澡。
热炕头上抱着宝钗开始亲亲我我。
隔天,早朝之后,又有小太监拦住去路。
“冯都尉,夏公公有请。”
还是熟悉的静室,熟悉的面孔。
但这次冯一博却一脸轻松,上前随意拱手道:
“夏公公最近睡得不好?”
夏秉忠这两天苦思冥想,如何才能扭转这个局势。
可惜他想到眼圈发黑,也没个好主意出来。
此时他盯着浓重的眼袋,眼中露出一丝危险之色。
他死死盯着冯一博,口中低吼道:
“冯都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此时静室之中只有二人,冯一博这次也不再客气。
他大马金刀的往夏秉忠对面一坐,似笑非笑的道:
“什么什么意思?”
夏秉忠闻言有些恼怒,冷声喝道:
“这会儿你再装傻可就没意思了!”
“呵呵!”
冯一博闻言轻笑两声,就这么看着夏秉忠。
却不接茬。
见他这副模样,夏秉忠更是怒火中烧。
他也不在绕弯子,直接问道:
“你为什么要杀了夏守忠?”
“什么我杀的?夏公公你在开什么玩笑?”
冯一博怎可能承认?
有些这东西,你可以随便怀疑。
但别想从他这里得到确认。
失口否认之后,他还故作不解的道:
“众所周知,夏太监是被雷噼死的啊!”
说着,嘴角一咧,又带着几分嘲讽,问道:
“难道夏公公觉得我是神仙,能掌控雷霆不成?”
他不承认,但也不能让对方觉得真与他无关。
总之就是真假难辨,绝不让人抓到把柄。
夏秉忠知道肯定是冯一博的手段,但也不知道他如何控制雷霆。
只能无力指着冯一博,有些气急败坏的道:
“你!”
“啪!”
冯一博轻轻将指着他的手打掉,笑着道:
“别这样嘛!夏太监死了,于你于我也都是好事。”
他一脸惬意的闭上眼睛,吸了口气。
又睁眼看着夏秉忠,道:
“至少不用再担心走漏风声了不是?”
夏秉忠闻言,顿时皱眉,问道:
“你们真的有染?”
“当然没有了!”
冯一博又不傻,这事更不会承认了。
他闻言收敛笑容,正色道:
“但再清白人,也架不住流言祸害!”
说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又再次浮现,整个人都变得轻松,道:
“所以,现在流言的源头没了,咱们也能更放心些,不是吗?”
这就是故意的,让夏秉忠知道是他,又不能确认是他。
冯一博这话说得轻松,可夏秉忠却一点不觉轻松。
他眼睛微眯,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一字一句的道:
“难道你也想对付咱家不成?”
他也是流言的源头之一!
冯一博的话一出,他不得不敏感起来。
“夏公公,都说了夏太监的事与我无关,你怎么就不信呢?”
冯一博闻言,却不接他的茬,而是继续胡诌道:
“我看夏太监应该是敛财太过,惹怒了谁家的祖先,才会降下天雷以绝后患。”
这锅一下甩到荣国祖先身上去了!
说到这里,冯一博又调笑着道:
“夏公公又不是那样的人,想必不用担忧天雷吧?”
这话比起之前,才真正的透漏出威胁之意。
也让夏秉忠的心中,不由一紧!
他之前只一心想着,是冯一博弄死了夏守忠。
这时想起那莫测的手段,自也有些后怕。
若是这“天雷”用在他身上,那又该如何防备?
想到现场炸出的大坑,和人马不分的破碎肢体。
夏秉忠不由嵴背发凉。
甚至开始有些后悔招惹冯一博。
冯一博见他眼神瑟缩,显然是有些吓到了。
当即又开始安抚,道:
“其实这也是件好事,现在没了夏太监这个人,自也不怕再有什么流言蜚语了。”
解决不了事,就先解决人。
这就是冯一博想到的解决思路。
灭了夏守忠这个关键人证之后,即使有别人站出来指证,说三人不是一起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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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已经死无对证。
冯一博可以直接反诉对方,是别有用心!
夏秉忠此时已经明白,这事他算是彻底失去主动,只能威胁道:
“你以为咱家真不敢对圣上坦白?”
之前他就因为不敢坦白,才被冯一博拿捏。
此时连最重要的人证都没了,就显得有些外强中干。
冯一博斜睨他一眼,不屑道:
“什么坦白?我看那就是别有用心!”
这话一出,夏秉忠依旧咬牙强撑,道:
“污蔑你对咱家没有任何好处,你猜圣上会不会信?”
“这话说的?也许公公就是看贾家不爽,或者是看我不爽。”
冯一博怎么会被他吓住,闻言不屑一笑,又狰狞道:
“又或者是看圣上不爽?”
“放肆!”
夏秉忠顿时吓了一跳。
这可是血口喷人!
却见冯一博不紧不慢的坐直身体,嘴角轻翘,道:
“你说我要是说,污蔑我得人是忠顺亲王的人怎么样?会不会让圣上相信一些。”
“啪!”
夏秉忠一听,顿时就急了,一拍桌子道:
“你放屁!”
“唉,别这么说自己嘛!”
见夏秉忠气急败坏,冯一博更放松了些,幽幽道:
“夏公公应该知道,流言若是传出去,最终得利的是谁?”
原本景顺帝没有子嗣,忠顺亲王这个亲弟弟就成了唯一的皇嗣继承人。
按照谁得利谁的嫌疑最大,那忠顺亲王肯定跑不了。
说到这里,冯一博身子微微前倾,形成压迫的姿态,道:
“所以,污蔑我的,是谁的人,还用问吗?”
想到事情若真如此发展,那自己的下场怕是要极为难看!
若是冯一博这一招“祸水东流”真的使出来。
那可不是夏秉忠原本以为的,只是失去皇帝的信任那么简单了!
这是要他的老命!
“你!你!”
“啪!”
夏秉忠哆嗦着又指着冯一博,却被冯一博再次打掉。
“我不太喜欢被人指着,希望夏公公尊重我的习惯。”
冯一博嬉笑着,接着又道:
“好了,我刚刚不过是开个玩笑,公公何必当真呢?”
夏秉忠面色复杂难言的看着冯一博,不知他到底想要如何。
“这事就到此为止。”
冯一博收敛笑意,又从怀里掏出一沓汇票,道:
“这一万两,足够给你干儿子厚葬了吧?”
夏秉忠看着桌上的汇票,一时有些发愣,口中犹豫道:
“你……你……”
“差不多得了,我从来也没少过你的好处,何必弄得太过难看?”
冯一博收起了全部轻佻,恢复从前儒雅模样,叹道:
“这次若非是你做得太过,咱们之间又何至于此?”
这话一出,夏秉忠也不由叹了口气。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何尝没有后悔?
“现在,咱们之间的隔阂没了,就重新开始,好不好?”
冯一博语重心长的问了一句,又把汇票往前一推,道:
“这是一万两,买你个平心静气。”
夏秉忠即使偶尔收到些孝敬,也没有一次给这么多的。
要知道,就算有人找他买官,也不都他自己的。
还要给不少人分润。
他又多少爱惜羽毛,自也没有夏守忠那样的明目张胆。
因此,一万两对他来说真的不少了。
换句话说,用来保守一个没有证据的秘密。
再加上,夏守忠的命。
也都足够了!
“唉!”
夏秉忠重重的叹了口气,手上却没有犹豫。
他把汇票往自己这边挪了挪,道:
“看来冯都尉,依旧是朝中的一股清流啊!”
这话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候,夏秉忠最后的夸赞。
如今再说,也至少有两重含义。
一是代表他同意重新开始,亦如初次见面。
二则是感慨冯一博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小小探花了。
冯一博听到这话,自是明白他愿意重新开始。
当即笑着道:“看来以后还要夏公公多多关照了。”
等冯一博出宫之后,一坐到马车上,就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件事终于算是告一段落!
若非这件事的后果,太过严重,也太过紧迫。
冯一博其实也不愿意使用这样的雷霆手段。
不说别的,至少以后再有人被雷噼死。
贾琏和夏秉忠两个,都会默认是他做的。
好在他们都没有任何证据,更不知其中原理。
这就是知识的碾压,让人无从猜测。
生活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冯一博也有了闲情逸致。
婚假结束,蜜月期也要结束。
冯一博开始给妻妾重新给排班。
三个妾室,还是一人一天。
宝钗两天,这是正室的特权。
休息增加到了两天。
不是冯一博不行。
只是双休的诱惑,任谁都无法拒绝。
期间,冯一博和贾家兄弟,还有冯紫英聚过一次。
探讨了一下四海商行的生意。
可惜只有贾珍依旧如故,还能和冯一博谈笑风生。
而贾琏和冯紫英,两人每每都有些闪烁其词。
贾琏私下多次欲言又止,眼中的情绪极为复杂。
又有些惧怕,也有些感激。
惧怕的,自然是那莫测的手段。
感激的,这个手段两次都算是为他用的。
他不知道冯一博和夏守忠的纠葛,自然只能承了这份情。
可惜的是,即使没了夏守忠的榨取,荣府的情况也没什么好转。
荣府公中本就因为修建大观园,快要被掏干。
各处庄园又都造了灾不说,都中也是物价暴涨。
让荣府更是雪上加霜。
贾琏在四海商行的分红,都贴补了不少进去。
才勉强维持着日常开销。
元春有孕的事,也还没确认。
目前只在宫中小范围流传。
贾家倒是知道一点,毕竟王夫人一月能进宫一次。
但宫闱秘事,没人敢乱传。
不然倒是能借机起势,收些浮财。
贾琏这边是因为夏守忠的事,不知如何和冯一博相处。
而冯紫英则是,因为惊马的事有了隔阂。
显然再无法回到之前的纯粹关系。
他多次有意,想要引冯一博认识一些贵人。
若是两人成了盟友,也能重修旧好。
却都被冯一博果断拒绝。
冯一博过得好好的,自然不想搀和到两派勋贵争斗之间。
他很清醒的知道,自己现在可以安稳做文官。
而不该选择站队,做个真正的勋贵。
即使战队之后,会多一些助力,还有机会接触军中的权力。
但后果,就要陷入多重党争之中。
当然,他不想,但有人想。
比如,和冯一博关系不错的,太医院院判王济仁。
他就走了贾琏的关系,已经去往辽东投奔王子腾。
满朝文武都清楚,景顺帝已发明旨训斥。
因此王子腾大概率也要有所表示,很可能主动出击一次。
好用一场漂亮的胜仗,而不是之前的小打小闹。
来洗刷鞑靼扣关和兵围都城的耻辱。
王济仁此去,就是想借机谋个军前效力的名头。
回来好能讨个荫封,给子孙一个前程。
果然,他北上不久后,辽东就传来紧急军情。
可惜,却不是王子腾的捷报。
而是鞑靼察罕部土蛮,及太尔宁部速把亥,大举进犯辽东!
这两部鞑靼,都是蒙古小王子后裔王族。
尤其是察罕部,更是小王子直系。
鞑靼铁蹄再次犯边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即使远在辽东,也让都中人心惶惶。
一时间,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与此同时,都中物价飞涨。
让本就有些难以为继的都中百姓,更是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