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等人离开了大概一周时间,按照昆图斯大祭司的要求,他们并没有大张旗鼓,走的非常安静。
甚至就连阿里亚斯家族的旗帜都没打出来,对外兔子小姐也只是宣称派他们护送一位重要人物前往金谷地。
而辛格尔顿家族的朵尼亚随后这些天也没有再在绿野露面,因此大多数人都以为那位重要人物就是她。
直到一周后,女领主与胡安才通过无线电台再次取得联系。后者的声音因为太过激动,甚至有些颤抖,
“我……我们抓到他了,我们抓到他了!我们抓到他了!!尹蕾亚大人。”兔子小姐本来都被盆里的炭火烤的有些昏昏欲睡了,但在胡安重复了三遍那句话后,她立马也精神了过来,同样兴奋道。
“你们成功了?!真的吗,你们抓到了希罗多德?”
“千真万确,昆图斯大祭司已经找了好几个曾经和希罗多德相熟的人确认过,那的确是希罗多德本人,并不是什么替身。
“我们是在一座小村落里找到的他,那里是血月会的一个重要据点,但是希罗多德很狡猾,他推出了七大祭司代替他在各地秘密传教,扇动暴乱,自己却躲了起来,并不在人前现身,而且还会不定期更换藏身点。
“这样一来西境的领主们顶多只能抓到传教的祭司,却拿希罗多德毫无办法,而那七大祭司就算被抓被杀希罗多德也还能再选新的。
“这次多亏了昆图斯大祭司派出内应,潜伏进血月会,否则想抓到希罗多德实在太难了。”胡安道,
“现在我们正押着希罗多德往多鳞城的方向去,银月教会会在那里对他举行审判。”
“嗯,我知道了,那你们在路上也小心点。”关掉电台后,兔子小姐的心情依旧难以平复。
在过去的一年多的时间里,希罗多德对于西境一众贵族就像一个噩梦。
他叛出银月教会建立血月会,一手制造了多鳞城中的惨桉,将教会的其余几位大祭司还有众多贵族全部毒死。
强行曲解《银月圣典》,将新教会改造成为一个充满仇恨与偏执的极端组织。
利用恐吓、刺杀、下毒等手段肆意清除异己,让整个西境都笼罩在一片恐怖的阴影下。
而如今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怪物终于被人抓住了,而且过程还这么顺利,不禁让兔子小姐生出了一股不真实感来。
但是一想到昆图斯大祭司为这件事情前后谋划了也有快一年时间,还派出内应潜入血月会,想方设法接近希罗多德,才换来了这么一次宝贵的出手机会,最终能得手也不算一件令人意外的事情。
很多人都因为昆图斯的出身,他那黝黑的皮肤,老农一样的面庞而轻视他,觉得他论声望不如玛蒂娜大祭司,论谋略比不上里维斯大祭司。
可昆图斯的身上也有一样优点是以上两人都比不上的,那就是他的坚韧。
小草看起来也很不起眼,却能在坚硬的岩壁上生长,将附近的石头给一点点撑裂开。
而昆图斯也是靠着这份坚韧,硬生生抓到了没人能抓住的希罗多德。后者这会儿被铁链牢牢捆住手脚,坐在一匹大马上。
胡安和女领主结束通话走了回来,翻身上马,坐在希罗多德的身后,而阿里亚斯家族的骑兵则将两人围在中间。
胡安警告希罗多德,
“别耍花招,也别指望你的信徒能把你劫走,我已经得到了昆图斯大祭司的许可,一旦局势危急,我可以选择不将你带回多鳞城,直接处死你。”希罗多德虽然被捕,但在最初的惊愕过后并没有流露出太多慌张之色,反而饶有兴趣道。
“你刚刚去干什么了?我看到你好像在跟空气讲话。”
“这和你没有关系。”胡安道。希罗多德又看向身后那名休士,还有他背后背着的包裹。
“那是双休教的圣器吧,你刚才就是靠着那件圣器在和人交谈,让我猜猜谁在和你说话,是梅林吗?”
“我说了,这和你没有关系,从现在开始,直到多鳞城你最好都闭上嘴巴。”胡安很谨慎,派出两只小队在附近探查,确认没有危险才率领众人上路。
但走了没几步,就被人给拦住了。拦住他们的是那个村子的村民,有男人也有女人,其中还有老人和小孩儿,不少人的手里都抓着武器。
“胡安爵士,他们都是血月会的战士,直接杀光吧。”旁边一位银月教会的祭司开口道。
那是昆图斯大祭司派来协助抓捕的人,名叫雅克,之前还是希罗多德的学生。
胡安闻言皱了皱眉头,面前这伙村民虽然来者不善,但是手中的武器却很简陋,几乎都是农具。
而且年龄相差这么大,摆明了都只是普通的村民,并不是什么战士,胡安不太想对他们动手。
然而如果他们一直不让开,或是主动发起攻击,想要救人,那胡安也不得不对自己的属下也下达进攻的命令了。
就在气氛越来越紧张的时候,希罗多德忽然轻咳了一声,对胡安道。
“能让我和他们说两句吗?放心,我不是为了求救,况且他们也不是你们的对手,根本救不了我,只是白白送死罢了。”
“我以为你不在乎别人的死活呢。”胡安道。
“我当然在乎。”希罗多德微笑,
“只是有时候我们也必须要做出一些牺牲,我杀的人虽然不少,可都是有目的的,我也很讨厌毫无意义的死亡,就好像现在这样。”胡安不知道眼前这人说的话里究竟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但既然有可能避免冲突,他也就默许了希罗多德的提议。
甚至驭马向前又走了几步。希罗多德开口,温声道,
“我的孩子们,听我的话回去吧,这是女神的旨意,尔等无须担心,因为这只是黎明到来前的最后的黑暗……”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
“啪”的一声打断了,那鞭子抽在了希罗多德的身上,在他的胸前留下了一道血印。
雅克随后喝道,
“都死到临头了,希罗多德你这个叛徒还在胡言乱语,假借女神之名,蒙蔽这些愚昧的农民!”希罗多德回看了雅克一眼,他什么都没有说,但雅克还是莫名的生出一股慌张来,但是他很快就把那份慌张强行压了下去。
希罗多德早就不是他的老师了,而且已经是教会的阶下囚,没有多少天好活了,面对一个将死之人他完全没有必要再感到害怕。
于是他又瞪了回去,却发现希罗多德早就已经收回了目光,又望向那些村民,
“走吧,不要违抗女神的旨意。”那些村民相互看了看,最终还是退到了一边去,给胡安等人让出了一条离开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