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五短身材,顶着一颗非常前卫的爆炸头的男人从幕后噔噔噔的走了出来。
他的靴子踩在戏台的木板上,就如同疾风骤雨一般,每一步脚步声都能还原出他心中的愤怒。
而且他上台后也不像其他演员一样一展歌喉,而是指着雨果身边那个贵妇人,直接破口大骂道。
“凯瑟琳,你这个贱人!上一次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这才过去多久,你就又和这个维尔家族的小混球好上了!真是气死我了!
”
他说到最后半句话的时候,脑袋上的头发真的全都立了起来,宛如一只只钢针。
那个名叫凯瑟琳的贵妇人闻言脸色骤变,她显然没想到自己的男人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两人不久前才刚通过信,法布来斯在信里告诉她,说最近一段时间要忙着清点领地上的损失。
搞清楚哪些损失是由那头黑龙带来的,哪一些是贪污腐败的官吏们算到那头黑龙头上去的。
正因为如此凯瑟琳才会和雨果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公众场合。
至于可能引起的流言蜚语,凯瑟琳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早在她嫁给法布来斯前,她的风流韵事就已经西境皆知了。
婚后她也没怎么收敛,但是每一次她都能轻松过关。
在操纵男人这件事情上凯瑟琳如果自认第二,那么也没哪个女人敢称第一。
法布来斯甚至还曾因为类似的“流言”与好心提醒他的朋友反目成仇,之后就没有人自讨没趣,再把这种事情告诉他了。
而且也不知道凯瑟琳给法布来斯灌了什么迷汤,法布来斯居然允许自己的妻子每年有一半的时间可以留在更加繁华与热闹的岩雪城。
珀波家族的家主和他爱妻的这档子事情在西境的贵族圈子里差不多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了。
甚至都没人想到有朝一日这个秘密会被当事人给捅破。
法布来斯这一通暴骂把凯瑟琳都给骂傻了,各种污言秽语就跟不要钱一样喷了出来,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他到最后还叫嚣着说要和雨果再次决斗,直将后者吓得瑟瑟发抖。
危急时刻,还是赫尔斯救了他一命。
库伦侯爵的次子轻咳了一声,拨动琴弦,“法布来斯爵士,你还没说,之前是谁终止了你和这位年轻人的决斗。”
珀波家族的家主又骂了两句,这才气哼哼的道,“是戴维大人,我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放过那个小混蛋的。”
人群再次哗然。
“口说无凭,你可有证据?”赫尔斯又问道。
“我愿意以我的名誉起誓!”法布来斯嚷嚷道,“而且事后戴维大人为了补偿我,还从我的林场订购了价值超过七千金币的木料。”
“哦,我也记得这事儿,家族以往都是从雷德梅恩家族采购木料的。”赫尔斯补充道。
人群中的哗然之声更大了,随后许多人都将目光投向前排那道身影。
戴维的神色依旧平静,“你说完了吗?”
“还没有。”赫尔斯继续道,“关于我勾结那个叫加百列的鸟人的指控,我也有几点想辩解的。我根本不认识他,也没有见过他,更没有让他操控那头黑龙四处袭击。”
“但是你当初可是反对屠龙的。”有参与了之前那两场屠龙会议的贵族忍不住开口道。
“我的确低估了我们的对手。”赫尔斯承认道,“但是我也为之付出了代价。”
“如果你说的是你坠河的事情……”
“不,我说的是来西特家族的家主斯泰尔斯,他是个勇敢的人,听到那头黑龙在黑石城中犯下的恶行后,他没有躲藏在酒窖和地牢里,而是选择去视察领地上的防御工事,结果在半路上被那头黑龙给踩死了。”
“可是众所周知斯泰尔斯与你的哥哥更加亲近。”
“那只是你们看到的表象而已,实际上斯泰尔斯是我的朋友,而且不是一般的朋友。”
“斯泰尔斯已经死了,你当然怎么说都可以……”
“我可以证明!”
一个声音响起,说话的人是个和尹蕾亚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儿。
在场大部分贵族都不认识她,但是有和斯泰尔斯比较熟悉的人却是将她认了出来。脸上无不露出惊讶之色。
女孩儿随后自我介绍道,“我是斯泰尔斯的小女儿。”
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她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前些日子,我在整理父亲大人的遗物时,发现了一些信件。
“那些信件被他收在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而和他通信的人正是赫尔斯大人,在那些信件中,能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因此我不觉得赫尔斯大人会害死我的父亲。
“在最近的一封信里,他们都还在讨论那头龙的事情,猜测事情的真伪,我父亲甚至打算亲自派人去绿野一探究竟,这些信我都一起带来了。”
女孩儿一边说着一边从一旁的篮子里抱出了厚厚一摞信。
这一次就连戴维都有些意外,挑了挑眉毛,对台上的弟弟道,“斯泰尔斯居然是你的人?”
“我们只是拥有共同爱好,会不时交换一下政见的笔友而已。”赫尔斯更正道。
“随便你怎么说了。”戴维不以为意,顿了顿他又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今天会来看这出戏吗,而且一直让你在台上把你的那部分给唱完,也没有让人去抓你。”
“因为今天有太多人看着?”
戴维摇了摇头,“不,因为父亲不在岩雪城,我必须得担负起他留下的重任,维护家族的名声。不管你相信与否,我都不会让你背负勾结异族屠戮封臣的污名。”
说完他又转头对一旁的女领主道,“怎么样,你能接受他的解释吗?尹蕾亚小姐。”
“我可以相信他不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但是你也听到他先前那些话了。”兔子小姐冷冷道,“你打算怎么解释你和法布来斯之间的关系?”
“你知道身为封君,调节手下封臣之间的矛盾本来就是非常重要的一项工作吗,父亲将这部分工作交给了我,我当然也要认真完成,不然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卡罗曼唯一的儿子死在与法布来斯的决斗中吧。”
“是吗,但卡罗曼可不是这么说的。”少女提高了音量,“我将他的声音给录了下来,你要一起来听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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