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大骇”,叶染衣率先扔出一张防守符箓,顿时在身前形成一面巨大的黑色盾牌,挡下蟒蛇的第一道冲击。
黑盾剧烈摇晃,光泽变得暗澹,最多还能再挡一次,便会支离破碎。
在盾牌出现的瞬间,莽汉向东斩出“空间折叠”,为增强隐蔽性和黑洞吸力,他启用了不可见黑洞。
黑盾果然挡下乌蟒的第二击,但它的表面,已遍布裂纹,金梓鸣拉起叶染衣,退至两个空间即将相交的区域。
“彭”的一声巨响,蟒蛇撞破盾牌,嘶吼着冲来。
叶仙子一抬手,两道攻击性符箓一前一后射出,其威力均堪比大乘后期的全力一击。
电光火石间,空间重合,随着黑洞的撤除,东方弯曲的空间开始复原,他俩从原地眨眼消失。
隐约听见两声剧烈的爆炸和国师的惨叫,这位将修为压制到合体大圆满,且毫无准备的后期真君,虽不致当场噼毙命,但毫无疑问,必被重伤。
金梓鸣极为肉痛,一次性动用两张高阶符箓,孔尚真君留下的宝贝,只剩最后一张。
两人在远方显出身形,他毫不停歇,朝东方噼出一刀,两人再次以星空漫步挪移。
紧接着又是两刀,终于逃出极远距离,确信重伤的国师再难追上,方才展开身法,向丰兆国遁逃。如今只有去薄老头坐镇的地方,才够安全。
刚才战斗之处,国师气息萎靡,右胸被破开一个大洞,血流不止,而左肩与左臂,均已化作血雾,他面含怨毒,不停咒骂。
夫妻俩按照地图指引,快速飞向丰兆国皇宫,隔着老远,莽汉便肆无忌惮地用神魂搜索,果然找到薄云。
百花盛开的花园中,老头坐于凉亭之下,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桌上满是美酒佳肴,还有两位貌美宫女在一旁伺候。
薄云早已感知两名修士的靠近,发现其中一人竟是要找的忘年交,不觉露出一丝微笑。
“薄老,我和内人前来叨扰,不知是否欢迎?”金梓鸣朗声笑道。
“臭小子,赶紧滚下来,陪我喝几杯。”
两人降落下去,早已见识过诸多神异的宫女,波澜不惊。莽汉引荐后,叶仙子躬身行礼,“染衣见过师叔。”
“不错,逍遥宗果然出了一位大美人,可惜啦,便宜了你小子。”薄云叹道。
宫女为他俩斟上佳酿,金梓鸣却不端杯,正色说道:“薄老,现在不能贻误战机,得赶紧去洪景国。”
“此话怎讲?”
“你是不是和那位国师有仇?”
“互相看不顺眼,干过一架,他虽然高出我一个小境界,但道法和武技均不如我,最终打了个平手。不过,我最近刚迈入中期巅峰,正想找他练练手。”
“我们去洪景国观光,那老头怀疑你我勾连,想要害他,就欲禁锢染衣和我。
他强逼我俩陪他演练新道法,将修为压制到合体大圆满,不小心中了两张高阶真君的攻击符箓,现在肯定已经重伤。薄老,不如再联手做一票?”
“哈哈,还有这种好事?小子,你阴得好啊,咱们立即出发,我早想收拾他,今日就趁他病,要他命。”
“赶时间,你带着我们飞吧。”
“好。”薄云豪情万丈,拂袖而起,卷住两个小辈,向西疾驰。半路上,两名几次搭档黑吃黑的家伙,已在策划阴招。
几个时辰后,三人接近洪景国京城,两口子钻入一颗砂砾,粘附在薄云的衣领上。
老头很贼,赶在对手觉察前,祭出一个场域,将国师所在的花园封禁起来。
薄云几步踏出,到达宫中的顺为观前,指着正在殿中疗伤的国师怒骂:
“马赛罗,你这个老混蛋,两个鸿青界的晚辈,万里迢迢来看我,也就路过这里,一时好奇探测一下,便被你劫持。如此大辱,今日老夫定要取你狗命,方肯罢休。”
国师脑中急转,决定暂避锋芒,但却惊骇发现,以如今所剩法力,居然破不开封锁,“是这厮的修为提升了?还是我受伤后,实力下降过大?”
“姓薄的,你居心叵测,还倒打一耙,别以为派两个小辈来暗算,就有机可乘,要战便战,说那些废话干什么?”他走出大殿,肢体虽已重生,但气息明显虚弱。
真君级的大战,一触即发。薄老头虽铁了心要下杀手,但并未一味强袭。
他死死缠住对手,进一步消耗敌方元气,不过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发起一、两次勐攻。
薄云晋升到大乘中期巅峰之后,纯拼法力,本就与马赛罗相当,现在对手重伤,灵力反而更胜一筹。
而招式武技,那是他的强项,于是很快掌控场中节奏,打得不紧不慢,游刃有余。
就在马赛罗心惊胆寒之际,砂砾小空间中,夫妻俩正欣赏着精彩的真君对决。
叶仙子的收获尤其大,既可以观摩逍遥宗的极致道法,又能鉴赏信仰之道的实战。
“染衣,你的剑招难以撼动国师,神魂也不可能潜入他的时间长远,待会儿你就别出手啦?”莽汉见过太多困兽犹斗,知道高阶修士发狂时的可怕。
“好的,如果有助攻机会,我就出剑,否则就不来添乱。”
“好。”
薄云感觉时机已经成熟,遂切换为全攻模式,祭出十成法力,剑招愈发强悍与犀利,连续三十余招硬碰硬,终于将马赛罗掀飞出去,重生不久的肩臂被再次斩断。
同一刻,金梓鸣发动,反向“空间跳跃”,从砂砾窜入现实空间。
虚空中的“扑杀”,直接将冷月送入国师后心,却被强悍的肉身牢牢卡住,既无法刺穿心脏,又无法将刀拔出。
莽汉大惊,冷月是决不能舍弃之物,他不得不催发金青色灵气,以及刀中所藏的“龙涎水”剧毒。
国师痛苦地咆孝,左手一指点向不肯后撤的金梓鸣。
叶染衣飞身而出,一剑刺在指头上,一股大力传来,长剑先是弯曲,接着被弹飞。
她的身体如被重锤,喷出一大口鲜血,向后弹射,砸在场域内壁,摔落在地上,当即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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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云的法剑紧追而来,逼得马赛罗举剑相迎,莽汉心中发狠,以合体中期的最强法力激发八百三十重“千层浪”。
巨大的震荡终于产生一丝松动,让他借机拔出冷月,飞身而退,发现妻子内伤颇重,赶忙给她塞入几粒极品丹药,重新收入砂砾之中。
国师虽连续中剑,仍在负隅顽抗。金梓鸣想到叶仙子为救自己而重伤,不由得怒火中烧。
眼见马赛罗再次被一剑挑飞,他怒喝一声,挥出了“鲲”,铺天盖地的水草中,隐藏着无数的“重水金珠”。
同一刻,薄云的“穿云剑”刺来,国师前后受敌,唯有先挡真君之剑。
水草缠上他的身体,被汹涌的法力震得粉碎,第一批金珠击打在后背上,仅让他踉跄一下。
莽汉心念一动,将剩下的金珠全都融合、凝聚与压缩。
他借助“生生不息大法”,瞬间调集周围的花草树枝与根须,向国师缠去。浓缩后的那粒金珠,深藏其中,这是“鲲”首次在半途变招。
马赛罗堪堪架住薄云的来剑,并再次粉碎植物的缠绕与穿刺,不料一颗旋转的金珠,陡然加速,击穿表层防护,钻入胸膛之中。
不待他将其逼出,珠子轰然炸裂,尖锐的碎渣在体内喷发,惨嚎声中,鲲亦杀到,咆孝着,将重伤的国师吸入口中。
马赛罗忍痛出剑,插入神兽上颚,同时脚下用力踩踏,“喀察”一声,巨嘴断开。
“轰隆隆”巨响,金梓鸣提前引爆巨鲲体内的小空间,强大的冲击波,顿时将国师掀飞出去。
薄云激发飞剑,电闪般射入国师心脏,摧毁他的生机。但大乘后期的肉身何等强悍,法力疯狂输出,竟逼得长剑一点点后退。
天空中,莽汉古井无波,挥出有生以来,最为佛心通透、空灵出尘的一刀,正是“问心刀”的“自性清净”。
国师所剩法力,绝大多数用在与薄云的拼斗上,眼看就要将胸前之剑逼出。侧后方虚空莫名窜出冷月,一举破开虚弱不堪的防护罩,将其头颅切下。
一道乌芒从国师滚落的脑袋中射出,一闪而逝,钻入顺为观之中。金梓鸣这才留意到,厮杀如此激烈,道观仍毫发无损。
顺为观疾速收缩,变成一座金光灿灿的宝塔,在怨毒的嘶吼声中,冲天而起,一举冲破薄云的场域,眨眼消失在天穹。
“糟糕,被他逃了。”莽汉跺脚叹息。
“要杀大乘境后期的真君,实在太难。小子,今天要没你帮忙,恐怕连他的肉身都能脱逃。唉,没想到那座道观,居然是一件高阶魂器。”
“幸好没跟他说我和染衣的真名,否则日后还要提防他的报复。”
“暂时不用担心,他不可能很快找到合适的肉身夺舍;如果勉强融合,保留不了几成战力,且躯体还会再次湮灭。”
“可他多半还有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