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夜话浩劫

    “这是凌云派在中盛洲南部承建的一座名叫青田的矿区。矿机不停挖掘岩石，噪音让旁边的一棵小草很痛苦，他把这种声音传递给我。老衲在小草等无情众生的平等上，修行尚浅，不能接受图像，也不能跨洲感应，还请各位海涵。”怀智的神通和无为法的高妙，让在座之人惊骇不已。金梓鸣很震撼，这种别开生面的讲解，让他大开眼界，隐隐悟到一些未曾触及的佛理，却又一时难以把握。“贫僧演示这些，并非要证明无为不比有为差。而是想说，善待众生，平等相处，不仅可以修得很强的‘业力’，在三世六道轮回中获得更好的位置，且还能得到众生的善意回报。老衲离开这方世界前，深感忧虑，未来有一天，或许有大的灾祸降临。如果人族与洪荒圣族和兽族无法齐心协力，那会生灵涂炭，众生流离失所。在座修士，拥有天道更多的宠爱，相应被赋予更大的责任，要保护弱小众生。贫僧观在座之人，不少与这一界的未来息息相关。在此恳请诸位，领悟与奉行众生平等，与有情和无情众生一起，共同守护好这片家园。”怀智深邃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经过金梓鸣时，明显停顿一瞬，那道充满智慧的神光，彷佛看穿他的一切。怀智大师继续讲解众生之道，包括宇宙与人类的起源，诞生与死亡，中阴与入胎，住胎与成长等。莽汉为老人的博学与睿智折服，如饥似渴地吸取他言语中的养分。一个白天过去，众修听得如痴如醉，念痴上台说道：“请师父，以及台下的施主或同门，打坐休息半个时辰，然后继续讲经。”之后六天，怀智讲解了本师成道与七支坐法、入定法门与福德智慧、六妙门与悟和修，以及天界与定境等。金梓鸣有不浅的佛学根基，闻此“棒喝”，顿时将从前诸多不明或晦涩之处悟通。佛缘深重的他，竟产生一种冲动，想要立即打坐入定，七天就这样匆匆而过，众人意犹未尽。在听众热烈的掌声中，已至人生尽头的怀智，面带疲倦，缓步离开，万佛寺的方丈终于上台讲话：“鄙寺能与诸位结下善缘，贫僧深感欣慰。经与修真联盟和魔象宗商议，明日各派弟子休息一天，后天己时于此处集结，出发前往试炼之地。”金梓鸣婉拒了覃玉的进餐邀请，准备回房修行，却忽然接收到叶仙子的传音：“梓鸣，我今晚就要回宗门，试炼时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染衣，你怎么突然不去了？”金梓鸣很诧异。“师父强行发来指令，说魔象宗的试炼非常危险。我修之道，不适合大规模群战或乱战，于是他与宗门商议，让人顶替我去。”“你可以潜入梦境或过去杀人，担心什么，何况还有我？”“那个小世界很特殊，天道和因果规则混乱而不健全，甚至有很多死而复生的敌人。我即使潜入过去，杀掉的却是一个本就死掉之人，很可能毫无意义。师父已经下了死令，我必须服从。”“噢，如果是这样，我赞同你师父的观点，你得保重，我还盼着和你成亲生子呢。”莽汉嬉笑道。叶染衣俏脸一红，没再搭理，随逍遥宗的几人离开。有了七日的醍醐灌顶，金梓鸣很快进入禅定，这一坐，便接近一天。怀智的诸多妙法与智慧之光在脑海中闪过，给他打开了一扇深邃而睿智之门，推门而入，只见漫天繁星。他看到了从未见过，且无法想象的奇异景象，每一颗璀璨的星星，都代表一种智慧法门。当他清醒过来，停止打坐时，发现修为和元神都前进一步。莽汉明白，这次的收获和意义，远胜于小境界的突破。从前他感受过佛光照耀下的智慧之门，但从未像现在这般清晰。夜幕已经降临，他准备出去吃点东西。谁知一位沙弥前来扣门，脆生生地说道：“金施主，怀智大师请你前去一叙，不知施主可愿前往？”“啊，怀智大师，当然必须去，还请带路。”沙弥微笑点头，带他走出住所，不知经过多少禅堂和山林，终于来到一座山峰脚下。这里有一座简陋的天然洞府，念痴已在门口等候，二人微微颔首，莽汉从对方古怪的笑容中，明白身份已被看穿。他俩走入一间静室，里面除了怀智，还有一位身材魁梧、慈眉善目的老僧。念痴引荐后，金梓鸣方才知晓，这是怀智的师弟怀仁，他赶忙上前恭敬行礼。怀智看了他一眼，颔首说道：“金施主果然独具慧根，短短七日，便有许多明悟。”“感谢大师的不吝教诲，弟子确实获益匪浅。”“金施主，今晚请你来，贫僧想与你深入谈谈，还请不要见怪。”“大师太客气啦，您尽管请说，弟子洗耳恭听。”“贫僧这具肉身即将坐化，离开此界前，忧心忡忡，如所料不差，两千年内，甚至可能更快，将有一场巨大的浩劫来临。观施主之气象与因果，会是这场劫难中的一位重要人物，与人族的存亡相关。”“大师，不可能吧，弟子就一位元婴小修，哪能担此重担？”怀智的预测，以及匪夷所思的定位，让莽汉大吃一惊。怀智微微一笑，说道：“你现在是元婴中期不假，但彼时的成就，不可限量。如果你能领悟众生平等，快速成长起来，定能当此重任。”金梓鸣汗颜道：“大师，不瞒您说，弟子这一身修为，都是在刀口舔血的搏杀中得来。未来我也很难脱离这条道路，这些罪过与业障，弟子怕是无法避免。我唯一能做的，是坚守善良的本心，不滥杀无辜，尽量帮助弱小，最大限度地奉行众生平等。但要让弟子停止杀戮，修身养性，实难做到。我也曾因此困惑与迷惘，但最终明白，这就是我的道。我别无选择，只有披荆斩棘，破除前路一切阻碍，才能得道。我想每个人都会有一条适合自身，且独属于他的修行之路，一旦找到，便一往无前，不再犹豫。”金梓鸣这番话，让对面三僧神色肃然，良久，怀智叹息道：“施主果然有大智慧，如此年纪，便能笃定自身之道，实在可喜可贺，老衲不会苛求你从此平和，远离杀戮。这些纷争是你命中的劫数，唯有闯过去，方能得道。不过，还请施主应谨守刚才许下的承诺，保持本性。”“弟子定当谨记。”“施主与圣族的因果很深啊。”怀智话锋一转，大有深意地说道。“您看出来了。”在智者面前，莽汉没有掩饰，大方承认。怀智点点头，继续说道：“未来施主便是两族紧密连接的桥梁，共同抵御外敌的重任，需落在你的身上。”“如果真有哪一天，弟子在所不辞。”金梓鸣正色道。“好，老衲代苍生谢过施主了。”怀智竟起身，躬身一礼，吓得莽汉赶忙回礼。待二人重新坐下，怀智忍不住叹息一声。“金施主，有些天机，我本不应泄露，但你身份特殊，便简单交代一二。你未来还会有一些劫数，如果实在难以排遣，便来万佛寺找怀仁师弟，他会为你疏导。”金梓鸣心中一凛，急忙问道：“不知大师说的是什么劫数？”“恕老衲不能妄度天机，更不敢擅自断言，我只是说假如。”“弟子记下了，谢谢两位大师。”金梓鸣没有强求，修道途中的坎坷与折磨，本是常态，他并不畏惧。怀仁微微一笑，说道：“好说，如有缘，我们或许很快便能相见。”“金施主，言尽于此，就此别过，祝你早日修道有成，帮助这方世界脱离苦海。”怀智说道。“感谢大师指点，您保重！”金梓鸣躬身告辞，来到洞外，念痴把他交给洞口守候的小沙弥，说道：“金施主，就此一别，他日再会。”金梓鸣有些诧异，问道：“念痴师兄，你不参加试炼吗？”“我师时日无多，小僧想多听听他老人家的教诲，就不去了。”金梓鸣回到房中，想到今夜怀智所谈，有压力，也有担忧。但他很快调整过来，患得患失，毫无意义。唯有不断变强，先保护好亲朋和自身，才有资格去救世。几个时辰后，他随凌云派之人来到前日听法的那个山谷集结。前去试炼的正道元婴共有五百四十人，加上随行的大能和真君，总人数已超过六百。修真联盟的一位真君上台训话：“鄙人黄均蔚，下面由我介绍本次试炼的情况，我们先分批传送，前往云梦城。进入魔象宗后，通过小型传送阵前往一处隐秘领地，试炼小空间的通道就在那里。通道没有分岔，大家只管向前，由于其特殊性，飞行速度会变得极快。空间通道很脆弱，禁制同界弟子在里面打斗，或异界之人前来恶意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