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医救不了大秦
入夜,元澧河畔,华灯初上。
河中飘着花瓣烛曳,岸上斑斓彩灯将大秦的繁华彰显的淋漓尽致,时不时天上炸开一片烟花,猩红色点缀夜空,如同鬼域之上溅处处的一蓬蓬血,让入眼的人都兴奋癫迷起来。
此时的河中秀船显得格外安静,名动全城的朱砂姑娘正在清点妆容,丫鬟们在置办酒菜,舞姬们在排练最后一次歌舞。
再过一个时辰,秀船便要迎来今夜的宾客,也不知道又有哪家公子有幸睹一眼花魁的惊世容颜。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本应只有花魁一人的闺房之中,却奇怪的多出了一位不修边幅的男子。
一身标准的大秦军卒行装,腰间还配着剑,年纪看起来50有余,肤色黑红,应该是长期饮酒,肝郁气滞,双眼迷离的就像是正在醉着似的。
“又有消息,秦公子最近应该是在北城短暂停留过,身边没有秦军护送,肯定是带着某位宫里的高手,暂时还没有听到其与医家接触的传闻,不知道那小子到底想要干什么?”
一副已经快要醉倒了的样子,但是这军爷说的话确实清晰有力,完全不像是一位醉汉。
朱砂对着镜子,丝毫不去看身后的人,只是认真的描画着自己极为好看的眉毛:
“不用急,现在半个大秦官场都在找秦公子,偏偏这位小弟弟喜欢玩神秘......
“那咋办?”糙汉军爷抓了抓浓密的络腮胡子。
“等就好了,老皇帝早晚要死,秦公子早晚要露面,为了皇位,手足兄弟是可以说杀就杀的,能活到现在,那小弟弟比咱们想象的要精明的多。”
听着朱砂的话,军爷不住摇头叹气:“哎,脑子不好使,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忽的,他好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
“哦,对了,这几天朝都城里有件很好玩的事情。”
“好玩的事?”朱砂姑娘终于有了些兴致,转过头:“快说来听听。”
“就是......
“哦?呵呵,确实有趣......
“好像是叫陈牧阳。”
朱砂美目微微一怔,思索了片刻,又悠悠问道:“那被接走的那位呢?”
“额......
“......
这一次,朱砂姑娘愣住的时间比刚才还要长,半晌之后,才终于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吕慈,吕慈啊,我真是对这小家伙越来越感兴趣了。”
“你认识他?”
“一曲之缘,一开始只是觉得这人性情古怪,没想到,竟然和医家又扯上了关系。”朱砂从秀盒里拿出一片唇红,放于唇瓣间仔细抿着,末了的一笑似是要勾了人魂魄:“正好在船上呆的寂寞了,过几日去见见这人。”
身后的那位军爷看着镜子里的绝美容颜,明知道这张脸下面隐藏着的是怎样的危险,但是依旧忍不住看的出神。
而一听这话,猛地清醒了些:
“没必要去接触吧......
“我只是觉得他有趣而已,在这船上呆久了,总得找个伴啊。”
“可是......
朱砂娇蛮的嗔怪道:“好啦,咱们只不过是潜伏在大秦的间谍,被抓到了也不过是个扒皮抽筋,凌迟处死的下场,没必要这么小心......
那军爷依旧面露难色,他知道,朱砂是整个北疆近50年里最成功的谍子,孤身一人潜伏在大秦皇城脚下,明目张胆的以花魁身份示人,接触的不是富甲一方,就是朝中权贵,短短三年便建立了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不知道挖出了多少至关重要的信息,为北疆人民带去了多少福诣。
但同时,这个女人的行事作风又太过于洒脱,从来都不听上级指示,重要任务的前夕喝大酒,紧急行动的时候竟然还在沐浴,还得是铺满了花瓣的那种......
这让自己这个当领导的很挂不住面子啊。
“你我都来自于北疆,你知道的,咱是不配拥有朋友的。”
“少拿这种话来说教我。”朱砂笑吟吟的将一根玉钗插入发髻:“你花了12年混成了朝都城防军统领,现在还不是每天都跟那群大头兵喝到烂醉如泥......
“额.....
“所以就别纠结这些了,看看我今天的打扮如何?”
朱砂起了身......
“还问我干什么,你就算是披一身麻袋,也能看的那群脑满肠肥的朝堂官老爷流哈喇子。”军爷无奈嘟囔着。
话音未落,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紧接着,闺房的门被慌忙的推开了。
彩玉站在门外,急道:“啊呀小姐,你怎么还在这儿,外面有几位公子急的快要打起来了。”
朱砂笑着:“慌什么,让他们打,总感觉今天的衣裙有些不搭,我要再换一件。”
“啊......
又看了看房内。
“小姐,刚才我好像听到屋里有声音。”
“许是你听错了吧。”
闺房窗扉摇曳,带来缕缕夜风,那嗜酒如命的城防军都统大人早已没了踪影。
花魁姑娘坐于镜前,看着镜中那张如画般的脸。
来朝都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北疆如今是个什么样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