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时间差不多了。”
“嗯。”小校将桌上的匕首拿了起来,低声道:“事成之后,我们直接去边界。”
手下吃了一惊:“我们不去接应尚书大人?”
小校沉声道:“这几日官道上的情景你不是没见过,官军只会越来越多,一旦我们身份败露,只会让尚书大人他们更加危险,夷州潞州两州边界地形复杂,我们可以在那边周旋。”
小校说完,轻轻推开了房门,房门外,九曲的人陆陆续续地赶到了这里。
“头,我们的人刚刚确认过,灶台里的东西所剩无几。”
小校点了点头,他们的人数和沈烨的人相差无几,如果正面厮杀,他没有把握杀掉沈烨,所以只得用上了之前在夷州百姓那里搜刮的迷药。
“我们走!”
小校握紧了腰间匕首,此时夜黑如墨,风啸如海,寒意频添。
“月黑风高夜,贼子你怎能不死?”小校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
东关正香屋中,沈烨二人正襟危坐,听见外面簌簌的脚步声,闭目的二人同时睁开了双眼。
东关正香亮晶晶的双眸向沈烨一瞟,只见沈烨神色稳重,从容不迫,东关正香的眼中多了一份欣赏。
“有人过来了。”沈烨轻声道。
“一个人。”东关正香回道。
房屋外,一个九曲士兵正悄悄地靠近着房门,因为他们知晓此处住的是那轿中女子,所以人手紧张的小校只分了一人过来,那他眼里,对付一个女子派一人足够了,更何况还是昏睡中的人。
沈烨站起身来,紧握短刀,严阵以待,做好了东关正香摆在屋内机关失效的准备。
“呃。”
让沈烨意外的是,此人根本没有闯进入屋中,而是在门口处发出了一声闷哼后,便倒在了门外。
“你在外面也放置了机关?”
东关正香得意道:“当然要多做一手准备,怎样,我是不是很可靠?”
沈烨看着东关正香此时邀功的模样,很像一个小孩子想要得到父母的夸奖,他笑了笑正要说话,外面已经响起了厮杀声。
另一边的院落中,九曲的人掩护着小校在不断地后退。
“苏冘!你们如何发现的?!难道你们认识我?”小校不甘地吼道。
小校带人冲进沈烨的房中时,丝毫没有准备的他,被埋伏在旁边的苏冘用阳州双刃直接砍伤,要不是沈烨叮嘱要留活口,此时小校已经身首异处。
而对于其他的士兵,苏冘便没有过多仁慈,他面容冷酷地站在几人身前,大喝道:“放!”
早已埋伏好的东江城士兵以院墙为掩体,将各种尖兵掷向了九曲的人。
由于怕弄出声响,加上不利夜间屋内作战,九曲的人都已将夺来的东大营盔甲卸了下来,武器也都是清一色的匕首,所以几息之间,九曲的人便丧失了抵抗的能力。
“停!”
眼看九曲的士兵失去了战斗力,围墙外的项皓制止了第二轮的投射。
“搜他们的身,然后将他们捆起来。”
“是!”
……
“殿下,人都已抓住,还剩下包括那名小校在内的十七个活口。”
项皓禀告完,便将目光看向了身边倒在血泊中的九曲士兵,他不禁啧啧称奇,虽说他也知道东关正香有一手机关术,但还是没想到此人竟是连屋内都没进去,而且似乎毫无抵抗的痕迹。
房门推开,沈烨从里面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在火把的照耀下,项皓看到了屋内地上的各种机关,不禁唬了一跳,这么多机关,在黑夜中,毫无之情之下,就算这九曲的人不死在屋外,也会葬身于屋内。
“殿下,你要小心啊。”项皓不禁为沈烨捏了一把汗,这要是太子殿下不小心触碰到了机关,那可就麻烦了。
“无妨。”
沈烨微微一笑:“东关长老已经将机关都关闭了。”他看了一眼项皓脚下,而后拍了拍的肩膀打趣道:“不然现在你也和脚下之人一样了。”
项皓一听汗毛直立,他急忙向脚下看去,只见脚上不知何时缠上了一根白线,而那个倒在血泊中的九曲士兵的脚上同样缠着一根。
“这,这是?”项皓有些头皮发麻。
“白线连着能射毒针的机括。”东关正香从房内走出,轻声道。
听着这位语气不再冰冷的圣堂长老,项皓却已手脚发凉。
“守在外面。”
“是。”
……
“我想我不用做自我介绍了。”
房中,那位九曲的小校的四肢被牢牢地捆了起来,他蜷缩在地上,恶毒地看着沈烨,骂道:“贼子休想从我这得到尚书大人的消息!”
坐在椅子上的沈烨眉毛一挑,淡淡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乔杞和薛慕乔峥一并去了圣山?”
小校瞳孔微缩,心中有些震惊。
沈烨嘴角微翘:“我不仅知道他们去了圣山,还知道他们已经死在了那里。”
“你胡说!”小校瞪圆了双眼,下意识地叫道。
沈烨哼了一声,缓缓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知道这三人的下落?”未等小校说话,沈烨自顾自地接着道:“因为我们刚从圣山下来。”
小校眼中满是嘲讽之意,根本不相信沈烨的话,不过他还是因为沈烨能说出乔杞等人的下落,内心变得有些不安。
“我很佩服乔老尚书的能力,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说动圣山的二长老发动叛乱。”
小校内心惊骇不已,他是薛慕留在夷州负责接应几人的后手,对于这个计划他是知道个大概,此刻从沈烨口中听到后,他对沈烨去了圣山之事已是信了几分,只是……
“笑话,就算薛将军的计谋不成,那些山野之人又岂能留得住二位将军?”
“他们留不住不代表靖王的人留不住。”
“你说什么?!”
沈烨将身边的铠甲扔到了小校脸庞:“靖王早就调了东江城的精锐去了圣山待命,护卫在我们身边的人正是东江城的军士。”
小校躺在地上,看着眼前的盔甲,眼神逐渐黯淡下来,他早就注意到了沈烨身边军士的铠甲和他们抢来的东大营铠甲有些不同,这么说,难道这贼子说得话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