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根本就不配当圣堂守卫。”
一个中年男子抱着长枪从一旁的大帐走出。
“嗯?你是?你怎么来了这里?还穿成这个样子?”沈烨一脸惊讶地看着面前之人。
东关正香眉头微蹙,眼前的身影让她感觉有些熟悉。
一声锐啸响起,南荣复横扫着枪杆砸向沈烨,沈烨只觉眼前一花,方才那中年男子已经甩动着长枪拦在了他的身前。
劲力从枪杆传到虎口处,南荣复连退两步,倒竖双眉:“我已饶了你的出言不逊,你若再插手,我必让你血溅当场。”
“你怕了。”中年男子缓缓道。
南荣复暗暗心惊于对方的话,他强忍着小臂的麻痛感,冷哼道:“你在说什么?”
中年男子微笑道:“换做平时,你若听到质疑你的话语,以你高傲的性格根本不会与我过多言语。”
南荣复脸色阴沉地看着他:“你是何人?”
中年男子自顾自道:“我观你气息微乱,脚步虚浮,此时已将将是强弩之末,你若再不走,休怪我无情。”
“哈哈哈。”南荣复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道:“不知哪里来的乡野村夫,居然敢威胁圣堂守卫?不错,我现在状态确实糟糕,但收拾你这等无知之人绰绰有余!”
南荣复气稳神凝,起手一招“拨云见日”刺向了中年人面门。
枪花瞬间就抖动到中年男子面前,中年男子却不见惊慌,他以攻代守,丝毫不顾来袭的寒芒,手中红缨枪擦着南荣复的枪尖,直奔南荣复胸口而去,竟是在第一时间选择了两败俱伤的打法。
看到这种不要命的招数,东关正香双眼一亮,十多年前的记忆被唤醒,她轻声道:“原来是你。”
“疯子!”南荣复心头大骂,此刻的他根本不想与面前之人同归于尽,他急急后退,惊险的躲过了这一击。
中年男子见好就收,他收回长枪,淡淡道:“念在昔日情分,我饶你不死。”
“昔日情分?”沈烨吃了一惊,他不可思议地脱口道:“若城主曾是圣山的人?”
眼前之人正是与沈烨有过一面之缘的东江城城主若樊,此时的他没有穿铠甲,也没有穿着东江城的官服,而是一副寻常布衣打扮。
东关正香此刻才真正的轻松起来,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欣喜:“若守卫近年可好?”
“若守卫?”沈烨讶然,若樊是圣堂守卫?
“见过执法长老。”若樊头也未回,看着南荣复淡淡道。
“你是若樊?!”
南荣复此时也认出了眼前之人的身份,他嘲讽道:“圣堂守卫中何时有你若樊的存在,你只是当年被淘汰的残次品。”
若樊并没有被激怒,他反问道:“被残次品击败的感觉怎么样?”
“你!”
南荣复厉声道:“若不是我元气大伤,你不会是我的一合之敌,再者若樊,莫非你忘了圣堂的规矩,你一个连护卫圣山资格都没有的若家,要强行插手我们圣山的事?”
若樊摇头道:“你错了,我现在代表的不是若家,而是靖王。”他指着身后的沈烨三人,道:“这三个人靖王保了,谁要动他们,就是与靖王为敌,与东大营为敌。”
南荣复冷冷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若樊微微抬首,看着山上道:“我劝你还是多关心一下圣堂那里,那边才是你要去的地方。”
“一群宵小之辈,能掀起什么风浪?”
“我说的不是梁秋岳那些民间组织,而是真正的叛乱者。”
“你都知道什么?”南荣复双眼微眯。
若樊摇摇头:“我并不清楚那里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若樊指着身边空空如野的大寨:“要让这些守卫部落的人上山,一定是山上的某位甚至某些长老许诺了他们什么事。”
“是二长老。”东关正香适时插嘴道。
南荣复垂下眼皮,他在下山的途中盘查过一些人,推测的结果和若樊说得相差无几,只不过他没想到会是二长老策划的一切。
“有埋伏!”
“啊!”
“快撤!”
几人不远处的树林外突然爆发了战斗。
听着稍纵即逝的喊叫声,南荣复挑眉道:“靖王的人?”
若樊道:“百人以上的诸族队伍未经东大营允许,不得擅自带兵器进入夷州地界,这是当年的约定,我率兵来此,看到当然要剿灭。”
南荣复收起长枪,神色复杂地扫过所有人的面容,轻声道:“这还不算完。”
……
“你真是靖王的人?”沈烨狐疑道。
若樊板着脸,没好气道:“沈公子问过几遍了?”
沈烨有些迷惑道:“那当时让百里射放走我的人也是你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最开始还要对我和柳家人动手?”
东关正香在旁边听了许久,已经听懂了大概,她微笑道:“以靖王的手段,他要在东直隶清除异己,肯定要演戏,既然是演戏,自然要让其他人都蒙在鼓里。”
沈烨转了转眼珠,对着若樊恍然道:“你身边有别人的人?”
若樊哼了一声,没有言语。
几人穿过营寨,来到方才发生战斗的小树林中,此时东大营的士兵正在清理战场。
“殿,沈公子!”
“项将军,咦?你是……东陵勖?”
多日未见项皓,沈烨倍感亲切,而后在项皓的身边,他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东陵勖此时手脚正缠着棉布,被人搀扶在项皓的身后。
“殿,沈公子,我可等到你了!”项皓卖力地挤弄着双眼,想要挤出几滴眼泪,来表达自己的激动,奈何实在没有泪水,他正打算说点其他的话掩饰尴尬的神色,正好看到了一旁仍在昏迷中的苏冘,吓了一跳,怪叫道:“他怎么了?”
“他,说来话长。”沈烨目光瞥向了身后的东关正香,却发现东关正香那面纱外的一双大眼瞪个溜圆,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
东关正香一个激灵,她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