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烨逃了一天,此时也是疲惫不堪,反应有些迟缓。
眼见若芷月失足跌落,他愣了一下才伸手去接,此时为时已晚,若芷月砸到了沈烨身上,沈烨一个踉跄仰倒在地。
沈烨的鼻子被重重地砸了一下,痛得不能自已,他正想用手去揉,却发现自己的手卡在了二人身体中间,他尝试着抽了抽手,指尖处却感受到了一丝滑腻,同时坐在沈烨身上的若芷月娇躯一颤。
沈烨呆了呆,躺在地上的他微微抬头看去,登时瞪圆了眼睛,入眼处是一块弧线惊人、白嫩似雪的臀肌,月光洒下,像是刚拨了皮儿的鸡蛋一般光润。而他的双手此刻正插在若芷月的裤腿的豁口中,紧挨着对方的肌肤。
沈烨心中发虚,自己手上的这种触感难道是?沈烨下意识地捏了捏,引来若芷月一声娇吟。
若芷月以极其羞人的姿势坐在了沈烨的胸口上,她的身体微微前伏,拄在地面的双臂抖得厉害,心脏也噗噗直跳,整个人都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直到沈烨那双不老实的手动了动,若芷月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呻吟后,她才缓过神来。
若芷月大羞,急忙用力挣扎着站了起来,可她却忘了沈烨的那一双手还插在了她的裤子里。
刺啦。
布条撕裂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刺耳。
在沈烨的惊愕目光中,若芷月那双粉光致致的大腿暴露在了他的眼前,而若芷月这一站仿佛用尽了浑身力气,在沈烨双手拉扯布条的反作用力下,站立不稳的若芷月向后跌倒,凹凸有致的雪股对着沈烨的脑袋就坐了上去......
......
“若姑娘,我......”沈烨揉着鼻子尴尬道。
房中,沈烨看着躲在被中哭泣不肯出来的若芷月,心里暗自愧疚,他知道若芷月丢大人了,他也很无奈,自己虽然不是故意为之,但归根到底还是若芷月吃了亏。
沈烨又是道歉,又是描述当时的情景:“若姑娘,当时你踩空跌落后,我抽手是因为我想揉揉鼻子,后来你起身的时候,我的手可是一动没动的......”
若芷月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了,沈烨三言两语就将他的责任摘得一干二净,偏偏自己又挑不出毛病来,听他的描述,更像自己故意把衣服撕开一样,若芷月更加羞愤。
沈烨无奈,只得他自顾自地说道:“若姑娘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从内城逃出来的吗?其实当日。”
这一招果然比劝说好用,听闻沈烨低声诉说,若芷月被分心,哭声逐渐停了下来。
沈烨见状松了口气,继续道:“这一要感谢幽州城外的军队,因为他们在外面不断地给孟峰他们压力,导致内城大营的士兵除了关押我的人之外,皆被调了出去,二是要感谢杨、宋、柳三个世家。”
原来当日因幽州城被围,幽州方面急缺人手,薛慕略施小计,取得了各个世家的信任,这些世家就成为了孟峰等人的助力,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宋、柳两家早就了解了内幕,而杨家家主杨瓘也在沈烨的暗示下找到宋诚,知晓了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所以在孟峰等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八大世家中算上沈颂的沈家,已经有半数站在了幽州的对立面。
杨瓘和宋诚谈话的当晚,宋诚就有了去营救太子的计划,二人反反复复推敲了许久后,宋城又去找到了柳晚修来帮忙,第二天一早,杨瓘和宋诚就分别怂恿着白、方两家联合上报孟峰,请求开放内城,让城中世家的势力参与到守城之中,让城中的世家仆从帮忙搬运守城器械。
本来孟峰还有所犹豫,但北大营突然毫无征兆地攻城,让孟峰有些措手不及,情势所迫,孟峰只得同意。
北大营的攻城打乱了孟峰等人的阵脚,孟峰几人都急忙地赶到城门坐镇,此时沈烨的身边只有几十位兵士看管,再无像薛慕这样的重量级人物。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许多,宋诚亲自带着三家护卫,扮作杂役,进入了营帐之中搬运军械,往来几次之后,宋诚等人就摸清了关押沈烨的地点,同时那些看守军士也不像刚见到他们时的那般警惕,而后当这些杂役们故意将装满器械的车推倒,这些看守兵士前来帮忙时,早已在旁边蓄势待发的宋诚等人骤然发难,看守们连用来警示的鸣镝都没有机会放出,就成了宋诚等人的刀下亡魂。
沈烨想着当时的场景,言语中有些兴奋:“三先生的武技相当了得,不仅棍法出众,那刀法也是令人惊叹。”
沈烨一口气说完,若芷月已经恢复了平静,她闷声道:“你是说杨、宋、柳三家接连派出队伍出城也是提前商议好的?”
“是的。”
沈烨道:“宋、柳两家大张旗鼓的出城,故意露出破绽,就是为了掩护送我出来的杨家队伍,只是一没想到他们中有人会这么早回到内城,二没想到孟峰一眼就看穿了三先生的疑兵之计。”
若芷月心中发寒:“原来宋诚此时送我离开是为了保护太子,三先生将我当成了弃子?”
沈烨的嗓子有些沙哑:“若姑娘,你不生我的气了?”
若芷月在听完沈烨的道歉和解释后,已经知道刚才的事并不怪他,此时听见他疲惫的声音和带着歉意的语气,若芷月的心柔软了下来,她委屈巴巴道:“你是太子,我生你的气又能怎样?我还能把你打死不成?”
沈烨苦笑了一下,而后起身道:“夜色已深,幽州的官兵明日兴许会来搜查,请姑娘好生休息。”
沈烨离开后,若芷月从被中探出了小脑袋,她贝齿轻咬红唇,迷离的眸光痴痴地看着窗外。
......
晨鸡唱晓,东方微白。
幽州城头,幽字大旗迎风猎猎。
年近七旬的乔杞负手站在角楼之上,望着城外山河,心中感慨万千,二十年前,自己还是兵部尚书时,朝廷大军还在府州境内与独孤家对峙,那时的自己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来到略显荒凉的北方。
而如今已物是人非,自己所爱的王朝被其覆灭,天下诸州尽归独孤。自己从一员朝中大臣转而一变,成为了前朝“余孽”,自己的弟子用尽谋略,天时地利之下,自己才得以回到中原,然而除了一开始的喜悦,之后便是担心事情泄露的忐忑和不知所措的迷茫。
前几天乔杞扪心自问过,自己现在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老死故土?
当自己病重时,自己确实有此想法,但现在困扰自己多年的肺病逐渐好转,自己不用时时忍受着那生不如死的痛苦,谁还会想去死呢?
报仇?
或许刚出来的时候是,但在瑶山听着那些人的惨叫时,他的心情反而很不安,很难过,丝毫没有复仇的快感,这些都是无辜的人啊。
复国?
乔杞在幽州呆了几天后,看着幽州百姓安居乐业的生活后,他的心思已经淡了,他已经没有了当年进山时的那种雄心和怨恨,他知道一个自己所爱王朝的灭亡不单单是独孤家的原因,而是各种因素交织在一起,实属是气数已尽。
多日的迷茫直到现在才有了答案,看着城下来往奔驰的骑兵,想着这段时间的事情,乔杞逐渐警惕起来,混迹朝堂多年的灵敏嗅觉让他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一股阴谋的味道,让他有种被人将刀架在了脖子上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虽然让他有些不舒服,但也让他有了自己活下去的理由,此刻的他不再迷茫,他要看看,究竟是谁在幕后安排着这一切。
乔杞闭目回味着这种压迫感,突然间想起了尘封在自己记忆中的一件大事,他的呼吸顿时变得有些困难,望着头上阴蒙蒙的天空,他瞬间觉得此刻的天空都变得异常狭窄,幽州就像困住自己的一口井!不,准确来说,幽州更像困住自己的一只......
......
“幽州是一只壶。”
“壶?”苍老的声音有些疑惑。
帝都将军府中,依旧是当时的两个人,穿着红色长袍的人在阴影处端详着手中玉壶,缓缓道:“壶,腹大盖小,瓶口可一次灌入大量的美酒,但瓶口一旦盖上,里面的美酒就只能从那细小的壶嘴流出,任人品尝。”
老将军道:“你是说那乔杞老儿就是你想要细细品尝的美酒?”
“那些世家的人和独孤太子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
老将军提醒道:“方家的人可还在里面?”
阴影处的人声音有些寒冷:“你觉得我会在意?”随后他露出一丝自嘲之色:“不过现在看来,这壶酒我却是不敢品尝了。”
老将军有些疑惑。
阴影中的人将手中的玉壶放下,轻轻叹道:“是我过于自信了,我本以为某个人的加入能让这壶酒变得更加香醇,哪知他却在这壶中下毒,让这壶酒变了味道,变得剧毒无比。”
他的目光看向厅外,一双浑浊的双眼逐渐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