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峰如今是一个头两个大,白家是千年世家,堪称世家之首,而百家虽是新贵世家却与独孤皇室关系最好,双方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
听手下说来,似乎百家公子占不得礼,孟峰便决定公平起见,将此事大事化小,向着白家说话,训斥那百家公子。
可孟峰一到现场一看,好家伙,那百家公子被打得是惨不忍睹,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鞋子也飞了一个,脸上全是淤青,嘴里鼻子里都流着血,可那三个白家公子却只有一人青了眼眶,另外两人只是身上脏了点,基本并无大碍,眼见是百家公子吃了暗亏,他这训斥百家公子的话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原来百子桓和百悠悠在陈伍长的带领下,来到了西侧凉亭进行歇息,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孟峰到此,百子桓已在沈烨面前夸下海口,又以为沈烨已在自己周边观察,他这面子立刻就搁不住了。
于是他想到了他自己的方案,那就是惹事。
他心中想好了对策,将百悠悠拉到一边,叹了口气,模仿着前几天那道长的说话方式,一脸神秘地对着妹妹道:“妹妹,今日你哥哥我有一劫,等会儿无论哥哥被打得多惨,你都不要靠过来,一切都在哥哥的掌握之中,你只管在旁边哭就好。”
百悠悠乖巧道:“好。”
百子桓奇道:“你哥哥要被打,妹妹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百悠悠小脑袋歪了歪,想了想道:“哭不出来怎么办?”
百子桓心痛:“果然是我亲妹妹。”他没好气道:“那你就笑!”
百子桓转向身后的几个庭院,正巧有三个公子哥从一个院落有说有笑地出来。
百子桓看着他们向这边走来,问着陈伍长道:“这三人是哪家子弟?”
陈伍长顺着百子桓指向的地方看去,回道:“靠近这边的几个院落住的都是白家的人。”
百子桓大喜:“讲真?”
陈伍长听他声音似乎很是兴奋,疑惑道:“千真万确,公子这是要去结识他们吗?”
百子桓潇洒地起身,边走边笑道:“不错,你不要跟来,我与他们有要事相商。”
白家三位公子正眉飞色舞地评论着其他几位世家的女子相貌,就见一个戴着斗笠的人拦住了自己等人的去路。三人中为首一男子七尺身材,唇红齿白,头戴逍遥巾,腰系黄玉带,脚着登云履,看着便是身份不凡,这男子皱眉道:“阁下是谁,为何挡住我等去路?”
百子桓笑吟吟道:“几位可是白家公子?”
那男子拱手道:“正是,在下白家白少寒。”
百子桓笑得更开心了:“原来公子就是白少寒。”
白少寒和身后两个男子看了看,疑惑道:“阁下认识我?”
百子桓哈哈笑道:“不打不相识嘛。”
白少寒正琢磨着眼前之人话中的意思,就见那人一个拳头抡了过来,白少寒躲闪不及,那拳头便砸到了他的眼眶上,白少寒眼冒金星,向后退去,后面两人见状赶紧扶住了他,其中一人厉声道:“你这人想讨打吗?”
百子桓就是奔着打架来的,余光看向身后,那陈伍长已经坐不住了,正向这里跑来,百子桓将头顶斗笠一甩,满嘴胡扯道:“白少寒,你做的事东窗事发了!”
白少寒身旁两人顿时一呆,他们看向了白少寒,似是想问白少寒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白少寒见两人的怀疑目光,在中间气得大喊:“你才东窗事发了!”
这时只见百子桓一脚踢来,白少寒紧忙推开身旁二人,用手格挡,却是因身形未定,被踢了个踉跄。
尝到甜头的百子桓一看这白少寒是个软柿子,顿时心中一喜,手指着三人傲然道:“你们三个一起来吧!”
看这胡搅蛮缠之人,三人本打算群殴,一听此话,却是不好意思一起上了。
白少寒硬着头皮对旁边两人道:“我自己来。”然后对着百子桓寒声道:“阁下面容我并不熟悉,不知你我有何仇怨?”
百子桓胡诌道:“你自己做的丑事自己不知道吗”上前又是一拳,那白少寒不知就里,以为是什么误会,只得一味防守。百子桓见状打得更是兴起,叫道:“吃你百爷爷的厉害。”说完,身上便一哆嗦,心里惨道:“坏了,我怎么把自己的姓说出来了。”
身后白家二人一听,百家的人?二人瞬间明白了事情关键,两人立刻加入了战团,百子桓多少练过一些防身术,一个打一个还行,但毕竟双拳难敌六手,甫一片刻,就招架不住被三人打倒在地。
百子桓边躲避边喊道:“你白家就是这样的行事风格吗?人多欺负人少?”
白少寒刚才被百子桓言语迷惑,失了先机,被打了几个黑拳,此刻听闻原来是百家的人来挑事,心中怒火中烧,恨声道:“不错,你能将我等怎地。”
陈伍长已经跑到近前,劝道:“几位快住手,有什么事好好说?我已派人通知孟州府了,孟州府马上就到,你们不要再打了。”
百子桓躲开一脚,想到目的已达成,一个打三个,自己本就吃亏,一个起身跳到了一边,擦了擦鼻血,点了点头道:“我看可能是个误会,我们不打了好不好?”
白家三人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瞬间懵了一会儿,然后只听亭边传来一个女孩的笑声,“哈哈哈哈哈……”
在场几人都是脸色一变,白家三人顿时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又冲了上去。
百子桓欲哭无泪,这坑哥的玩意儿,让她笑她还真笑了,什么时候笑不好,非得在这个时候笑,这让白家人听到不是更生气吗。
要是百子桓不和百悠悠说那段话还好,百悠悠看见哥哥被打真会哭出来,可百悠悠事先得了百子桓的通知,再看时,只觉得是哥哥事先安排好的一场戏,所以也不觉得害怕,想着哥哥的嘱咐,先尝试哭了几声,可是小丫头没有来感觉呀,于是便笑了起来,这笑声仿佛催化剂,顿时让白家几人怒气更胜,越打越来劲儿。
当孟峰来到现场时,就看到了这么一幅场景,百家的小小姐撅着屁股,趴在亭子的扶手上哈哈笑着看着白家三人打着自家公子,孟峰瞬间感觉怎么像是白家三人帮百家小姐出气,教训她哥哥的剧本呢?
见到州府大人来了,几人也不好意思再打下去了,孟峰知道百家和白家的一些人有恩怨,但此刻为了处理公正也只得装作不知道,来到众人之间问道:“谁能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百子桓揉着发肿的脸颊,正想说话,突然心里一想:“坏了,沈兄弟是想让我将孟州府引来,给我介绍世家子弟,如今孟州府人是被我引来了,可如何才能把那些世家子弟也引出来。”百子桓张了张嘴,似乎扯到了痛处,又将嘴闭了上。
白少寒青着一只眼睛躬身道:“回禀州府大人,我兄弟三人正要去外城逛逛,哪知这个疯子拦住了我们,边打我们,嘴里还说着胡话。”
“胡话?”孟峰转向了百子桓。
百子桓心里一动:“这倒是个借口。”于是道:“我有个兄弟,在这里走散了,我怀疑是被白家的人掳到了他们宅子里。”
白少寒气道:“放屁!我们根本就没看到你的什么兄弟!”
孟峰转向陈伍长道:“百家还有人来?”
陈伍长道:“是,中途有一百家公子去了茅房,至今还未回来。按理说这么长时间,应该和我们汇合了,可属下并没有看见他的人影。”
这时梅主簿带着余姚的几个侍从走了过来,对着孟峰道:“孟州府,礼部侍郎余姚大人已经进了主堂,参将让您赶快过去。”
孟峰点了点头,转头对百子桓几人道:“抱歉几位,你们的事稍后再谈,贵客上门,老夫稍后在去白家和……”
孟峰顿了一顿,看着百子桓想起了什么,孟峰叫住了将要离开的梅主簿,道:“梅大人,你连同这百家二人一并安置了吧,切记与白家所住院落分开,越远越好。”
孟峰接着道:“稍后我再去两家弄清事情原委,百家公子,你和令妹先跟梅主簿走,让梅主簿给你们安排住处。”
百子桓急道:“不行,找不到我那兄弟,我便不走!”
孟峰皱了皱眉,对这百家公子十分不喜,他耐着性子道:“待我处理事情过后,我会亲自带人帮你寻找你那兄弟。”
“何必这么麻烦,州府大人,我那兄弟一定是在这西侧的院落里,我挨个去看看便知。”
“胡闹!”孟峰怒斥道,“这里面住的都是世家之人,岂会有人私自掳走你百家子弟!此事不必多说,陈伍长,看住他们不要再闹事。”
百子桓见事情告吹,是真的急了,想道沈烨那一拜和他那郑重的目光,狠下心来:“州府大人莫不是觉得我百家只来了两个小辈,便觉得我百家好欺负?”
白家三人虽然和百家不对付,但听闻此话也是佩服这百家公子的勇气,他居然敢用身份在公共场合威胁一州州府,而后他们一边又幸灾乐祸起来,恐怕今日这事无法善了。
果然,孟峰听见此话,那特有的国字脸立刻阴沉了起来。
孟峰眼睛眯了眯,缓缓道:“那公子觉得我该如何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