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得住气,领先你一百步,你拿什么跟我斗?”
章大海用着说教的语气。
让楚寒更摸不准他了:“所以,你不打算弄死我?”
“弄死你干什么啊,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叹息一声,章大海嘴里念念有词:“精明了一辈子,一辈子没个可以相信的人。”
“聪明人有时候,也想体验一下当傻子的快乐。”
章大海说着,手已经亲切地搂在了楚寒肩膀上。
眯眼一笑,恶趣味道:“要不我收你当干儿子吧,我家那口子不孕不育…”
啪!
楚寒一把将人推开,满脸恶寒:“你到底想做什么?”
“啧,疏远了。”
望着楚寒绝情的眼神,章大海背过手,稍显落寞:“以前跟人家套近乎的时候叫人家胖老板,逢场作戏的时候叫人家老章,现在看看,一口一个章大海。”
“哎,我想退休,金盆洗手。”
说了一大堆废话,章大海终于是讲到了重点。
“正常来说,我这种人退休,只能转移资产逃到海外。”
“可不行啊,且不说警方能不能跨海抓我,我那些个仇家,合作方,他们是绝对不允许我退休的,我退,仇家要找我麻烦,合作方没钱赚了,也要找我麻烦。”
“嘿嘿…”章大海腼腆的搓了搓手:“所以我需要一个命硬的接班人,你来当这个大哥,帮我处理仇家跟合作方,再给我重新弄个身份。”
“只要我能安全离国,咱们以后就还是兄弟,我还是你的好大哥。”
楚寒眯眼:“所以你一直没动我,是想利用我的身份跟稽查大队做交易?”
“只要稽查大队能帮你把你那些仇家,合作方全抓了,你就彻底安全了。”
章大海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没错,我就说你聪明嘛,跟聪明人讲话就是舒服。”
“怎么样?你是帮我,还是帮我,你不帮我恐怕我就不能跟你讲什么兄弟情意了。”
“帮!”
楚寒脸皮抽搐。
心里已经郁闷到了极点:“没事我就睡觉去了,明天再说。”
“诶,好嘞,我给您开门。”
章大海恭恭敬敬的将楚寒送出门。
等楚寒走后,对大卫交代了几句,拿了把车钥匙独自出门。
上城区过于繁华,尽管已经深夜一点多了,大街上卖小吃的依旧热火朝天的招呼着。
章大海停好车后,独自找到一家烧烤摊坐下。
点了几串烤鱿鱼,倒上一杯啤酒美滋滋的品味着,好像这是仙界佳酿,美味无穷。
喝一口,脸上的笑容是卸下了一切防备,由心而发的微笑。
“喝着呢?”
来的人是个糙汉子。
胡子拉碴浑身带着一股子厚重的烟味儿,自顾自在章大海面前坐下后抢过酒瓶对瓶猛干。
灌了尽半瓶下去,大舒一口浊气:“渴死老子了都。”
放下酒瓶,他点燃一根烟抽了口,喉结蠕动两下冲地上吐出一口浓痰。
一咧嘴,露出一颗大金门牙,不伦不类的,土,却又不像暴发户。
“还是这德行。”章大海白了周立一眼:“听说你膀胱关不住闸了?”
章大海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周立爆脾气就上来了:“上个月收网一伙搞传销的,蹲了二十多个小时才把头目蹲出来,开始还没感觉,就是发现裤裆老是湿哒哒的,结果一去医院,那医生他娘的直接告诉老子,这是长期憋尿憋久了膀胱坏死。”
“嘿!特娘的,还尼玛的没法治!”
“你说说,我特娘一个大老爷们,膀胱坏死,出任务得特娘的穿纸尿裤!”
“这他妈找谁说理去啊,老子想想就脸红!”
“哈哈哈哈…”
周立憋屈得要死,可人的悲欢不能相通,章大海笑得眼泪都快下来了:“你小子也有今天。”
“不说这些。”
周立一挥手强硬的转变了话题,贼兮兮坏笑:“那小子现在教育得没啥问题了吧?”
章大海点头:“可当大任了。”
“不过小孩子被玩得挺惨的,死活没琢磨透我为什么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个卧底,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哈哈哈哈,这算个啥,就是对儿核桃也得盘久了才包浆呢,年轻人多受点挫折是好事。”
章大海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以他那脾气,要是知道是你个老阴逼在背后给我出谋划策,你说他会不会找把刀活生生把你给砍成人棍?”
周立脸上笑容一僵。
联想到楚寒脾气上来时那股子狠劲,额头不禁冒出涔涔冷汗。
干笑两声:“呵呵,不能够,不能够啊!”
“咳,要不瞒他一辈子得了,你不说我不说,咱们联合起来骗他到死!”
“你想想,咱俩要是把这么聪明的人骗了一辈子,那得是多大的成就啊!”
“呵!”
白了周立一眼,章大海严肃道:“你要觉得你能骗一辈子你就骗吧。”
“海外的事安排妥当了吗?”
周立摇头:“不好搞,上面去年就派特种部队过去了,到现在还没个结果。”
“那可不行,年底马上就到了。”
章大海手指点着桌面强调到:“如果你不想把楚寒扔到群狼还嗣的狼窝里,最好把狼窝清理干净。”
“至少把危险降低在可控范围内吧?”
“我明白。”周立严肃点头,同时拿出一纸退休书:
章大海
警号09247jz
于1999年5月16日申请退休
特与,批准。
准予恢复其系统内部档案,授予副警司职衔。
寥寥几行字,章大海却已经红了眼眶。
含笑抹着热泪:“三年又三年,老大都当八年多了,才终于是能光明正大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