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琛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三天三夜。
欧阳默忍耐到了极点,担心他出事,强行踹开门。
陆淮琛看到欧阳默,才恢复一些神智。
这三天,他不吃不喝,宛如雕塑一般,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欧阳默看到这样的陆淮琛,简直吓了一跳。
难以置信地跪在陆淮琛面前,颤抖着看着他半白的头发。
“老大,你的头发?”
“我的头发怎么了?”陆淮琛还不知道自己的头发白了。
欧阳默满脸泪水,拿过镜子照向陆淮琛。
看着镜子里面,苍老颓废,头发花白的自己。
陆淮琛没有担心自己身体,第一反应竟然是担心自己难看了,言蹊会不喜欢。
当年,言蹊对他一见钟情。
如今,他这番模样,怎好出现在言蹊面前。
陆淮琛立刻站起身,着急问欧阳默:“知道哪里能染头发吗,快,带我过去。”#@&
欧阳默被陆淮琛的反应给弄蒙了,“老大,你先吃点东西吧,你都好几天没吃饭了。”
“不行,我要把头发染黑。”
陆淮琛语气坚决。
欧阳默没办法,只能带着陆淮琛去染头发。
去了一家北城著名的形象设计中心,包了店,专门给陆淮琛服务。%&(&
遇到这种大客户,店长很殷勤:“陆总,您想要什么颜色?”
“染黑。”陆淮琛不解,把白发染黑而已,难道还能染成其他颜色。
店长笑着解释:“陆总有所不知,黑也有好几种黑,有自然黑、墨黑、蓝黑,还能根据您的肤色和发型设计黑色。
对了,您要不要换个发型。”
换发型?
陆淮琛想了想,找出一张曾经读书时的照片。
那时的他很青涩,却是言蹊第一眼喜欢的模样。
“按照这个来。”陆淮琛将照片递给店长。
店长看了一眼,心中就有数了,“您是想要年轻一点?”
“对。”
“好嘞,您放心,保证让您满意。”
说完,店长就带着发型师忙活去了。
弄了大半天,将陆淮琛捯饬一新。
陆淮琛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回到了当年。
“不错。”他点了下头。
欧阳默见状,赶紧道:“老大好帅。”
“是么?”陆淮琛摸了摸眼底的青色,心里却有些发憷。
他现在这个样子,言蹊还会喜欢吗?
从店里出来,欧阳默问道:“老大,要去陈老那吗?”
陆淮琛望了望远方,轻叹一声:“回南城。”
闻言,欧阳默十分不解。
他还以为陆淮琛染头发,改变形象,是打算去见苏言蹊呢。
结果,居然要回南城。
“老大。”
欧阳默叫住他,“你、你不去见大小姐吗?”
陆淮琛勾了勾唇,神情自嘲:“我现在,哪里还有脸去见她?”
“老大,那你永远都不见苏大小姐了吗?”
“见,肯定会见,但不是现在。夏凝还在南城,我总要把事情都处理好。”
陆淮琛现在是真的没脸去见苏言蹊。
那么多的伤害,那么多的痛苦。
他带给言蹊的,全部都是坏事。
这样的他,怎么有脸去见她?
再等等吧。
陆淮琛离开了北城,言蹊还不知道。
这会,她正在和陈鹤商量导师一事。
她已经过了笔试,面试过了之后,就要找导师了。
言蹊对皇家医学院现在的情况不了解,就问陈鹤:“师父,你说我选哪个做导师呢?他们谁会收我?
张老师怎么样?”
陈鹤哼了一声,“你做小张的老师还差不多,他那个天运通和360针,学的连你一半都没有,哪来那么大脸当你的老师。”
陈鹤虽然口头上嫌弃言蹊,觉得她惫懒,不用功。
但是实际上,在陈鹤心中,谁都比不上言蹊。
以言蹊现在的水平,去皇家医学院当个老师都绰绰有余了。
拜个水平不如她的老师,纯粹是浪费3年时间。
“嘿嘿,那师父,你帮我挑一个呗。”
言蹊抱着陈鹤的手臂撒娇。
陈鹤把胳膊抽回,瞪她一眼,气得胡子直翘。
“你这个臭丫头,就知道给我找事。
别挑了,我给你当导师!”
“谢谢师父。”言蹊欢呼。
陈鹤点着言蹊的脑袋,明明宠得不行,偏偏道:“就知道给我找事。
你师父我都准备养老了,100多岁的人,还要重新出山。
说说吧,你要怎么感谢?”
言蹊知道,师父这是在逗她玩呢,连忙道:“我给您端茶捏背,给您做药膳。”
“用你?”
陈鹤斜眼,“我自己会,而且还有保姆呢。”
言蹊笑道:“有件事,保姆肯定做不到。我会将师父的天运通和360针发扬光大,让这个针法真正成为救命针。”
闻言,陈鹤眼眶微红,一连说了几个好字。
他收的这几个徒弟中,属言蹊最聪明。
但也属她最淘气,根本就静不下心学习。
他只能板着脸,说她学得不好,用来吓唬她。
实际上,她学得非常非常好,他都快没什么能教她的了。
本以为,她会超过自己,成为一代名医。
没想到,苏家突然出事。
小丫头无奈放弃医术。
这件事,不仅是言蹊的痛,更是他的痛。
但是他没办法阻止。
庄馨和苏正初身亡,苏家老的老,小的小。
撑起苏家,是言蹊的责任,也是她必须要偿还的恩义。
以前有万般无奈,如今好了。
言蹊恢复自由,独身一人,不会再受任何事情拖累。
她终于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了。
想到这,陈鹤收起笑意,正色道:
“言蹊,你要答应我,从今以后,不许放弃医术。”
言蹊郑重点头:“师父放心,我不会再放弃了。
苏家的养恩,我还了;
陆淮琛的情债,我也还了。
我无债一身轻。”
“好。”陈鹤点头,“还有点事,我看得出来,你现在的身体很差很差。
虽然,你不让我把脉,但我也知道。
你对自己的身体要有数,不可劳累,也不可大喜大悲。
这些日子,你哪也别去了,师父给你好好调理调理。”
“谢谢师父。”
言蹊红了眼眶,“我就知道,您对我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