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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备用钥匙

    想到这,言蹊可不敢再被陆淮琛抱下去,他们之间就是个错误,不该有一丝一毫的交集。

    她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努力想要挣脱。

    结果,陆淮琛就像个铁夹子似的,死死箍住她,怎么都逃不出。

    言蹊憋得脸都红了。

    这个狗男人,力气怎么这么大!

    被逼无奈,言蹊只能悄悄拿出手机,对着陆淮琛的手腕使劲砸。

    却不想,她砸的越狠,男人箍的越用力,像是抱住生命中最最珍贵的东西一般,死也不放手。

    “汐汐,别走,别走,求你。”

    “别离开我,我错了,我不该伤你,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救——”

    话未说完,一滴清泪顺着男人眼角流下。

    言蹊看着怔住。

    陆淮琛竟然这般深爱宋汐,为了宋汐都哭了!

    言蹊有点被震撼到,早知道,早知道,她就成全他们了。

    自己深爱过的男人这样心心念念着另外一个女人,言蹊心里是不好受的,好在她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想得开,也不愿意强求。

    所以,心头只是稍有酸涩,很快就恢复平静。

    既然硬得不行,只能来软的了。

    言蹊凑到陆淮琛耳边,低声劝她:“松开,我不是宋汐,快松开我,宋汐知道你抱其他女人会生气的。”

    “不松,你是汐汐,我的汐汐。”

    “知道,你的汐汐。”言蹊不耐烦,吓唬他:“知道我是谁么?我是苏言蹊,你居然敢抱我,不怕你的汐汐生气吗?”

    这次,陆淮琛没有出声,只是更用力将她抱在怀里,似乎要揉进骨子里。

    言蹊无奈,只能躺在这,仰天长叹,哀叹自己的倒霉。

    以前日日盼,夜夜盼,希望能和他同床共枕,拥抱在一起。结果,却想要而不得。

    现在呢,她都已经放下对他的感情,决定彻底放手了。

    他倒是死抱着不松。

    这世上的阴差阳错,真叫人烦闷。

    想要的不给,不想要了,又偏送到手中。

    言蹊就这样任由陆淮琛抱着,一直抱了四个小时,直到傍晚,他眉心紧锁,似乎是要醒过来,才稍稍松了力气。

    见状,言蹊赶紧挣脱开,朝着门外跑去。

    出了门,言蹊没有下楼,而是顺着楼梯上了四楼天台,在上面吹吹风。

    然后找了个把躺椅,躺在上面晒太阳。

    她刚准备好,一旁的电梯就开了,夏凝从里面走出来,看到言蹊,忍不住低声埋怨:“我找你半天了!你倒好,跑到这边晒太阳。”

    另外一边,清醒后的陆淮琛站起身,按了按眉心,心里有些奇怪,每次醉酒后都会头痛欲裂,怎么这次却一点都不疼。

    自然地抬起手腕,目光扫过腕表,而后面色一变。

    居然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陆淮琛目光死死盯着时间半天没回过神,他失眠已经成习惯,哪怕是酒精也不过让他睡一两个小时。

    这次居然睡了四个多小时,真是太奇怪了。

    身上都是酒气,陆淮琛换下衣服,去浴室冲了个澡。

    冰冷的水撒在脸上让陆淮琛清醒了许多,但心脏却愈加的疼。

    他想到了言蹊。

    从前,他总是厌恶言蹊喝酒,说了她多次不让她喝,她却总也不听,不仅不听,甚至变本加厉,每晚睡前都要偷偷喝一杯。

    那个时候,他厌恶她至极。

    觉得她满口谎言,哪有人必须喝酒的,应酬就非要喝酒么?以苏家的财力地位,谁敢逼迫苏家大小姐。

    他也应酬,他也参加各种酒会,从来都滴酒不沾,偶尔推不过,也就沾沾嘴唇而已。

    他一个大男人都能做到的事情,为何她就做不到。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

    他所谓的应酬不需要喝酒,是因为言蹊将所有需要喝酒的应酬,都替他挡了下来。

    他不是不需要喝酒,是因为所有需要喝的酒,言蹊都替他喝了。

    她站在前面,将所有的风雨,所有的不堪都挡了下来,而他躲在她身后,不仅没有心疼她的疲累,反倒怪她太过强势,总是遮着他的阳光。

    这世上哪有不需要喝酒的应酬啊?苏家财力地位再高,也不是天下第一,也不是帝王,总有推不开,拒绝不掉的酒。

    而且,作为苏大小姐,言蹊年纪小,辈分低,一桌子的叔叔前辈,人家都喝酒,她哪好意思捧着一杯饮料敬人。

    还有,言蹊每晚都要喝一小杯红酒,每次他劝,她就撒娇说助眠,少喝一点没关系的,红酒对身体有益。

    当时他嘲笑言蹊是酒鬼,为了喝酒什么瞎话都编的出来。

    失眠不会吃安眠药么?

    红酒会比安眠药更有用么?

    然而,今天,轮到自己身上,陆淮琛才知道。

    原来,人真的会一夜一夜的失眠,怎么也睡不着,安眠药安眠香……任何方式都用尽了,就是睡不着。

    只能借用酒精麻痹自己,换得一夕安眠。

    言蹊喝酒不是为了助眠,她是太痛苦了,只能借着酒精催眠自己,换得一刻宁静。

    想到这,陆淮琛一拳砸在墙上,接着一拳又一拳,似是在发泄心中的悔意和痛苦,又似是在赎罪。

    他恨自己,恨自己到今天才明白。

    血水混合着清水,淌了一地,直至满屋猩红。

    陆淮琛痛苦的蹲在地上,捂着脸,绝望低呼:“蹊儿,言蹊,苏言蹊,你到底在哪?”

    他真的知道错了,你出来好不好,求你!

    洗了澡出来,陆淮琛任由手背关节上面的伤口裸露着,不上药,也不包扎,似是在有意惩罚自己。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陆淮琛捡起地上的脏衣服准备拿去洗。

    却听到一声金属落地发出的脆响。

    陆淮琛低头,就看到一把钥匙掉落在地。

    这是什么?

    他捡起钥匙仔细看,而后目光倏然一变,迅速走到门口,将门打开,把钥匙塞到指纹锁底部的钥匙孔,然后轻轻一旋。

    只听啪嗒一声,门锁开了。

    ——这是指纹锁的备用钥匙!

    陆淮琛眼中积蓄起滔天风暴,立刻按下房间内的集合铃。

    听到铃响,所有佣人都放下手中的伙计,急匆匆跑到大厅集合。

    管家周伯更是以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矫健,朝着三楼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