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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张家

    从酒楼处离开后,陈啸庭第一时间不是去衙门,而是往张震山家找去。

    今天是四月二十八,还没到去衙门报道的时候。

    他在这卢阳人生地不熟的,张震山是他认得且唯一能投奔的,在上任之前他只能厚着脸皮麻烦人家了。

    和广德一样,卢阳的北城也是官署区和权贵们的居住地,张震山一家便住在北城的边缘地区。

    带着张二铁几人来到张家所在巷子,陈啸庭正想要敲门,却看见巷子内过来一少年人。

    “陈大哥,你终于到卢阳了?”来人满是兴奋道。

    这让张二铁几人摸不着头脑,纷纷猜测来的人会是谁。

    只有陈啸庭收脑刮肠后,才想起来人的身份,于是他热情上前道:“连超兄弟,你这是刚出门回来?”

    没错,这位站在陈啸庭面前的少年,正是张震山的儿子张连超。

    见自己没认错人,张连超便热情上前,一边敲门一边道:“陈大哥,我爹他现在在衙门,只有我娘在家!”

    陈啸庭微微笑道:“这都大中午了,张叔还在衙门里当值,这可真是尽忠职守!”

    谁知这时张连超一脸苦涩道:“陈大哥,我爹他可不是尽忠职守,而是被逼无奈!”

    “现在的千户所衙门,就像关了两头疯牛一样,什么时候都可能斗上一斗!”

    听到张连超将两位副千户比作疯牛,陈啸庭差点儿就笑出声来,好在此时院子们开了。

    里面出现的是一位妇人,正是张震山的妻子。

    “连超,他们是?”

    张连超一把拉住陈啸庭衣袖,一边往里走一边道:“娘,他就是爹一直说的陈啸庭,现在来卢阳当差了!”

    果然,陈啸庭这个名字在张家是个热词,张震山妻子立马也热情起来。

    “原来小陈来了,你可别怪我老婆子眼拙,没能认出你来!”

    陈啸庭则欠身道:“张婶这是哪里话,等会还要蹭你家饭吃,我们才该不好意思呢!”

    “这话怎么说的,都是自家人,一顿饭算什么!”

    张婶虽然不在衙门里当差,但也经常听丈夫提起陈啸庭,知道这年轻人是来帮卢阳帮忙的。

    “午饭吃了没?没吃我去给你们做!”张婶热情道。

    陈啸庭便道:“婶子不必麻烦了,我们刚才在外面吃了午饭,现在来是拜会张叔的!”

    衙门里什么情况都不清楚,陈啸庭觉得自己有必要,在上任前和张震山谈谈,了解一下情况。

    “那好,连超你带小陈进去做,娘去准备晚饭!”

    说完这话,张婶便转身往厨房而去,热情得让陈啸庭都不好意思。

    张连超便道:“陈大哥,把马拴在院子就是了,你们到正堂喝茶去!”

    张家院子里没有马棚,此时也就只能这样了。

    安顿好马众人进了正堂,此时张连超已经泡好了茶,并将陈啸庭请到了主位就做。

    “陈大哥,这可是沈大人赏下来的茶,听我爹说是从京城来的,你尝尝!”张连超一脸献宝的模样道。

    陈啸庭知道沈岳是从京城来的,那么这茶叶从京城来便不奇怪,只见他笑道:“还是张叔有福气,能喝到沈大人的茶!”

    去听张连超道:“陈大哥,我爹他现在日子可不好过,前两天才被上面训了一顿!”

    这话给陈啸庭敲了一记警钟,千户所确实不那么好混,看得出来张震山如今也是如履薄冰。

    即便身后有沈岳撑着,但面对的敌人也很强大,人家也有一位副千户撑着。

    虽然韩彧上次输了一着,但仍然有翻盘的机会,这就导致现在的他会更不择手段。

    换句话说,现在千户所内是争斗最激烈的时段。

    人家连张震山都能敲打,要收拾他一个小旗官,简直不要太简单。

    当然,这只是陈啸庭告诫自己不要惹事,但在有必要的时候,他也绝不会怕事。

    想到这里,陈啸庭便点头道:“这茶真不错!”

    张连超却不会想到,陈啸庭在这几息之间想到了那么多,此时他还招呼着张二铁几人喝茶。

    后面的时间过得很快,陈啸庭想要了解卢阳的风土人情,张连超便一一对他讲解。

    好歹也在卢阳呆了半年多,张连超介绍起来滔滔不绝,也让陈啸庭对他性格多了几分了解。

    当太阳西斜之际,茶壶里的茶已经换了三次,但张连超小小年纪吹起牛来却滔滔不绝。

    也就在这时,只听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道:“臭小子,你又在胡说些什么?”

    一听这声音,陈啸庭和张连超都站了起来,这是张震山回来了。

    当张震山来打正堂门外,张连超便连忙迎了出去,对自己老爹恭谨道:“爹你回来了,陈大哥他来咱们家了!”

    张震山将自己佩刀扔到了张连超手里,然后道:“你又和人胡说八道些什么了?”

    看来张震山对自己儿子很了解,陈啸庭如是想到。

    见张震山踏进正堂,陈啸庭便恭谨道:“张叔!”

    而张二铁等人也都起身行礼。

    张震山示意免礼后,便道:“我见院子里的马匹,便只知道你来了!”

    陈啸庭却笑道:“张叔,有件事儿我想问你!”

    张震山坐到主位上,接过张连超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后,便道:“什么事问吧!”

    陈啸庭便道:“我调任卢阳的事,是您帮忙周旋的?”

    张震山放下茶杯,便道:“怎么,这等好事找上你,你还不高兴?”

    陈啸庭无奈道:“眼下千户所的情况,可算不得好去处!”

    张震山便笑道:“如果现在你不来,日后恐怕就来不了了,沈大人正值用人之际,时不我待啊!”

    这话的意思陈啸庭听懂了,现在斗争最激烈的时候不参合,沈大人也就用不着自己了。

    “多谢张叔提点!”陈啸庭恭谨道。

    而旁边的张连超则一脸懵,他却看不明白,自己老爹怎么就提点了陈啸庭了。

    而此时,张震山也正色道:“实话跟你说吧,你即将接人的小旗官位置,上任是被沈大人强行推下去的!”

    “虽然他才三十多岁,不听话一样被从小旗官位置拉了下来,连继任校尉的机会都落到了兄弟一脉!”

    不得不说,沈岳这一手玩得可是够绝,这位倒霉小旗官后代连锦衣卫的铁饭碗都没了。

    想来玩儿这一出,沈岳也是为了给所有人立威,顺便把自己的人提上来。

    见陈啸庭若有所思,张震山便道:“啸庭,沈千户对你格外看重,你可不要辜负了他的厚望!”

    陈啸庭点了点头,这时候他也确认了一件事,调自己上来确实是沈岳的意思。

    现在他唯一担忧的是,自己回变成用在刀刃上的好钢,那意味着他会比旁人更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