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我就说咱们这还是存在货真价实的老贫农的!”
刘卫东义正辞严,“莫日根大叔、阿依丝大婶、森格大叔,咱们交情归交情,立场要分明,咱们这个畜牧点除了八辈老贫农嘎日图,其余都是典型!都要挨批!”
这下连三个领导都麻爪了!
我们也要挨批?
“对啊,当然要,你们也都曾经是宝王爷的仆人,我们工人必须帮助你们洗心革面,做新人!”
他清了清嗓子,“单独揪出萨仁格日勒一个是不够的,根本达不到效果!”
“那个,那个,我家在王爷府算是旁支,关,关系不大……”
森格急忙撇清关系,刘卫东冷笑一声,“旁支就不是支系了?相反旁支问题更大!”
阿依丝大婶捂着嘴笑。
这下好了,惹火烧身了吧!
我呸!
“批批批!都批都批!”莫日根见森格犯怂了,顿时一拍桌子,“我坚决同意卫东的看法,要批就全都批,以前出生的也都要批,谁也甭想逃!”
呃……
森格脸都绿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
“下面举手表决,同意我提议的请举手!”
莫日根和阿依丝两口子果断举手,刘卫东也举起手,只有森格犹犹豫豫,举棋不定。
“三比一!”刘卫东话音还没落,森格也举起手,“我原则上同意刘同志的意见!”
“好,全票通过!”
刘卫东大喜,五千年的斗争智慧,搅混水掺沙子,混淆概念蒙混过关,无中生有反客为主,这些我算是略通皮毛了哈!
第二天上午,黄草岭畜牧点的牛羊关在圈里饿得咩咩叫,除去留在夏窝子的牧民,其余人都聚集在莫日根家的蒙古包前,每个人自觉的取过一个帽子戴上。
刘卫东和老疯子夏日噶坐在桌边,旁边围着一群小孩子看热闹。
“开始吧!”刘卫东拍了下桌子,首先命令众人绕着畜牧点走一圈,进行检讨与自我检讨!
“要变天了!”老疯子活了六十多岁还没看过这西洋景,见大家伙一个个带着报纸糊的帽子,低着头,像偷了羊被人抓到的狐狸一样臊眉耷眼的,把他乐得嘎嘎笑。
“向嘎日图老爷子保证,我今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请您老人家监督我……”
小格格当然是第一个,她站在老疯子面前,像背课文似的表了下决心,老疯子咧着缺了门牙的嘴笑,嘴里念叨着真好看,仙女下凡了……
“咳咳!”刘卫东使劲在老疯子胳膊上掐了一把,老疯子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干啥的,他急忙坐好,咧着嘴,两只眼珠子盯着小格格,忽然使劲一拍手!
“好!”
“过关了过关了,下一个!”
“我向老疯子……”
“咳咳!莫日根同志,注意措辞!”刘卫东使劲拍了下桌子,“你竟然管八辈贫农叫老疯子?”
“错了错了,我重说不行嘛!”莫日根清清嗓子,“向嘎日图老爷子保证,我一定天天学习,提升个人品味和……”
“好!”老疯子一拍手,算是通过了。
阿依丝大婶和一帮妇女跟在后边,一个个都捂着嘴笑,这个刘卫东,经他一掺和,把严肃认真的活动搞成了一场闹剧!
轮到森格了。
“向嘎日图爷爷保证,我一定……”
“呜呜呜要变天了我不玩了……”嘎日图老爷子忽然闹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起脾气,把森格搞得脸红脖子粗!
这老爷子,咋的轮到我就闹起来,是不是看我不顺眼!
“老爷子听话,快完事了!”刘卫东只得掏出两块大白兔奶糖递给他,老爷子吃了糖,咧嘴一笑,“真甜!”
“甜吧,你乖乖的,等下我再给你俩!”
这场闹剧持续了一个小时,等到结束的时候,牛羊已经饿得眼都蓝了,山羊们使劲撞着新修好的木头羊圈,莫日根大叔怒骂一声净扯王八扯犊子,吼着招呼众人去放羊!
“森格大叔,还玩吗?”刘卫东和森格坐在草地上,笑问道。
“卫东你厉害,我服了!”他竖起大拇指,由衷敬佩!
刘卫东这小子的花招也太多了,那可真是老母猪带胸罩——一套接一套,颠倒黑白的本事在草原上找不出第二个!
这样高段位的选手,我们真的玩不过吧!
“可是卫东,如果以后上头派人下来,萨仁格日勒照样脱不了干系!”
“那就不是你们要操心的事情了!”刘卫东哈哈一笑,“人家去矿区医院上班了,咋的上头派人来还能去矿区把人抓出来不成?”
“这倒也是……”森格脸色一沉,“可她躲进矿区医院享清闲了,我们这咋办?人家上头要的是典型!”
“那不是现成的吗?”刘卫东一指坐在地上吃糖的老疯子嘎日图,笑道。
“可人家是八辈贫农……”
“你见过哪个八辈贫农张口闭口要变天了?变的是什么天?草原的天还是……”
森格被刘卫东一顿连珠炮喷得哑口无言,他盯着嘿嘿傻笑的老疯子,从牙齿里挤出一句!
“这个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