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生气：“你到底想问什么？”
“那就是有了。”
时桑落吓了一跳，推了他一把：“什么有了？你别胡说。”
“我是说，真的有那么一件事，让你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傅承渊突然觉察过来，微微蹙眉凑近她：“你以为我说的‘有了’是什么？”
“……没什么。”
傅承渊的目光在她的小腹上转了一圈。
时桑落下意识的用手护住腹部，偏了偏身子，用侧面对着他。
傅承渊的眸子突然闪了闪：“是不是那一晚……”
时桑落像是被烫到了似的，急急解释：“我吃了避孕药的，第二天就吃了，后来还吃了长效避孕药。”
四周黑乎乎的，他低着头看着她平坦的小腹，表情看不出喜怒，轻轻“嗯”了一声。
时桑落问他：“你不去看冯迎吗？”
“她经纪人已经过去了，”傅承渊说：“刚刚跟喻洁聊什么呢？”
“就是闲聊。”
“喻洁她们医院下个月准备给一批实习生转正，我跟院里打过招呼了，喻洁在名单内。一会儿你可以跟她提前说一下，她应该会开心。”
时桑落摇头：“你不了解她，喻洁宁可不转正，也不想靠这种裙带关系转正。”
“裙带关系？”傅承渊轻笑：“谁是裙还是带？”
“傅总，你有没有觉得最近这几天你的表现都很……奇怪。”
傅承渊没有否认，只是轻声问：“你觉得哪里奇怪？”
“很矛盾，”时桑落道：“像是用尽手段非要逼我服软，不管是我妈妈的病，还是当着刘总和叶沃的面让我颜面扫地，你的目的不就是想要我认清自己，跟你低头？可是我真的低头了，你却又不高兴了，我现在根本搞不懂你想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外头似乎是有人打着手电筒经过，一束浅浅昏黄的灯光从她脸上一扫而过。
傅承渊突然发现，他好像从来没有这样看过她的侧脸。
从前她都是默默隐匿在他宽大的身影后，他一转身，看到的都是她微微扬起的正脸，现在方才发现，她的侧脸其实比正面更立体好看。
鼻梁精巧而高挺，唇是小小的菱形，轻松闭合的时候嘴角有些微微上翘，睫毛就像是一把茂密的小扇子，在脸上落下一片小小的暗色投影。
只可惜这样的光影就只有一瞬，随着光束的消失，就再也看不见了。
傅承渊心里有些微微的失落。
他沉吟了一下，道：“我过去是……是有些生气，觉得你就是个微不足道的秘书，是我找来代替瑶瑶的人偶。”
“我知道。”
“但是后来我才发现，看到你受欺负，我会不开心，看到有别人罩着你，就更不开心，”傅承渊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概括现在的心理状态，但是我能确定一点，那就是希望你能回来，继续在我身边工作。”
时桑落摇头：“这一点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会回去的。”
“是，你说过，你不想回到过去的生活。我方才一个人在帐篷里想了很多，而且我也是在你离开之后才发现，你真的跟瑶瑶一点都不像。以后我不会把你当做瑶瑶的替代品，薪水也一定会给到你满意，让一切都回到原本的轨道，好吗？”
她摇头。
“你还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跟我提。”
“我想结婚了，真正的结一次婚，不是骗人的那种。”
“……”
“还有，我很想要一个孩子。”
“……”
“就算你不把我当顾思瑶的替代品，也能给我很多很多钱，但是我现在已经不想要这些了，婚姻和孩子你都给不了我。”
傅承渊踯躅了一会儿，问道：“那，叶沃是你想要嫁的人吗？”
时桑落摇头：“不是，我跟你们的差距太远了，我配不上，我只想要一段平平淡淡，可以白头到老的婚姻。”
“那你现在有人选了吗？”
“……还没有。”
傅承渊松了一口气，表情也轻松了一些。
“但喻洁说会给我介绍一些合适的男士，等这一趟回去之后我想去见见，如果有合适的，我就想定下来了。”
傅承渊有些不解：“你的工作能力很出色，我以为你会是事业型女性。”
“我是想做事业型女性，但是我妈等不了，”时桑落道：“她的病虽然现在还能维持，但是从相处到结婚需要时间，从怀孕到生孩子也需要时间，她的愿望一直是想要看到我结婚生子，过去几年我一直在追寻你的脚步，我以为能有一个结果的，但是现在……我只能尽快。”
“那如果，”傅承渊道：“我能给你一个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