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死一般的寂静。
冯迎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的传出来:“本来每天这个时间我都要喷一次补水的,但是我担心你等太久了嘛,司机把我送到之后我就让他赶紧回去了,护肤品都忘记拿了。对了,司机接到你们了吗?”
傅承渊抬眼,扫了一圈。
车厢里的人坐的满满当当,所有人都正襟危坐,但明显每个人都在支棱着耳朵听。
叶沃已经在嗤嗤地笑起来,整个人都在抖。
傅承渊只觉得头疼。
“嗯。”
冯迎开心起来:“接到了就好,这样就算我一天不能护肤也值得了。”
“嗯。”
“没事的承渊,你不用担心我的脸,虽然我忘记带护肤品了,但是我刚刚借了酒店的厨房烧了水,用水蒸气蒸脸了,这样也可以保湿的。”
“蒸脸?不是煲汤?”
冯迎迟疑了一下:“煲汤?我没有要煲汤呀,你想喝汤吗?那我去学。”
“没有!一点都不想。”
“承渊,时秘书定的这个酒店条件好差啊,连个加湿器都没有。我原本想用加湿器蒸脸的,实在没办法只能去厨房自己烧水……”
“行了,”傅承渊实在听不下去了:“没别的事我挂了。”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他说完这句话直接自己把电话挂了。
叶沃向他吹了个口哨,“傅总,你女朋友还没回答呢,怎么就自己先挂电话啦?回去不怕跪搓衣板?”
傅承渊瞪了他一眼,没说话,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他人生中第一次觉得,人跟人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
时桑落上次说她是巴掌大的脑子,还真是高看她了,他怀疑冯迎根本就没有这玩意儿。
叶沃好不容易扬眉吐气,还在调侃他:“还以为有汤喝呢,没想到是蒸脸啊,女明星就是女明星,保养的很细致……”
时桑落回头看了一眼,见傅承渊面色不善,怕叶沃再这么拱火两个人非得再吵起来不可。她轻轻扯了一把他的袖子:“别说了吧。”
叶沃挑眉:“你咽的下这口气?”
“我……”她顿了顿:“我习惯了。”
任何事情,只要是对冯迎那张脸有威胁,傅承渊就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
在意料之中。
今后一个月,她肯定还会遇到很多次类似的场景,早点习惯也好。
到了露营地,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时桑落今天不舒服,朱秘书主动承担了后面的工作,安排大家开始搭帐篷和睡袋。
叶沃不知道从哪搬了块石头过来,放在她脚下:“你坐着休息,我来帮你搭。”
时桑落心里还有事,喻洁那一条微信让她一整天心都是吊着的。
不远处,傅承渊正在电话,似乎是跟冯迎。
她仔细听了一下,他似乎是发了脾气,电话那头有女人的哭声。
“傅总。”
傅承渊快速挂断了电话,收起手机回头看她:“怎么了?”
“我想请假回市区一趟。”
傅承渊皱眉:“回市区做什么?”
“我不舒服。”
傅承渊想起她裙子上那片血污,紧皱的眉头微微松了松:“很难受?”
“有点。”
“那你回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时桑落也不确定到底自己的这次出血是什么情况,如果是一般的例假就没事,如果真像喻洁说的,是先兆性流产……
正思索间,她的手机也响了。
傅承渊问:“谁?”
“傅爷爷。”
她接起来。
傅爷爷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慈祥温和:“桑落,承渊在你身边吗?”
“在的,要我把电话给他吗?”
“好的。”
时桑落把手机递过去,“傅爷爷找你。”
傅承渊有些狐疑,爷爷找他为什么要给时桑落打电话,不直接给自己打?
他接起:“爷爷。”
傅老爷子的语气骤然间严厉起来:“你刚刚跟谁打电话呢?打了好几个都占线。”
他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在忙。”
“整个公司都出去玩了,你忙什么?还是你当我老了,什么都不知道?”
“爷爷,您到底有什么事?”
“电视上说,你跟一个小明星谈恋爱了。”
“没有谈恋爱。”
“我就说,那些记者总是爱乱写。我看到照片了,那姑娘明明就是桑落嘛,就是桑落最近是不是太劳累了,脸看着都不自然了,跟以前不太一样。”
“……嗯。”
“你不能再这么让她劳累了,万一要是怀孕了,这么一劳累孩子没了怎么办?”
傅承渊嗤笑了一声,他这个爷爷盼重孙都快盼出病来了,这么拐外抹角的催生也算是别出心裁。
“放心吧爷爷,她不可能怀孕。”
“怎么不可能?我找大师看过桑落的照片了,大师说桑落一看就是多子多福的面相。”
“那都是封建迷信。”
“这可是几千年前老祖宗流传下来的瑰宝!你别不信!”
“反正她不会怀孕的,至少现在肯定没有。”
她长效避孕药都吃下去了,还来了例假,双保险,怎么可能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