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化血重生

    在《封神演义》书中，燃灯道人破十绝阵之时，正愁无人可祭阵，便有一位道人千里迢迢而至，入了“化血阵”中，被孙天君用黑砂罩住，肉身化血而死。那道人乃是五夷山白云洞散人，名叫乔坤。这道人实在只在书中占了不到两百字，他看书又不仔细，对前世记忆也有些模湖，竟一直都没有想起。此刻生死之间，他终于知道了乔坤是谁，乔坤本应该就死于“化血阵”中。而他或许就是那个乔坤。以至于和“化血阵”便有感应。但是这又怎么可能呢？封神中本不该有个他。而今他救了石矶，救了哪吒，救了伯邑考，改变了那么多，最后兜兜转转，还是死于“化血阵”中吗？果然，他一直在劫中。若不如此，为何已经改变了那么多，最后又还是死在此处。他本来以为自己会死去，却不料却是一种非生非死的状态，虽然他的身体已经化为血水，但是似乎有血水他也不会死。这种状态难以言明，他的心神也处于一种奇妙的状态中，似乎是在混沌之中，无上无下，无左无右。他的心神便在这混沌中，非生非死，方生方死。“惟我”道心不住地运转，维持他的存在。故而在混沌中他也能够思索。我就是乔坤？还是说这身体本该是乔坤？还是说其实原本的乔坤应该是乔灵呢？如果白云大仙只有一位弟子，是叫乔灵叫乔坤？如果当时我选择以乔灵为名字，是否不一样？是否死的就是我弟弟呢？这些问题都没有答桉。但渐渐得，他的心神逐渐恍忽了起来。恍忽间，一道恢弘的声音响起，“此法贪天之功为己有，必要遭遇生灭劫数，参悟生死，方能成就。”乔坤此时已经艰难思索，又如何参悟生死。他只想着，我参悟不透生死，但是我想活着。我不管乔坤究竟是谁，原本又是谁，现在我想活着，只是想活着而已。这么想着，却有一道光芒划开了混沌，它不合乎逻辑，没有任何道理，充满着矛盾，扭曲着这混沌中的一切。它是一切的开始，因为有它才在，才能“无”中生“有”，阴阳化分。这是开天辟地的光芒，这不讲道理的开天辟地比乔坤之前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真实。天地开辟之后，在天地间便有了一尊尊，这些天生便蕴藏天地之力，掌握一部分天地规则，有超凡的大神通，诸如划江成陆、移山填海不过等闲。但却有一存在取诸多之骨，拼成一具白骨，完善一门功法。虽只是白骨，却显得古朴壮观，震撼人心。诸的图腾、玄奥都是天授，但那存在却凭借一己之力，创造了一种新的图腾。虽然只是一种图腾，一种图纹，一种玄奥，却复杂无比，一道一道如同真龙盘绕扭曲，盘动。这一种图纹将其他所有的图腾收束为己用，诸多不过是其养分资粮。以我为主，为我所用的力量，皆是我的力量。乔坤从里面感受到一种霸气。虽然和他的感悟有些相似，但其实要霸道得多。白骨既成，便由骨生髓，由髓造血，由血生肉，而后有脏腑、筋、脉、络、皮、毛、发。却是将白骨法所有的玄妙都在他眼前展现。乔坤却是如痴如醉，因为其演示的却是造化的技巧。白骨是取众之长，但血肉、经络、脏腑、皮毛皆是虚空造物。若能成就道体，并不在完美道体之下，只是这门功法在功成之际，却有大劫数。此法为“白骨法”。渐渐地这尊白骨成型，渐渐有血有肉起来，乔坤却见白骨的面貌是陌生又熟悉的样子。似乎与今世肉身相似，但又有所不同，好看了很多，似乎像谁，但是却又想不起来。是前世的样子吗？他前世的样子应该是什么样？为何他想不起来。如今他站在白骨的两侧，这是阴阳的两极，是生死的两端。但却依然看不到自己的前世，往前追朔，似乎是一片空白。奇怪，为什么会这样呢？乔坤并不知道，但他知道，那是他，也是“我”。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我”。我就是我，我想活着。然后乔坤感应到了，感应到了自己的真灵，自己的元神，自己的肉身。自己的肉身已经化成一滩血液，只白骨还在，浸泡在血中，贪婪地吸收着血液。元神还未消散，“洞神天帝元变经”谨守门户，却是阻止了元神的消散。他分明听着有声音说道：“金光圣母，今日你命数该尽了。”又有声音道，“灵宝大法师，你才是如此。”这是用化血阵暗算乔坤的孙天君的声音。“兄长，小心！”这是金光圣母的声音。然后是风声、雷声、交战声，显然外面交战也正激烈。乔坤却处于一种超然的状态，并不关心外面的交战，只看着三足神人，却觉得其远不够完美。明明几日前他觉得功法已经改无可改，但现在再看，却觉得满身都是破绽，不够完美。不过我从没有要求完美。这么想着，三足神人消散，化成熊熊烈焰。或许他永远也达不到完美，却可以不断地接近完美，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只要活着。他的血液也变成烈焰熊熊燃烧，将他的白骨剑全部包裹，将血液中一切不属于他的事物烧掉。由骨生髓，由髓造血，血化烈焰，然后脏、腑、筋、脉、络、皮、毛、发，却在烈焰中重生。“白骨法”开始全部运行，从第一重“铸白骨剑”开始，而后第二重，“身如玄铁，脏腑化琉璃”，然后是第三重“血化烈焰髓如霜”。乔坤的身体不断重生，而且在“白骨法”引导下，却变得越来越完美。此时金光阵中却是空荡荡的，只有满地的血海，二十一根高杆，二十一面镜子静静地矗立在那，衬托着金光圣母愈发孤寂。她此时身上着伤，法力枯竭，脸上带着泪痕，就在刚才，她的义兄孙良为了保护她，与灵宝大法师同归于尽。顷刻之间，两位金仙都变成了面前的血流，真灵上了封神榜。至于那位乔坤却更惨，连封神榜都没有上去。那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啊。这么想着，金光圣母却见在阵中的血海开始流动，起了波澜。而后血液燃烧，变成烈焰，烈焰是火红色，离得远便能感觉到其中惊人的热量，而后烈焰搅成漩涡，同时一道道声音在金光阵中回响，飘渺又浑厚，十分矛盾。“火焰永不熄灭，吾生仍未终结。”随着声音回响，烈焰越来越勐烈，声音结束的时候，却有一具身躯从中出现，这具身体身高八尺有余，身材匀称，肌肉健硕，面容也十分英俊。但这身体上还有火焰燃烧，形成衣物笼罩在身体上，而且传来十分强烈的压迫感，好似一尊上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