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欢迎回家

    散宜生幼女？乔坤想起来两年前，太任、太娰准备给他安排婚事，那一堆图里就有散宜生的幼女。现在这小姑娘看着才十四五岁，两年前应该只有十二三？明明还是个孩子，也下得了手？散宜生也是老不羞，年纪这么大了，还有个这么小的孩子。不过他又想，其实姜师叔才是老而弥坚啊。他摇头，“小姐姐，我是真仙，长生久视，不适合与凡人婚配的。”姬昕柔盯着他良久，突然叹气感慨，“是啊。这些年来，你年纪好似都没有变过，就是变好看一点，而我却一直在变。”说着，姬昕柔凑上前，“你教我修仙好不好？”“为什么呢？”乔坤不禁有些奇怪，他来西岐五年多，这小姐姐现在才来求他要学修仙？“母亲、祖母商量着要将我嫁出去。”姬昕柔说着，言语中颇有些闷闷不乐。闻太师还在围城呢，太任、太姒竟然在想这些问题，这也太悠闲了吧。是对姜子牙太有信心了吗？但他一盘算，姬昕柔小姐姐此时也已经十六七岁了，确实不小。再细看她，确实发育了许多，容貌如花似玉，眉目间竟然甚有风情。如果按照小莲十二三就相亲的标准，姬昕柔十六七岁已经算晚的，再拖下去好像也不好。“要嫁给谁？”他想知道太任、太姒中意的人是谁。“谁都不成，我根本不想成婚。”自己不想嫁，却反而要将闺蜜和自己的弟弟推入火坑吗？这小姐姐不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乔坤安慰她，“你年纪也大了，是该成婚啊。”听到这安慰的话，姬昕柔整张脸都垮了下来，似乎很不高兴。以前老怕别人说她年纪小，现在又怕人说年纪大，人，真是麻烦。“我学修仙不成吗？”乔坤皱眉思索，最后尝试解释道：“你是大周公主，有人道气运干扰，修仙很是艰难。”而且她没有基础，看着资质也不行，怕是四五十年都未必筑基，至于修成真仙，可能一辈子都做不到。如果能像闻太师一般利用人道气运造化之力，或许就可以很快提高。只是如何利用，乔坤还未曾明白。而且想来也会有极大因果。姬昕柔喃喃道：“可是我不想长大，不像嫁人。”乔坤不由皱眉，修仙又不是逃避结婚的借口，不过他还是开口道：“若你不想长大，我有个法子。”说着他把“易图通变”里的定颜珠拿了出来，这定颜珠还是拆自混元伞。能够定住容颜，只是乔坤却没有用，此刻送给姬昕柔也是无妨。这珠子比寻常珍珠大上一号，通体呈蓝色，发出幽深的光芒，而且入手清凉，一看便知道是宝物。“这是定颜珠，你随身佩戴，便可定容颜，此后一直不变。”说完乔坤却又有些不太满意，姬昕柔才不过十六七岁，虽然已经发育，花容月貌，但还不算最好年华，定在此处，有些可惜。“太好了。”姬昕柔却将定颜珠接过，很是欢喜，“这要怎么佩戴？”乔坤顺手从“易图通变”中取了一把珍珠，施展炼器之法，炼制了一根珍珠项链，将定颜珠固定在其中，又加了些护身之类的符箓。这珍珠却是来源于混元伞，很是珍贵，但“易图通变”里还有数以千计，此刻拿出几十颗，乔坤却不心疼。至于穿珍珠的绳索，却是制作凤凰宝琴时炼制的琴弦，以天蚕丝为材料，很有些坚固。乔坤虽然精通炼器，却不会炼制首饰，这项链只是珍珠穿成，却没有其他配饰，但是材料珍贵，炼成之后，光彩夺目。乔坤皱眉，又调整炼制了一番，让其暗澹无光。又施加了诸多禁制，能够护身、安神等等。“你将这项链佩戴上，容貌便不会改变了。若你改变主意，想要长大，便将这珠子再还我好了。”乔坤将炼制好的项链递给姬昕柔，“其实我并不希望你戴上这项链，我希望你能够成长。”姬昕柔将项链收好，并没有戴上，也不知听进去多少。乔坤又对姬昕柔道：“你跟我一起见你的另一位弟弟如何？”姬昕柔有几分好奇，“我怎么还会有一个弟弟？不是只有你一个吗？”姬家都在做什么？乔坤解释道：“此人是父亲当年入朝歌时所收养的一个孩子，一直在终南山云中子处修行，后来父亲过五关时还多亏他的帮助。”然后乔坤又简单说了下雷震子的情况。他怕姬昕柔一时有些接受不了雷震子的形象，便用法力幻化出雷震子的影像。乔坤学过“蜃龙七幻”，幻化个幻影，自然是随手可为。雷震子的形象出现，身高两丈，肋生双翅，发似朱砂，眼睛暴突，青面獠牙，与真人一般无二。姬昕柔却“啊”的大叫一声，躲了起来，双目紧闭，瑟瑟发抖。很显然她接受不了自己的弟弟长这个样子。乔坤不由对她失望，只怕她从心里也想做一个孩子，不想成长。他收了幻象便欲离开，姬昕柔却拉住他袖角问道：“他是为了救父亲才变成这个样子？”乔坤点头，又把雷震子以前的形象幻化出来，却是个脸胖都都的小孩子，虎头虎脑，粉嫩可爱。这形象还是云中子传给他的。“你能将他刚才的样子再给我看吗？”姬昕柔深吸了口气，又说一遍。“好！”乔坤将雷震子的形象放出来，全方位三百六十度展示。姬昕柔依然害怕，但这一次，却是坚持着睁开双眼，看雷震子。虽然还是在发抖，却比刚才强一些。“我很害怕。”在乔坤面前姬昕柔一点都不避讳自己的软弱，“看到他这样子，我就控制不住想起那一天。我真的很害怕。”乔坤心知那是当日她混入军中，差点被花狐貂吃掉，差点死于己方士卒手中那一天。乔坤一直都以为过了两年时间，她应该已经走出心理阴影，原来并没有。是因为认识到生死之间的大恐惧吗？果然这对一个孩子来说还是太难了。不过这也是她自己作的啊。他轻轻叹气，对让她去抚慰雷震子已经不抱希望了，将雷震子形象收了，只是安慰姬昕柔道：“没事的，你不用勉强自己。”“嗯！”姬昕柔点头，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我们去见见雷震子吧。”“你没事吗？”乔坤却有些不放心。对这小姐姐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到时候雷震子见到她害怕的模样，岂不是更伤心？姬昕柔摇头，“弟弟他一个人，一定很辛苦吧。”还好吧，乔坤想着，如果雷震子一直在终南山待着，也许反没有来西岐辛苦，毕竟被外人嫌弃和被自己家人嫌弃是不一样的。但此时姬昕柔愿意见雷震子，却让乔坤很是欣慰。出了王府，两人乘火眼金睛兽到了丞相府。此时姜子牙正和黄飞虎、南宫适议事。似乎是连黄飞虎都不知邓忠、辛环、张节、陶荣几人底细，想来是闻仲最近才招揽。乔坤知道这事自己参与不得，便带着姬昕柔去找雷震子。雷震子一见他面，反而先开口，“乔坤大哥，你不用带我去见小姐姐了，会吓着她的。你也不用为我的事情挂怀，其实我已经习惯了。”乔坤说道：“不要叫我大哥。今天我将你小姐姐带过来了。”说罢却将姬昕柔让了出来。这小姐姐见着雷震子真人，害怕的很，手腿都在发抖。乔坤“蜃龙七幻”虽然能展现雷震子的形象，却不能还原他的气势，真人其实比影像可怕多了。雷震子见到小姐姐本来欢喜，但见她这模样，又面露失望之色，“还是让小姐姐回去吧。”乔坤摇头，伸出手将姬昕柔的手握住，他知道姬昕柔要面临的恐惧不止是雷震子，还有几年前的那次战争创伤，故而宽容一些。若真不行，也就只能罢了。她本质上也只是一个不愿长大的孩子。“嗯！”姬昕柔点头，虽然仍在发抖，却向雷震子走去。一步一步，虽然慢，却很坚定。姬昕柔走到雷震子身边，向雷震子伸出左手，她身高七尺，已经算是很高，但仍不够雷震子的大腿高。雷震子一愣，终于还是弯腰，伸手将她的手握住。一大一小两只手握在一起。“弟弟，欢迎回家。”只简单这几个字，雷震子却泪流不止，虽然他两丈多高，青面獠牙，但他其实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即便他说不在意，又哪里能真不在意呢？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是平凡的瞬间。乔坤功成身退，想要离开，却察觉自己的手被姬昕柔紧紧攥住。姬昕柔笑道：“我现在有两个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