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领导手中如果有了项目,意志不坚定的话,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质”。尤其是在县一级!为什么?因为县一级的所有工程都是最接“地气”的:除了类似地铁、高速等省市专项工程外,其余的所有工程不管是哪个层级的单位立项,都需要县区来实施。
一个工程,东一倒手、西一倒手,最后问题就大了。之前有句玩笑话在民间流传甚广:一个一千万的工程,到真正的施工单位只剩一百万了;一百万要干一千万的工程,别说偷工减料,再怎么偷工减料都满足不了这个标准啊,只能随便糊弄了。
湖西县目前这么多工程,闭着眼睛也能想到,不出问题是不可能的。看似常务捡到了便宜,实则调入了坑里。
不过常务这段时间可算是开心了。每天下了班,各种做生意的老板请他吃饭,吃完饭再拿点“小特产”,然后去喝茶,喝了茶就去夜总会搂妹妹,到了十二点钟就带着妹妹们去吃夜宵,吃个夜宵两点钟了要么去附近酒店休息一晚,要么就回家。
他爱人知道自家老公工作忙、或许也知道自己爱人喜欢“逢场作戏”,不过她对此乐于睁只眼,闭只眼。平时有钱拿回家、自己这个县长夫人在外交往时有面子就成,其他的哪里能管这么多?或许也并不想管这么多!
其实,体道南制内,不乏这种看似和谐美满、背后狼藉便地的家庭存在;而且,现在的三观已经包容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社会现状,更有甚者,还为这种极其不正常的婚恋现状著书立传。
大家对外展现的都是想要展现的一面。我们总是善于莫名其妙地羡慕别人的生活,却依旧故意忽视繁华似锦背后的一地鸡毛。
常务玩得越开心、越痴迷,心底的防线就越松。吃喝玩乐和腐败,往往是相伴相生的。不知不觉,常务已经陷的很深了,这些饭菜可不是白吃的、妹子可不是白摸的。
于是在职业教育城正式招投标前,几个主要的标的就已经在饭桌上、夜总会的酒局上被瓜分掉了。
他们瓜分这些标的的手段,让王成叹为观止。
王成明确要求不采取评标的方式进行招投标,也就意味着这次所有标的都必须在招标池公开摇号抽签进行。
但大家以为公开招投标就不能作假?太幼稚了!有无数种控标围标的方法,只要想要给你,就有一万种办法给你。
常见的手段有:1、限定参与招投标厂家资质,既然在标上做不了假,就从源头上设置门槛,让能够参与招投标的厂家变成有指向性的个别。比如:参与招投标的公司几年内不允许股权变更、近几年业绩必须达到某种水平…
2、在验收、交货、售后服务等问题上设置门槛,或者提出一些压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这个任务只对非关系户有效!为啥?关系户中标了,这个任务完不完成有什么重要呢?
至于围标呢?这算是比较低级的手段了,现在一些关系人已经不屑于用这种办法了。因为风险太大了,一被举报,搞不好就连锅端。道南某县级市就曾经发生过一起教育工程围标案子,几个人自以为天衣无缝,没想到被其他投标人举报后,从分管副市长到教育局电教站所有工作人员,全部被抓进去了。
常务他们采用了几种方法一起控标,总算把最肥的几个标的给了关系人。市里几个秘书对他的印象更好了,现在几个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利益才是捆绑体制关系的重大要义。
“常务,你在县里也别急,等什么时候时机成熟了,我同成书记随便说说提几嘴,或者在适当的时候让你的名字多在他耳旁出现几次,你搞县长是绝对没问题。”成书记的秘书得意地给常务画大饼了。
常务很高兴,说白了,他这个级别,他干这个事儿,无非就是为了钱和权。
“你放心,咱兄弟几个结合起来,安昌什么事办不成?说句不好听的的话,我们甚至可以垄断安昌的很多事!”常务这会已经飘了。
“话不能这样说。”成书记的秘书很老练地说了一句,常务以为自己说错话时,成书记的秘书转而来了一句:“不过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个社会什么最值钱?关系!你看这两件,多少人破产了?只有关系才是财富的永动机。”
这时,安市长的秘书也说话了:“不过吧,跟一个“关系”,最好不要超过两年,超过两年风险就太大了!前段时间道南省政法委书记被抓了,南红一个房地产公司老总,亿万身家,被罚得倾家荡产,人还进去了,得不偿失啊!”
安市长秘书是本地人,安市长本人还是很刚正不阿的,这让他有点不高兴,因为他是本地人,要想买房买车,必须自己搞点“小事”啊!偶然的一次机会,他和成书记秘书熟识,俩人一拍即合,随后达成所谓的利益同盟。
至于常务为什么和他们搭上关系?那就是理所当然中的理所当然了,县区副职都想和地市一二把手有“交集”!没有手段就只能想办法靠近秘书们、家人们了。
而湖西这么多工程一上马,即使常务不靠近这俩秘书,这俩秘书也会找借口靠近常务的。
这就叫“手中有权,不缺朋友”。常务自从管上这些工程后,俩秘书三天两头约常务喝酒吃饭,呼朋唤友好不热闹。他手中的工程,足矣让他快速拥有非常多的朋友。
常务最近身体不行,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但也有不少做生意的老板给他送各种滋养补肾的大力丸给他缓解空虚。
没有问题,创造问题也要上!这是一种极度病态的社会交往观。
这一切都在王成的掌握之中,常务不知道,一张大网,正要把他吞噬。
当然,这一切目前也只有肖俊俊和朱朗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