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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乱韩

    “报,韩军已经和田怀安部交战,僵持不下。”

    “报,一半韩军匆忙脱离战场,像是害怕我军突袭。剩下的韩军阵型不稳,竟然被田怀安部反推了一段。”

    赵军骑兵不需要冲击,只要站在那里,就很有威胁。

    “将军,我们要追击么。”骑兵都尉庆舍握着缰绳,开口问向司马越。

    “追击?为那些郑国遗族打一仗么?”司马越看向士兵,开口说道:“马服子说要带你们回家,你们以为他是说着玩的么!这几天我听了好几次,有人在背后议论马服子,说他想在这里自立。

    哼,我本来都想杀几个头,省得再有人乱说。是马服子仁慈,说自己用计不敢让兄弟们知道,已经是对不住兄弟们了。但是从今天起,谁再说一句马服子的不是,也不要想着能去敢死营了。

    听到了么!”

    周围骑兵轰然应诺。

    “把马尾巴上的木材都解开,随我向北。”

    “诺!”

    他们这些骑兵,也就五千人左右,但是反复奔袭,看样子像是有一两万人。

    “将军,北面盾车和攻城塔都不要了么?”

    “要啊,你去给我全部运到北面去。”

    “这,将军。我军都换成韩军的装备了,那些盾牌装备都是淘汰下来不要的,扔了没啥可惜的。

    我的意思是,车上那些牲畜,就这样放弃了,有点可惜。”庆舍挠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赵军之前有过缺粮,虽然没有断炊,但是以城换粮这件事,早就成为了赵军内心的一根刺。

    “那你去把绑在盾牌后面和绑在攻城塔挡板后面的牲畜都带回来啊。还有它们身上的甲和兵刃都带回来。不管带回来多少,全部赏赐给你如何?”司马越笑着打趣道。

    也许是终于战胜了白起这个阴影,赵括最近心情极好,讲话也带着几分幽默。

    连带司马越讲话,都没有了之前的严肃。

    但是随即,他就意识到,战场上这样讲话是不妥的,于是说道:“把牲畜的舌头都割了,把兵刃和甲胄绑在牲畜身上,再把牲畜绑在盾牌和挡板后面的死角上,城墙上的韩军看不到。

    但是牲畜会动,动的时候兵刃会反光,远远看起来,就像是有人埋伏着忍不住动了几下。以韩军的尿性,看见这个样子,肯定以为有埋伏,哪里敢冲出来。

    我们骑兵又在后方卷起烟尘,韩军都以为我军一直在调动。守城都来不及。就算他们看穿了,我们回头就走,他们也会先解决那些叛军。”

    庆舍心悦诚服,刚想夸赞。

    司马越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马服子想的,我怎么想得出来这些。”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随我北上就是。”

    赵军骑兵,看都不看混战在一起的韩军和郑国复国军一眼,扬长而去。

    此时的田怀安,还在坐着和赵军夹击,打败韩抿,最后一同围攻新郑的美梦。

    然后自己隐身幕后,靠着赵括这颗大树,处心积虑,完成复国。

    他连自己死后的谥号都想好了,就模仿公子突,叫做郑力公。

    和韩王一个样。

    “将军,情况不对。”副将开口说道。

    “怎么不对。”

    “赵军骑兵急疾如火,早就应该和韩军接战了。怎么到现在对面的韩军后方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后方的烟尘也减弱了。”

    “什么!”田怀安大惊,开口说道:“有没有看见郦先生,把郦食其给我找过来!快!”

    不一会,士兵前来汇报:“开战的时候,郦先生就不见了,有军士看见往陈留方向走了。”

    “什么!”

    “快点给我追回来!”田怀安大惊。

    “将军,郦先生留了封信。”

    “拿给我看看。”

    信上的内容,大体就是对今日战局的预测,竟然和实际情况,大相径庭,连赵军会撤,也预料在内。

    马服子虽然仁善,但绝不是甘心为他人做嫁衣之人。郑国复辟,绝无可能。如今想要有生路,除非田怀安身先士卒,率军击溃韩抿,然后带领心腹军队,转入伏牛山脉,落草为寇。等待马服子今后重新攻打韩国之时候,率军投奔,方有一线生机。

    田怀安看到这里,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晕了过去。

    自己还想让赵括给自己做嫁衣裳,没想到最后竟然给赵括打了白工。

    头晕目眩。

    但是此时,并不是崩溃的时候。

    再这样下去,等韩抿或者新郑里面的韩军反应过来,自己真的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全军听令,今日就是我郑国破韩复国之日。随我杀啊。”

    他大吼一声,竟然直接从帅帐冲出,拔出长剑,直接冲向了韩抿麾下部队的地方。

    不过他没忘记,在此之前让自己的心腹将马车里的金子,先运进不远处的伏牛山里。

    “报,那些叛军就像发疯了一样,直接推了过来。”

    韩抿发现前面的部队,已经有些挡不住了。

    这些叛军,之前都是自己的袍泽,几斤几两自己是清楚的。

    怎么可能这么勇敢。

    肯定是赵军假扮的。

    还有那个田怀安的将旗,突然顶到了最前面。

    韩军哪里有主帅敢身先士卒,肯定也是哪个赵军将领假扮的。

    是李牧?廉颇?还是王容?

    还是那个喜欢做烧烤的司马尚。

    想到这里,韩抿大苦,开口下令:

    “兵法云,虚张声势,裹挟敌人。我们又中了赵括的计了。那些骑兵一定只是骑马的民夫,后面是些牲畜,他们为了吓唬我们,让我们分兵。然后又让我们担忧后方,分散精力。没想到他们的主攻,就在我军前方。这些叛军都是赵军假扮的!

    赵军有二十多万人,大部队肯定埋伏在山上。快去几个人给大兄示警。其余人随我撤!”

    此时的韩化正准备带兵退入伏牛山中。他对这里地形很熟,但是冷不防,信使来报。

    “前方发现一股叛军,推着马车,看到我们以后都跑了。”

    “马车里有什么?”

    “好像都是金子。实在太多了,将士们反而有些害怕,不敢抢夺。”

    “怕什么,快给我全部夺了。”韩化听见有金子,嘴巴都快笑歪了。

    “报,韩抿急报。”

    “韩抿兄有什么话说,快说来听听。”

    “韩抿将军说,兵法云,虚实并用,诸侯皆败。赵军有二十多万,但是到现在仅仅露面不到十万人,肯定有诈。

    他还说,兵法云,山林藏虎,竹影摇狮。赵军伏兵大概率在树林里,估计还会扔下一些甲胄兵器,甚至黄金珠宝,等着我军抢夺的时候再杀出来。”

    “我就说怎么会大白天捡到黄金,肯定有诈,那些金子肯定都是铜做的,诱骗我军上当。韩抿兄又救我一次。快撤!”韩化捂着胸口,一脸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