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6年9月2日
柏林
贝尔维尤宫
大概在接近中午的时候,总统府内的斯特拉瑟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见到的人。
在隆美尔和伦德施泰特等人的护送下,陆军参谋部的高级军官全部到达了这里。
西克特将军进门时直接无视了向他打招呼的斯特拉瑟,在后者幽怨的目光下,径直走到了自己的老上司面前。
“真是没想到啊,我轻而易举地干掉了西克特你,但是却败在了一个上校的手里。”
饶是兴登堡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此刻也不免有些许的挫败感。
他知道,被自己背刺过的陆军统帅部是不可能支持政府的,也就是说,国防军会站在斯特拉瑟这边。
“其实你也算成功了,我不是已经被你赶下台了吗,现在的我已经不是陆军统帅部的总司令了。”西克特有些自嘲,
“看来我们的判断都出现了失误,活了这么多年越活越回去了。
本来我以为支持陛下复辟的在德国大有人在,但是今天的事情彻底惊醒了我。
不仅国会里大部分党派都反对复辟,甚至连保皇派也不支持,德国恐怕没有陛下统治的土壤了。”
“嗯?你不准备支持威廉陛下复辟了?”
兴登堡有些惊诧,他本以为绝地反击的西克特一定会大力主张迎回威廉二世,没想到他直接放弃了。
“刚才在陆军统帅部里,我想了很多,”
说到这,西克特狠狠地瞪了一眼斯特拉瑟,而后者只是讪笑着,
“那位懦弱的威廉皇储居然临阵脱逃,陛下的后代没有继承他的勇气,哪怕是最优秀的威廉皇储,他的胆魄不支持他成为德国下一任的皇帝。
如果陛下真的回归了,那么当陛下百年之后,德国由谁掌管呢?只是徒增动荡罢了。
而且,在我看来,德国现在就是个烂摊子,谁来都要焦头烂额。
或许,陛下在荷兰安度晚年才是最好的选择。”
西克特叹了一口气,他今天已经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了。
“既然你不打算迎接陛下归来,那么你打算让谁接管陆军统帅部呢?”
兴登堡的问题勾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好奇心,大家都想知道对于这个关键的位置花落谁家。
在万众瞩目中,西克特伸出了他的左手,指向了他钦定的继承人,不是荣格大将,也不是陆军参谋部的其他将领,而是一边孤零零站着的斯特拉瑟。
“!!!”
兴登堡集团的成员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要支持这个上校?问题是他能服众吗?”
兴登堡对此很是诧异,在他看来,斯特拉瑟资历和功绩都不足以坐上这个位置。
老元帅身边的米勒和马克思也是这么想的,他们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过陆军参谋部的人对此并不意外,显然在来这里之前西克特已经跟他们交流过了。
“我支持斯特拉瑟上校成为国防军的总司令。”
马克少将第一个站出来,他在前些日子加入了国社党,现在自然要为自己的元首鞍前马后。
“准确的讲,应该是斯特拉瑟少将,只有将军才能统领陆军参谋部。”
资历最老的荣格大将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作为西克特的左膀右臂,他得到的消息明显更多。
如果是对于总司令的位置,荣格大将要是说一点都不动心那是假的。
不过,他和西克特是一类人,爱德国胜过爱一切。
扪心自问,荣格大将觉得自己没有率领国防军强大起来击败欧洲最强陆军法军的自信,既然斯特拉瑟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把这个机会让给他又何妨。
“我们也没有意见。”
既然最有资格接任的荣格大将没有意见,那么陆军参谋部剩下的人也自然不会有反对的意见。
兴登堡此刻惺忪的睡眼射出一道精光,他严肃地向西克特询问,
“你真的要把德国的国防交给这个毛头小子吗?我承认他非常有想象力,可是他才三十岁,实在是太年轻了,年轻意味着犯错。”
“看来,兴登堡元帅今年一定没有犯过多少错误吧。”
站在一旁的斯特拉瑟呛了他一口,兴登堡默然,他知道自己确实不应该拿年龄说事。
“我相信斯特拉瑟,无论是他的想法还是行为处事,都有我年轻时候的影子,而且他的眼光比我看的更远。
在他的带领下,国防军一定能更加强大。”
西克特的回应不仅震惊了兴登堡,也震惊了斯特拉瑟。
后者不由得挠了挠头,不知道西克特这个老顽固什么时候转性了,这可不像是他会说出的话。
“虽然我已经下台了,但是这个头还是得我来起。
现在,我要求所有陆军参谋部的军官向信任总司令宣誓效忠。”
西克特决定快刀斩乱麻。
话音刚落,斯特拉瑟抢在将军们向他敬礼之前向他们敬礼。
开什么玩笑?让一群将军向一个军衔比自己低的少将先敬礼,斯特拉瑟可不敢这么做。
“承蒙各位厚爱,斯特拉瑟必将竭尽全力,为了德国的强大肝脑涂地。”
斯特拉瑟知道自己对于这些人,不需要用高官厚禄拉拢。
因为他们本身就是高官,拥有优渥的生活,美好的前途,唯一能打动他们的就是让德国再次强大起来。
所以斯特拉瑟没有整那些虚的东西,直截了当地表达了自己的目标。
霎时,房间内,一排排身着将官制服的军人纷纷向自己的新任领袖宣誓效忠。
他们有的抽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指挥刀举在空中,刀背反射着从总统府大厅窗外照进来的阳光,闪闪发亮。
也有人干脆脱帽致敬,即使露出他稀疏的地中海发型也毫不在意。
而斯特拉瑟,此刻成为了场中的主角,他身后是神情冷峻的隆美尔,脸色震撼的古德里安,还有对此羡慕异常的伦德施泰特。
1926年,一位新的国防军总司令在柏林的贝尔维尤宫宣誓就职了,就好像1971年威廉一世在巴黎的凡尔赛宫镜厅登基加冕一样。
兴登堡望着眼前的景象,感觉又回到了五十五年前。
那时年轻的兴登堡还是普鲁士国陆军第三步兵近卫团一营营长的一名副官,他作为部队的一名代表参加了在凡尔赛宫镜厅举行的皇帝加冕仪式,这是他毕生引以为豪的经历。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或许我应该妥协。”
兴登堡不由得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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