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警察局,鲁海刚接到一个电话,说云山路邹公馆发生凶杀案,死者是邹公馆的佣人宋妈。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梁天舟惊问。
“应该是昨晚。今天早上邻居看到邹公馆的大门开着,宋妈却不在院子里,有点奇怪,以为是失窃了,进去一看,宋妈躺着她的卧房里,已经死了,才报了警。”
“刚才是邻居打来的电话?”梁天舟问道。
“不是,是分局打来的,他们已经派人过去了。”鲁海道。
这种案子,现在鲁海已经能够处理了。但偏偏这个邹公馆,梁天舟昨晚才发现那个老妈子的隐情,今早就没了。这也太巧了吧?
他决定和鲁海一起去看看。
他开着自己的车,鲁海带人坐另外一辆车,赶到邹公馆。
邹公馆外面,已经拉上了警戒线,很多路人都围在警戒线外,好奇地往里面看,各种议论沸沸扬扬的。
“是谁死在里面了?”
“不知道呢,还没看到。”
“这不是邹师长的公馆吗?是邹师长的小妾出事了?”
“邹师长平时又不在这里,小妾是不是被什么人给那个了哟。”
“啊?只有一个老妈子在里面住?死的是老妈子?”
“是劫财还是劫.色哟?还有人专门采老妈子?”
……
警戒线里面,除了分局派来的警员,还有荷枪实弹的军人,把大门里的院子塞满了。
邹平凡和黎诗韵都在,还有一个副官。
“不会吧?邹师长两口子昨晚在这里?我路过的时候,楼上并没有灯,难道他们早早地就关灯睡觉了?”梁天舟思忖道。
分局负责的警察见到梁天舟,上前来解释道:
“我们给鲁队长打完电话后,又通知了邹师长,邹师长就带了人过来。”
邹平凡也走过来,对梁天舟招呼道:“梁科长,你在负责?抓紧破案吧。”
原来这邹师长还认识他,这是梁天舟没想到的。他之前一直觉得,他虽然跟邹平凡在好多场合都打过照面,但他认得邹平凡,邹平凡不见得认识他。
一个堂堂师长,怎么会记得一个小小刑侦科长呢?
“带我先去看看现场吧。”
梁天舟说着,就往里面走,分局的警察赶紧跟上。
一楼靠后面一间小屋子,是宋妈的卧房。
还没到卧房,梁天舟就看见地面上有点点血印,像是鞋底带出的。从房间内,一路延续到房外的厅里,越来越稀,然后就没有了。
房间内只有一张床,还有一口箱子,那个年代老百姓最常见的老木箱子,没什么别的家具。
宋妈的遗体,仰面躺在床上,身上斜斜地搭着一床被子,床边到地面,一滩血渍。
这个宋妈,看起来四十多岁,长得有些丰满,脸圆圆的,不差营养。头发有些乱,两眼惊恐地瞪着,有些吓人。
梁天舟带上手套,拉开搭在上面的被子,里面竟然什么都没穿,一丝.不挂!
血是从腹部和胸部流出来的。
“这被子是谁盖上去的?”
他回身问后面的警察。死者都这样了,不可能自己拉过被子来给自己盖上。
后面的警察摇头:“不知道!不是我们。”
“把那个报警的邻居叫过来。”梁天舟吩咐道。
那个邻居很快被叫了进来。她是旁边一户的厨娘,跟宋妈年龄相仿,可能稍微年轻一点。
“这被子是你盖上的?”梁天舟直接问道。
那厨娘都不敢往里看,低着头,小声说道:
“是!我看她光着.身子,怪难为情的,就替她把被子拉过来盖上了。”
“说说你是怎么发现她被害的吧。”梁天舟询问道。
“我俩经常一起去买菜,今天早上我过来叫她,没看到她。但大门开着,她要是出门去,都是会锁上门的,她在家的话,平时这门也不会一直开着。
我就想,她家是不是遭贼了。就进去看看,到了她的房间,就看到了地上的血。房门也是开着的,她,她就这么躺在床上,一身都是血!”
厨娘指了指床上。
“我想,她一个女人家,等下警察来了,这个样子,不太好,就帮她盖上了。
然后我在街上看到有巡警,喊住他们,报了警。”
梁天舟仔细察看了尸身,又叫鲁海帮忙,翻过身来,检查了背部。
尸身下面的床单,被扯得起皱,枕头歪在头侧。
从现场情形看,死者生前有过扭打、反抗,被人用锐器先刺中小腹,然后向胸口刺了一刀。胸口这一刀,要了她的命。
死者的口腔内有血,掰开口腔,梁天舟看了看,摇摇头。这血不是死者的,死者生前一定死命咬住了凶手的什么部位,以至于凶手的血,留在了死者唇齿间。
行凶的凶器——那把剔骨尖刀,被丢在床下的角落里。看摆放的方向,应该是掉在地上,然后被人慌乱中踢到了角落。
看到这种剔骨刀,梁天舟马上想到了一种职业。
从尸身上的血液凝固程度看,死亡时间不会太久,应该在凌晨以后。
至于死者生前有没有发生那类关系,梁天舟不用询问、不用察看,就能猜到。
小房间里,死者的箱子,除了一些衣物,别无他物。按常理,只有这口箱子是她的私人财物,她在这家帮佣,收入的钱两应该存放在这箱子里,看来是被凶手抢走了。
他又来到大门边,查验了大门内外,还有大门旁边的院墙,没有翻爬的痕迹。
邹师长等梁天舟验看差不多了,走过来:“梁科长!看出什么来了吗?”
“邹师长,请您检查一下贵府上有没有丢失什么东西?”梁天舟向邹师长请求道。
邹师长用询问的眼光看了看跟着过来的黎诗韵:“我对这里的东西不太熟悉,诗韵,你去检查一下吧。邹副官,陪小夫人一起去。”
他把那个副官也派去了。那就是邹副官,梁天舟在心里把邹副官好好打量了一番。
过了一会儿,黎诗韵和邹副官都回来报告:
“卧室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丢了一些首饰。”
“没有别的了吗?钱物没有丢?”梁天舟追问道。
“我在这里只放了些首饰、衣服,没有钱。”黎诗韵回答。
梁天舟心里有了个大概,他又叫人带那个邻居过来,把其他人支开,只留下杜飞做记录。
然后尽量以温和的口气,问道:
“你知道宋妈有个相好吗?”